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消逝......
两人的突破逐渐归于平静，知道的已经知道，不知道的仍旧不知道。
来自剑阁，来自方山，都没区别。
镐京城中喝彩连连，太学却有丝丝阴云密布。
捭阖峰上，多余的人早已被驱散，剩下的都是捭阖峰上的人。
栾川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身上散发着澎湃的光芒。
可怕的波动使得低微的修行者根本无法靠近。
公输冥已经回到了狱峰，继续安安静静的苦修起来。
左陆南始终没和公输冥说话，也没和任何人说话，等到周围人都散去的时候，交给了申井冰一枚符令，说有事的时候，就可以用这枚符令寻找他。
然后就直接飞入了隐峰。
对于这枚符令，申井冰直接收了下来。
方山的东西，也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没必要斟酌该不该收。
人影散乱，逐渐的步入黄昏。
从开始的突破，到现在的巩固和再突破，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
第二日清晨。
栾川终于醒了过来，全身的气息彻底内敛，像是普通人的模样。
申井冰有些激动的走过来：“成了吗？”
看着师兄的神情，栾川笑着微微点头。
不回答的点头就相当于默认，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申井冰真正的为方山而感到高兴。
或许栾川才步入至强者的层次，无法立即达到三大至强者的强大。但可以预料的是，要不了多久，等栾川彻底巩固下来，掌握元神和人间之力的用法，将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人间之力，才是人间最强大的资本。
“希云来也突破了。”收敛起高兴，申井冰低声道。
没有担忧，也没有烦恼。都是道门的修行者，也都面对着未知的危险。剑阁和方山派没有必要的争斗，希云来和栾川也没有必须要解决的仇怨。
所以两者，处于无关紧要的关系。
现在是单纯的告诉通知栾川，对此，栾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他不仅突破了化神，且还在冲击和我一样的境界。”栾川微笑着低语道。
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仿佛是可以预见了对手，修行路不再孤单的感觉。
“融合人间之力入体？”这下，申井冰倒是微微震惊。
希云来是何人，他很清楚，乃是极为狠辣的人。
突破化神境已经算是超出了他的预料，现如今若是突破至强者境界，超过张雎阳，剑阁恐怕会出现无法避免的争斗。
栾川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以己身包含万剑真意，野心很大。”
“剑圣还在，他居然敢......”听到这种方式，申井冰惊讶到无法言语。
剑圣作为人间剑道的至高存在，才是真正的剑道独尊。如果希云来以己身包含万剑真意，岂不是和剑圣在剑道上争锋，两者还是师徒，真的好胆子......
“又如何，剑圣或许巴不得如此。”栾川微笑收敛，渐渐有些低沉。
申井冰也回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也变得阴沉。
或许，这样对剑阁也挺不错。
外面旁人不知道，但他们两人是见过剑圣传书邀请的人，自然明白要不了几天，剑圣将要入云间。不说绝对会死，可也必然不会好过。
“真是心酸，老一辈强者在慢慢凋谢，往后的修行界恐怕会变得很难。”申井冰沉吟道。
不免有些失望和紧张，以后的修行界如何？
谁也不知道，强者慢慢死去，那些隐秘在暗处的总会缓缓冒出来。
人间危矣！
并不是一句空谈，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危机。
对于申井冰说的话，栾川倒是没有多在意。清明的双眸，直目天涯，仿佛看见了两个人，也看到了某些人的命运和迹象，有些担忧出现在脸上。
感受到栾川的变化，申井冰不解道：“你难道有什么无法排解的困难？”
栾川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困难，修行还差点，师兄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有些不解，也确实有些累了。
毕竟守护栾川几天的时间，一点休息都没有，还是有些乏力。
申井冰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才突破，虽然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精力充沛。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免得身体被绷子，到时候无法解开。”
说完，没等栾川回话，他就直接离开。
坐在地上的栾川，凝视着远处的夜空，漆黑的夜色中仿佛出现了一张脸。
而那张脸，就是齐绝的模样。
“师兄......”栾川低吟了一声。声音很小，小到即便是在他身边，也不一定听得到。
于他料想的差很多，以前不曾发现齐绝的来历，现在才发现，让他大为震惊。
在突破化神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有人帮助他。
等到他出来后，感受人间之力的刹那，他才清楚的感受到那种熟悉感来自哪里。
他的师兄，他的齐绝师兄。
万万没有想到，人间的天道中，居然存有齐绝师兄的元神。
或许不可以称为元神，而是真我才对。
齐绝师兄算是人间天道，人间天道却不算是齐绝师兄，这点让栾川无法接受。
有了齐绝的帮助，他顺利的融合的人间之力，才短短时间踏入了至强者境界，达到了别人上百年都无法达到的程度。
不同于希云来以己身包含万剑真意的方法，希云来与剑道有极高的天赋，那种结果算是他自己的苦修。而栾川则是外人帮助极大，要不是掌教师尊，他何以快速进入化神。要不是齐绝师兄，他何以迅速融合人间之力入体。
“没必要伤心，这算是我恢复实力付出的代价吧！”齐绝的脸在夜空中摇晃，微微发现，声音就不自觉的进入了栾川的耳朵。
“可......”张口说话，却又发现说不出什么。
确实也说不出什么，没谁经历过齐绝的往事，自然无法言说。
从绝世天才变为废物，变为整日坐在轮椅上的废物。任何人都承受不了，可齐绝足足隐忍了十几年，才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不幸运吗？
其实很幸运，世间人恐怕都想要这个机会。
齐绝没等栾川的话，就消失在夜空中。
......
北海孤舟中，齐绝站在船头，望着某处洞府的人。
缓缓发笑，带点难掩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