涂眠不喝不知道,一喝才知道就他那点酒量,连师姐都喝不过。

师兄们点了一台酒,他才喝了两杯,就有点上头了。但也可能不完全是酒量的问题,是师兄叫来陪玩骰子的这一桌“学妹”好看,反正让他有点头重脚轻的。

“涂哥,该你喝了。”学妹声音带点夹,听起来酥酥的。

那学妹应该不是真的学妹,只是在酒吧兼职,为显亲切,就都叫“学妹”,但她们做的是哪种兼职,涂眠不太了解,也没脑子了解。他现在和其他被酒精蒙了心的男人没什么分别,心里生了瑟胆,在学妹递酒过来的手上轻轻一触,学妹似乎习以为常,不躲不避,挑眉端看,一脸笃定,这杯是要灌涂眠的。

涂眠乐得,他仰头喝了,不多时,脚下就跟踩着云一样,轻飘飘的。

就在这样的状态里,涂眠感受到那学妹贴着他的耳朵约他,要他去隔壁,玩点成年人的游戏。

涂眠不禁吞了下口水,说实话,在他寥寥的几次成人交流里,他还是很爽的。现在又正好有美人投怀送抱,盛情之下,原本是不好说拒绝的话的。

可就在他起身之后,他师兄拉住他,跟他要了根烟,让他一起出去站站。涂眠遗憾地回头看了看那个走得风情万种的“学妹”,跟着师兄去了门外。

门外暗巷口,两支烟火光明灭。

“你小子,怎么也沉郁了,因为项目?”

“没有。”涂眠本来想承认的,这个项目从上上周他就跟了,之前他加班被蒋彻接回去那次,就是在做这个项目。今天之前,他又和师姐在实验室里连着盯了两个日夜,怎么说呢,就是刚付出了心血,有感情了,结果被要求停了,说不做了,心里难免有落差,难免会空****的。

但他又有点包袱,不想自己的师兄们觉得他不抗压,他就否认了。

“呵。”师兄轻哂,手在涂眠肩头拍了拍,“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在看什么?”

涂眠的眼睛里映着一个高个长腿帅哥,只见他牵着一长腿短裙,长相甜美的女孩子从隔壁那个酒吧出来径直往暗巷深处去。

那高个长腿的帅哥从他们身边路过,身上的香水味混杂在涂眠他们的烟里,让涂眠的动作一顿。

很熟悉!

蒋彻?

但蒋彻不是在和校花喝酒吗,怎么上半夜还没过,就换了个搭子?

还是说,不是蒋彻?是他有毛病,最近看谁都是蒋彻?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人回头觑了他一眼。

路灯下,四目匆忙一对,涂眠目光闪烁,他回答道:“啊?没什么。”

师兄循着涂眠刚刚的目光追看过去:“刚刚过去的是熟人吗?我看看我认识不,去打个招呼喝两杯?”

“不必不必!”涂眠赶紧转身把师兄挡住,“外面风大,吹得我头有点疼,要不我们回了?”

师兄看涂眠态度奇怪,更想去探究一下刚刚路过的那一对情侣。

“这就要回去了?这烟才抽两口呢。要回去也行,你先说刚刚那两人是谁?”

“我说了是谁你也不认识。”涂眠把烟踩灭了,语气突然冷了一点,“走了,回去撩妹了。”

“什么?你也撩妹啊,师弟?”师兄跟在后面,赶了两步。

涂眠:“看不起人还是咋的?我,性别男,爱好女,空窗期,单纯想为成人需求鼓掌,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师兄在涂眠肩头捏了捏,“但我跟你说,这儿的妹,不行,你要想,欸,哥哥跟你说,我有个朋友比她们会玩——”

涂眠侧首,打断他:“那直接叫来啊,反正明天休息,今晚一起玩玩。”

说这话时,涂眠还不知道这句“会玩”是怎么玩,真要让他提前知道了,他肯定不说这话。

-

另一边让涂眠目光闪烁的熟人牵着穿着格纹短裙的人走到了暗巷深处的一家电竞酒店,说是电竞酒店,却也有挺多服务于酒吧小青年的游戏主题房。那熟人随便开了间房,把人领了进去。

那穿着短裙的人倒是不拘谨,一进去就把人抵在门上。

“彻哥,第几次约了?”

