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下沉的齐绝坐在北海石壁上。

 就像是一尊早已矗立于此多年的雕塑,风雪不亲寒。

 ......

 秋以凉回了山涧斋,吩咐了后续的大事,开始了短暂的闭关。

 这场来之不及的战斗,消耗了他很多的力量。或许是后续还有别的事,本可以不用闭关的他,选择了闭关。

 希云来则是直接回了剑阁,随着剑圣离去,整个剑阁再也无人能压制希云来。

 好在他的情绪还在,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回到了岁云峰那座大殿,紧紧的关闭殿门,十几天都没有走出那座大殿。有人在猜测,也有人在怀疑?

 剑圣离去的消息,霎时间传遍修行界。

 时人莫不惊叹,甚至纷纷开始悲戚。

 人间第一强者的剑圣,终于离开了人间,往后的人间谁来庇护。

 闻名遐迩的三大至强者,现如今仅仅还有一位。大部分修行者都感慨往后的修行界如何。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他们心里就担忧着无至强者坐镇,或者仅有一位至强者坐镇的人间是否会发生变化。

 其中担忧最为明显的就是那位才登基的皇帝陛下。

 对于权力的野望,栾川知道那位皇帝陛下远比前无数先帝隐藏的都什么。或许那位陛下心中有着与前朝一样的野心。

 马踏山河,万千修行者皆臣服在皇朝脚下。

 三足鼎立的局面,陡然缺失了两脚,是否会不稳当?

 暗地里,经过层层保护的飞书进入了捭阖峰,无非就是询问往后的修行界如何如何!

 栾川选择了置之不理,现在的情况下,那位陛下即便是他的弟子,他也不会选择多说一句话。他们几大强者需要的是同仇敌忾,不需要彼此猜忌。

 当然这种前提也是在,无人知道新诞生了至强者的层次。

 往前数,也仅仅才三位至强者罢了。

 但现如今,紫玉山那位宁公子,无终寺那位首座大师。

 还有齐绝,栾川,秋以凉,希云来以及言念君五人。天下的至强者已经到达了从未有之的数目。

 整整七人的人间!

 以及那两位出现在北海上的少年,他们或许不及至强者的实力,却也有无限接近至强者的境界。对比起来,他们是你要比化神境巅峰强大,比至强者略弱点。

 人间的强大,在剑圣离去后到达了顶端。

 ......

 这一日,某位书生走上捭阖峰。

 百里禁制在其眼里,犹入无人之境。

 申井冰的元神蠢蠢欲动,感受着压迫过来的犹如山岳般的压力,冲击着他紊乱不堪的元神。

 书生微微抬动眼帘,缓缓的凝视着申井冰,“你不是我的对手,让栾川出来吧?”

 “你是谁?闯入捭阖峰又想要干嘛?”申井冰护住那座雄伟的大殿,咬着牙坚持着压力的覆盖。

 眼前的书生打扮的青年他不认识,疑惑的同时心里犹如惊起惊涛骇浪。书生的强大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根本就不像是化神境的强者。

 难道又是位至强者境界的高手?

 对于这个念头,申井冰本能的不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段时间冒出了太多的至强者,已知的几位便不说,还有暗地里的齐绝,这点他高兴又惊讶。

 而眼前的青年怎么会是!

 书生手中凭空出现一柄折扇,铺展开:“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栾川出来吧!我不是专门前来对付他的,只是想要问他几个问题罢了。”

 “要想进入捭阖峰大殿,就必须从我尸体上跨过去。”申井冰咬牙道。

 书生平和的面容逐渐冷淡起来,眼里深处的杀意在涌现。陡然间他,他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又像是在压制那股腾腾而出的杀意。

 眼前的人很纠结痛苦!这是目前申井冰唯一的念头。

 “我真的不想杀你,真的不想杀你,也不想杀任何人。但你千万不要逼我,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杀你。”书生的眼眸很冷,冷的让申井冰止不住的颤抖。

 “吱吱吱!”

 捭阖峰大殿的殿门开启,栾川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一抬手,轻而易举的撤去了书生对申井冰造成的压力。

 望着书生的面庞,栾川面无表情:“师兄,你先去做别的事情吧!这位就由我亲自来招待,也不枉这位远道而来的苦果。”

 狐疑的看着场间的局面,根本没剑拔弩张的氛围,看来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书生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在申井冰心中画下了大大的问号。

 随着申井冰的离开,栾川和书生坐在大殿平地上的石桌两侧,彼此面对面看着。骤然间,面无表情的两人冰雪消融,相视一笑,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栾川伸出手:“我还以为你死在了游历的路上,没想到短时间内,你居然突破了至强者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书生正是多年不见的拜敛心,早先他便是元婴境巅峰。多年走人道,不断给他积蓄了力量冲击化神,甚至在一个月前,他踏入了前所有为的至强者境界。

 那一天,正是北海风起云涌的那天。

 拜敛心伸出手握住栾川的手,摇了摇:“你都突破这个境界了,那我自然也没问题。不过说到底,云间对我的助力还是比较大,我用人道斩云间,才勉强跨越了那道门槛,走到了如今。”

 “以人道斩云间?”

 栾川想到了当年在东海城的景象,魔傀宗的青年用云间之力制杀他们三人。结果却被拜敛心汇聚了一病剑,刺穿了窘迫的局面,甚至还打败了那青年。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所谓的云间之力。

 “三人当中,你走的最快,我排在第二,可惜了徐生宣。”拜敛心已经知晓一切,情不自禁对有共同身世的徐生宣产生怜悯。

 栾川眉眼微动,低声道:“徐生宣是死在我的手里面的!”

 “我知道,这并不重要。”拜敛心微微一笑。

 看到现在的拜敛心,栾川才觉得有些怪异起来,“既然你早已经突破,为什么不回山涧斋,想必秋先生还是思念你的,那些先生们,也是思念你的。”

 拜敛心偏头望着北方,嘴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该回去的,我自然会回去,时候到了。”

 说到这里,栾川全身陡然一颤。

 拜敛心笑了笑,再无说话,跟栾川道别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