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置妥当,自然也到了观潮宴开始的时候。

 夏去秋来,细雨绵绵。

 这是一个秋天,用来杀人是最好的,因为尸体被天气影响,腐烂是极快的。

 大泽湖不远处,有着一处悬崖!

 此处有着两个人站立,一人白衣胜雪,一人穿着夜行服,身上弥漫着血腥气。

 “我没完成您给的嘱托。”那夜行服之人低下头有些歉意。

 那白衣人看了一眼低头之人,淡笑道:“没关系,只要守口如瓶便可。”

 “放心,我派做事,自然守口如瓶。”那夜行服脸上出现喜色,抬头坚定如铁道。

 白衣人缓缓转过了脸,看着模样清秀无比,有点像太学的读书人。

 他摇了摇头,有些嘲讽道:“君子不徒语,可你们是君子吗?”

 “不是!”那人瞬间警觉,但还是低头道。

 “除了这句之外,还有一句?”白衣人笑着道。

 穿着夜行服那人身体颤栗一下,有些发抖,问道:“还有一句什么话?”

 白衣人摇了摇头,没立即说话,只是淡淡的抬起头。

 悬崖上突兀的起风了,肃杀无比,还有着一些树叶落下,犹如一把把飞刀。

 夜行服那人陡然脸色惊惧,想要快速逃跑,可已然发现逃不了,那咽喉之处慢慢有着一道血痕。

 只见他的脑袋缓缓滑落,最后落下了悬崖之中,于空中化作了一团火焰。

 那尸体自然缓缓倒下,扑通一声,鲜血顺着地面不断向下流。

 “只有死人才最能守口如瓶,你说呢?”

 白衣人脸色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任谁见了都觉得胆寒,前一秒杀人如麻,后一秒笑容满面。

 尸体上面也被丢了一团火焰,从脊梁处开始灼烧,眨眼之后,那尸体化作了飞灰,随着悬崖的山风飘向远处。

 白衣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果然还是这种感觉最为美妙。”

 突然,白衣人脸色微变,看向虚空某处,隐隐有些波动。

 “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白衣人话语刚落,虚空之中走出来一个人,乃是太学博士之首言念君。

 “师弟,未免手段毒辣了一点吧!”言念君不喜道。

 “师兄,这两句话我每次杀人都会说,可他们没有一个想要逃走,怪我了?”白衣人笑嘻嘻道。

 言念君眉头紧皱,反而想要问句。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给他们时间呢?

 当然这话不可以问,问出来就不妙了。

 “人死了,那下次如何办?”言念君问道。

 凡是太学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白衣人安排的。

 白衣人不是太学博士,但在太学隐晦的地位之中,几乎可以媲美太学前几位博士。

 “再去找人便是,我觉得掩月榭有些人就比较适合。”白衣人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道。

 言念君脸色一变,呵斥道:“不可,掩月榭作为大派,手段高深,不要轻易去尝试。”

 白衣人抖了抖肩,笑道:“我也就随意说说。”

 言念君深深的看着这位师弟,知道他的话从来不是随便说说。

 “阿贺,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管了。”言念君吸了一口气,平和道。

 谁曾想,白衣人脸色陡然冰寒,一股气势顺着他的手指溢出来,带着微微的杀气。

 “不要叫这几个字,我觉得恶心。”白衣人寒声道。

 言念君皱着眉头,深深看了几眼白衣人,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凭空消失。

 等了许久,白衣人脸色才缓和过来,他同样深深的看着大泽湖,眼里有着不喜。

 他讨厌别人叫他那个恶心的名字——胡阿贺,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是耻辱。

 ......

 栾川和云华朝着大泽湖而去。

 此时距离观潮宴开始只有两天了,必须要赶快去参加才是。

 好在大泽湖和镐京城的距离不算多远,即便二人走路也仅仅需要两三个时辰而已。

 何况二人还是御剑,一剑从镐京城出发,落入了大泽湖畔。

 “来者何人?”掩月榭弟子冷声道。

 方山派法剑的气息,作为掩月榭弟子自然十分清楚,多此一问。

 “前来参加观潮宴。”

 云华的语气同样不好,甚至看到大泽湖都觉得恶心。

 “大泽湖北边湖畔,请自去。”那掩月榭弟子冷哼道。

 栾川自然不多话,深深看了那弟子一眼,连忙御剑追上云华。

 “师姐,掩月榭和我们的仇恨如此之深吗?”栾川问道。

 “只有更加深,没有如此深。”云华没好气道。

 栾川心中了然,如此下去,确实只会更加深,因为此时的深只是暂时的。

 二人飞过大泽湖,路过一处悬浮于大泽湖之上的小山宫殿,那便是掩月榭的大本营。

 栾川脸色陡然难看,那种感觉又来了,而且比之前来的迅猛强烈。

 同样这次剑圣剑气的速度也非常快,瞬间便弥漫全身,眨眼就压制了那股气息的到来。

 “到底是不是他还活着?”栾川呢喃道。

 当初他并未看见那人死,也未看见那人被谁杀死。

 所以这是一个谜团,掩月榭之中有着周姓之人,周海更加迫不及待的要杀死他,一切显而易见。

 “你说什么?”云华皱眉看着栾川,问道。

 栾川摆了摆手,道:“没事,随口说说罢了。”

 云华加快速度,朝着北边湖畔而去。

 栾川跟在后面,思考着周痴到底在哪里,瞬间他想到了那一颗珠子。

 似乎每次那颗珠子出现之后,周痴的情绪便会出现极大的波动,引起了他的暴怒。

 他在空中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袖兜,没摸到那颗珠子的存在。

 “难道没带?”他呢喃不解道。

 很快就看到了北边湖畔建立的一处房屋,修饰的极为好看,还可以直接观赏大泽湖的景色。

 云华已经在入口的地方等着他,他快速落下。

 “我们进去吧!”

 二人皆是递出了之前从太学哪里拿来的竹签,上面写着数字。

 进去之后,看到了位置,自然而然的写着名字。

 周遭有着很多的修行者,但大多都是年轻一辈。

 忽然有着一道横扫无忌的目光落在栾川身上,其后还带着一点恨意杀意。

 栾川看过去,乃是一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