一个男声问。

后背抵着门的蒋彻眉头皱着,眼里显露着一点烦躁。

“和你无关。单纯找快乐的话,你赶紧洗澡。”

“我是想找快乐,可我看您不太想啊。”那穿着格纹裙的男人手搭在蒋彻的肩头,裙摆微动,磨磨蹭蹭的,“怎么,刚刚回头是遇着小情儿了?”

“?”蒋彻在夜色里,和面前搔首弄姿的男人对视了一眼,“怎么这么说?”

女装男人指着蒋彻的眼睛:“因为你这里是这么说的。”

蒋彻放在身边的手蓦地伸出,揽紧眼前人,这个女装男人是校花介绍的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蒋彻也不记得,反正只是个for one night的对象,叫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不叫宝贝儿就行了。

“可我这儿,不这么说。”

他抵着人,手也捏了捏。感觉上比他那室友的可平太多了,手感也没那么合心意,就是不知道咬起人来怎么样,不过应该怎么都不会比涂眠差吧。

这么想着,蒋彻突然有点头疼。

怎么今晚老把眼前的对象和涂眠做对比呢?

难道真的是天气炎热,自己火气太旺了?!

“是吗,那我现在去洗,今晚可要好好试试。”

“嗯。”蒋彻看着那个女装男人踢掉了穿着的高跟鞋,走进浴室,还不忘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叮嘱一句:“你可不能中途去找你的小情儿哦。”

“他,自个儿潇洒呢。我嘛,今晚只陪你。”蒋彻坐到床边,熟练地解开衬衣扣子。

“这话怎么酸了呢?难道刚刚遇到的那个真是你小情儿?”

蒋彻大方地展示着他的腹肌和马甲线,甚至可以说是炫耀。

但他在涂眠这事上却说得格外小气,不承认自己的情意,也没否认:“你少问。”

没否认,在这个群体里那就是默认。

女装男人在水声里顺势揶揄。

“那我不明白了,有小情儿,还约人啊?是你们吵架了,还是你本来就渣?”

“我是真渣。”蒋彻笑着推开了浴室的门,把一罐滑滑的清洁剂递了进去,嘴里的话说得很冷,“所以你少问少管,小心被我渣了。”

“渣gay自有直男磨,那你也要小心……”

小心什么,蒋彻还没听完这个对象的警世名言,就被自己的手机来电叫走了。他看了眼来电人,下意识想接,但又犹豫了。

两秒后,它变成一通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宝贝。

蒋彻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宝贝,手机里还几乎都是他给这个宝贝打过去的记录。昨天还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宿舍,要不要留灯。

涂眠这人很少给他直接打电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打电话给他应该是有事吧。

毕竟刚刚涂眠应该是看到自己带了一个“女孩子”离开,如果不是急事,应该不会没眼力见地打电话过来破坏好事吧?!

蒋彻站在阳台,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过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接了。

“喂。”

“彻哥~”涂眠的声音带着含糊的尾音,似乎喝了酒有点上头。

“嗯?”

“来……”

“来什么?”蒋彻听到了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有别人的欢笑声,这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点刺耳,让蒋彻下意识皱紧眉头。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几个人的气音传来传去,蒋彻没听清楚。

唯一听清的一句,是涂眠张嘴说的,带着玩笑的口气:“来……千……我啊,宝贝儿。”

这话说得不快,就是来得很突兀,听得蒋彻后脑勺都突突地疼,完全招架不住。

蒋彻低头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地方,深呼吸了一下,他确定那个人一句话,比有些人搔首弄姿对他的影响更大。

“你是不是在玩游——”蒋彻话还没问完,那边就传来了电话的忙音。

“cnm!涂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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