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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掌教以身试法,到今日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方山还算是比较安稳。栾川不出意外的坐上了掌教的位置,却没有住在捭阖峰大殿内,仍旧是住在原来自己的院子里面。

 至于那些本该他处理的内务,几乎全部甩给了申井冰师兄......

 秋天也到了末尾,秋风萧瑟中渐渐带着些许寒意。栾川坐在院子中,百思不得其解远处山峰上那位中年人。当年在枫林雨夜的时候,他可是清楚的感知到了那位宗主自废。

 可如今,那位血煞峰宗主不仅不是行将就木的废人,居然还可以施展出化神境的高超实力。即便是平时的气息暗弱,却无法影响他瞧见左陆南体内那蓬勃的强大力量。

 板上钉钉的化神境高手,再是加上齐绝和严怀这两位年轻的化神境,如今的方山派便有了四位化神境高手坐镇。这样说来,比当初掌教师尊还在的时候实力都要强大。

 想到这些,栾川也不由吐出口放松的浊气。要是方山派真的在他手中衰落下去,那他绝对难辞其咎,往后见到掌教师尊,恐怕也都不好意思。

 好在现在的情况还不错,中层的战力确实损失了不少。但高层战力在增多,至于损失的战力,外门弟子众多,过些年自然会迅速成长起来,达到足以成为方山中流砥柱的人物。

 照着如此细想下去,也还算是不错。

 念及于此,栾川不由抬头看向天穹,从一月前的血色,早已恢复了如今湛蓝的颜色。

 “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可以维持多久,昭然若揭的野心,恐怕早晚都会掀起霍乱!”

 望着天空,靠在椅子的后靠上。凝视着天穹湛蓝的颜色,免不得叹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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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几天前,南方传来消息。

 景州叛乱的军队节节败退,来自朝廷剩余几大军侯的共同助力,一下子将大皇子和武安侯江家的军队连连打败。不由的景州的军队连连后退,开始固守南方景州外的最后一座城池。

 也就是同一时间,那座城池内传出来大皇子被刺杀的消息。

 至于是谁?消息中倒是没有明说。

 但是听凭信笺中的描述,倒是十分接近当年在大泽湖上仿佛水鬼的那位第一杀手的果敢。一剑封喉,大皇子连是叫声都没有丝毫,就被刺杀。

 而且咽喉处的剑痕格外的果敢,短暂的时候连是鲜血都没有流出来。后来发现的时候,那些鲜血也仅仅十分轻缓的从剑痕处流出了异常顺畅的几条痕迹,根本不是平时杀人时,那种泊泊的流速。

 看到这封信笺的时候,栾川就想起了以前掌教师尊告诉他的那个故事。

 ......那个杀手是个好人!

 还有荒山中那位书生的故事!

 当年栾川倒是问过掌教师尊,那位书生和太学是否有关系,和儒教是否有关系。

 得到的答案就是没有关系,可如今那位杀手胡阿贺突然杀人,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正是思考的时候,远处捭阖峰大殿的殿门久违的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骤然响起,从里面走出来阴沉着脸低着头的青年,迎着末季的秋风伸了个懒腰。

 栾川凝视着那处,眼里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他很是不理解那位师兄为什么一定要住在掌教师尊的房间,可后面捭阖峰对师尊做后事的时候。那位师兄却是异常固执,甚至有些冷漠无情的扫视着他们在的地方,然后漠然无语的依旧坐在捭阖峰大殿的门口,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

 所以,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搞清楚这位师兄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出来的?

 和掌教师尊的关系到底又是什么样子?

 而对于这些,除了严怀之外,无人可以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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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门打开了半个时辰,然后又是十分迅速的关闭。

 正当栾川准备收起椅子,去附近的平顶好好练习剑法的时候,齐绝坐着轮椅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外面。

 经过了一个月的修养,他现在已经完成了大腿的修复,而小腿和脚踝以下却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才可以痊愈。

 瞭望了眼轮椅后面没有人,栾川这才站起来走出去:“不知道师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齐绝自己行使着轮椅,慢悠悠的走进来,摆了摆手,笑着说:“在方山我就是个半废人而已,能有什么事情。就是觉得无聊,所以才四处走走。本来是打算去不远处的大殿看看,却没想到才走到这里,那座大殿居然又关上了门。恰好此时又是看见了你,所以我才进来了。”

 听到这话,瞬间栾川哑口无言。

 本来他还以为就是严怀师兄自己觉得无趣,时间到了所以才关门。可现在听着齐绝师兄的话,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位师兄来了,所以严怀师兄才关闭了门,打算闭门不见。

 “哦啊......”栾川有些惊讶的不知道怎么说话。

 齐绝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这处院子距离大殿也不远,栾川又是一直在院子中。将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如何想的,他自然猜得到。

 尤其是这幅表情,直接出卖了栾川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从来温和的齐绝,少年时洒脱逍遥,却也是温馨的少年。

 如今沉寂了多年,对于这套看人的眼光,那自然远胜从前,一下子就看出来某些人脸上表情代表着什么。好在都是打趣的小事罢了,说不说破也都无所谓。

 “难道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齐绝忽然道。

 失神的栾川回过神来,眼睛眯着笑道:“看我都愣神了,连是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还请师兄不要怪罪,进来喝口茶歇息一会儿吧!”

 “嗯!”齐绝点头,直接行使着轮椅走进去。

 就在栾川的椅子和桌子旁边停下来,调转轮椅的头。看到桌子上有着空余的茶杯,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自己举着个茶杯朝栾川晃了晃,然后自顾自的添起了茶。

 栾川坐下来,也喝了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凝视着远方的时候,又是偏头用余光扫视一眼旁边这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齐绝师兄。

 略显寒冷的秋风末尾,喝点热腾腾的茶,实在是至极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