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往往会显得冷漠。

 他就像个旁观者。

 齐绝继续往前面走着,刻意的去引导后面两位。

 肆意的去观测他们两人准备做些什么?

 到最后发现,他们居然一直跟着他,也只想着一直跟着他。

 这是多么奇怪的行为?

 这是多么可怕的行为?

 所以,当他走入破烂的土墙,就消失了自己的踪迹。

 崇王和同庆走入的时候,一转角,眼前人彻底消失不见,周围也没有任何离开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进入的痕迹。

 同庆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把自己的光头,疑惑道:“他发现了我们?可他的修为似乎并不高,且一路来气息都特别明显,如何逃过了我们的探查,如何短时间消弭了痕迹?”

 对于这些点,同庆很是好奇。

 短时间有多短?

 不过眨眼时间而已,某些强者一招一式都可以定下生死,也可以分出胜负。

 但在抹除气息,转瞬即逝方面,没谁可以做到这么透彻,做到这么决绝。何况是在他这种媲美化神境的强者面前,即便是入三大至强者层次的高手,也无法做到。

 到底是为什么呢?

 崇王摇摇头,同样满面疑惑:“你说的我是我想问的,试问天下,谁可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用如此迅捷的速度,抹除他自身的气息,且不让我们发现?”

 “没有!”同庆给出了答案。

 哪怕是剑圣,是斋主,是前任掌教纪风视,同样都不行!

 “有!”

 骤然间,二人身后响起欢快的语调。

 两人登时回过头,白发青年齐绝就赫赫站在他们面前。

 不......应该算是他们的身后,他们却丝毫发现都没有。

 齐绝满面春风,白发丝丝飘舞,潇洒帅气:“两位到底在寻找些什么,难道是跟我同路?可这么久了,我走哪里,你们就走哪里,是不是有些怪异,毕竟世间哪里会有如此巧合?”

 说着,说着,面色陡然严厉凶狠起来。

 “如果二位不给我个交代,那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来,崇王和同庆本是不屑。却突兀的面色僵硬,全身如同堕入冰窖般寒冷,开始剧烈的颤抖,眼神中夹杂的恐惧慢慢诞生。

 或许这种恐惧于旁人而言没什么,可对于一直探寻超脱天道的两人而言,简直是至极的可怕。

 他们感受到了齐绝释放出来的气息,也明白那种意味。

 顿时气泄,全身瘫软的坐在地上,痴痴的看着齐绝,不知言语。

 齐绝也好奇起来,自己似乎并未发力,何以将两人搞成这般样子。痴呆就像是被摧毁了识海,摧毁了体内的丹田元神,造成了永久性呆滞。

 同庆历久弥新,自然明白代表着什么。

 视线不自觉的落在齐绝身上,上下打量着,如同仰望天际,如同凝视苍穹。

 谁也想不到他此时的心路历程,谁也无法明白他心中的苦闷烦恼。

 “你真的让我很惊讶,甚至让人间都惊讶,你的选择太可怕了。”崇王率先清醒过来。他走的路并不算长,两人一直在摸索,其实也不清楚佛者到底走的什么路。

 可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一些,眼前的青年走的绝对是佛者的路。

 现在他们在犹豫纠结,那自己是否还要走下去?

 这是个永恒的话题,这是个无法视而不见的困难。

 齐绝以为两人说的是自己认为的选择,所以苦笑着摇头:“并不算是可怕,毕竟你们都不知道我以前的样子,坐在轮椅上二十多年,从天才堕落成废人,是谁也无法忍受的。”

 “在滇泙湖,在天劫庙,我看见了这条路,自然奋不顾身的选择。”

 听到天劫庙,两人心中的猜测顿时笃定。

 果然没有错,就是佛者的道路。

 人间可以超脱的道路,也是人间唯一的道路。

 三大至强者一直寻求着走人道,他们是否意识到了佛者道路的弊端?

 一瞬间,两人脑海中想过这条道路的许多相关,却无法给他们想要的答案。

 人道和天道!

 终于碰上了,那怕是在两人心中碰撞。

 痛苦的泪水落下来,忍不住的哭泣,眼里的希望彻底泯灭。

 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越大。齐绝根本不知道两人为何哭泣,微微皱眉盯着二人,心里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刺激到了他们。

 时间愈加,他这种想法就被否决的越决绝。

 他们的哭泣源于与自己的对话,源于对自己选择的疑惑?

 “到底有什么事情?”齐绝恼怒的质问。

 从来没有爆发过怒吼的齐绝,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恼怒到无以复加,在他看来,真是耻辱的修行者。

 两人的修行境界不低,甚至媲美世间顶顶的强者,居然会如同小儿般哭泣。还有自己心中的烦闷,因为两人的哭泣,他内心几乎产生了自我纠结。

 崇王和同庆收敛了泪水,摇了摇头:“你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便是有人告诉你错误,那你也必须坚定不移的认为是正确。”

 “毕竟......这关乎超脱!”

 说罢,两人齐齐消失在齐绝面前,以从未有之的强大姿态。

 眼前星光闪闪,齐绝感受到了异常强大的波动,心里微微吃惊,两人的强大足以媲美至强者,否则不会造成如此可怕的波动。

 人道衍生于人类的修行,天道亘古存在。

 ......

 栾川注意到了那座大岛屿的波动。

 强大到他无法视而不见,强大到给他造成了短暂的威胁。

 等到波动消失,他想要在探查的时候,却发现再也发现不了什么,之前的波动仿佛无端冒出来的,然后有无端消失般,带给人无限遐想。

 秋先生凝眉沉思:“刚才的波动是谁,为何我们没有发现?”

 确实没发现,不同于他们发现的岛上其他人。

 栾川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波动的瞬间,神念散开查探了下,发现已经彻底消失。”

 “波动强大,会不会出现变故!”栾川再问。

 秋以凉思考了会,手指掐诀细算:“应该不会,岛屿周遭数百里的范围,都再无波动,也没有出现我们不可掌控的东西,一切照旧。”

 “嗯!”栾川点头。

 昏暗的夜色逐渐透亮,日头缓缓的爬上来。

 时间流逝中,西方再次升起来某道剑光,直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