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病重!

 三皇子监国......

 消息就如同春日最后的一缕清风吹拂到了皇朝三十六州的任何角落,本该早早触及太子之位的大皇子殿下则在景州的犄角旮旯中气急败坏的摔碗破杯,一脸怒气冲冲的想要去找给自己出主意的那青年侍从质问。

 但毫无疑问的这种质问最过苍白无力,饶是青年想要回答也无法回答。青年已然残缺了手臂,大皇子殿下看过许久,渐渐的也有些不忍心苛责这位为自己谋划多年的青年,遂而怒气渐渐消缺,忍耐下来沉思了许久,才拂袖叹息的离开青年所在的房间。

 大皇子离开,青年目视着缓缓关闭的房门,狭窄的房门未掩的缝隙间射进来外面的半缕光线,格外的明亮炙热。景州位于大陆最南方,本就是处于炙热的极海之地,又是春风刚过去,夏日即将到来,这样的光芒被掩盖消弭了许多仍旧是显得炙热。

 青年沉浸在这缕光线中久久无法自拔,断臂被光线照耀的显得格外凄厉。断臂处的血肉有些肮脏和恶心,但青年固执的皱眉盯着那处,过了良久都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反而嘴角显露着淡淡的微笑,嘴中洋溢着细微不入耳的讽笑声。

 景州的情况格外明朗,本就是早谋划好的事。只是需要照顾大皇子的情绪而迟迟没有大的动作,可该做的事情他们早已在暗中叮嘱着早日准备。至于所谓的大皇子在现在或许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到了往后的某段时间之内,或许就会变成某种廉价的雨伞般的工具,帮助此地的许多人遮风避雨,迎接那天雷滚滚。

 ......

 如春风般的消息传遍三十六州,同样修行界的愤怒一丝不苟的传遍了朝廷。

 除了已经覆灭的宁朝,还从未有谁胆敢挑衅修行界。现如今皇朝的皇子居然敢挟兵甲兵临天劫庙外围,且不断向其内投射箭矢。不管此件事情与天劫庙的覆灭是否有关系,这位皇子殿下都不可能继承未来的帝位......

 作为支持这位殿下的太学尤为失望,那位祭酒大人更是愤怒到无以复加,差点在愤怒之中下达命令派人擒拿这位皇子归于镐京城。最后由于大博士的劝阻而放弃了这个念头,太学一时间丢失了该有的目标,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混沌中无法脱身。

 早已表明自己态度支持大皇子的太学,此刻成为了修行界众人需要鞭挞的对象。人人都在指责为何要支持这位养不熟的狼,竟然胆敢招惹修行界,步前朝覆灭的后尘!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皇子殿下如此愚蠢,如此看不清楚世事......

 朝廷大部分朝臣的心都拔凉拔凉的,三皇子殿下监国,许多朝臣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遂而导致最近的几次朝会都哑口无言,整个庙堂都属于沉默无言的状态,少有人提及政务,也少有人提及该如何处理景州的事!

 杨家庭院中!

 姬鸩秦仍旧是小心翼翼的翻墙进入杨士的独院中,当日受伤之后,杨士便关闭了院门,外面的人无法进入。几个月过去,这座院门依旧没有打开。

 走入独院,观看着满园的景色,被政务冗杂激起的狂躁之心也渐渐的平复下来。杨士睁开眼没有去打量走过来的人,在他心中除了那位皇子殿下之外还有谁会翻墙而入,又还有谁会翻入后又大摇大摆的走在院子内。

 “你不好好的处理你自己的政务,来这里干嘛?”杨士偏头问道。

 姬鸩秦打理了下自己的下摆,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凳上,欣赏着外面小池塘中渐渐展露头角的荷花花骨朵,低声回应:“政务随时都可以处理,但是有件事情却需要连忙告知你。”

 “何事?”杨士有兴趣的问道。

 姬鸩秦没端着殿下的架子,老实的嘿嘿笑着回答:“本来我还在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位兄长,可昨日景州传出消息,恐怕景州想要发动叛乱,打着为皇帝清君侧的名义,想要铲除以我为首的朝堂中的佞臣!”

 杨士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不管你们朝廷如何,皇朝不能参与修行界的任何事情,而修行界也不能参与皇朝的任何事。这属于皇朝内部叛乱,该动手的是你自己,若是你要输了,我或许会救你一命,仅此而已。”

 听到杨士的话,姬鸩秦无奈的挥了挥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想着方山可以给我帮助,你说太学位于镐京城这么多年,如今出了个叛逆皇子,而且还是他们明面上早已公开支持的人,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有点态度?”

 “你想招惹太学?”杨士挑了挑眉,有些不宁:“我劝你不要过分逼迫太学,以那群正人君子的样子或许不会直接逼进皇宫,可想要杀你却易如反掌,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你为何出现在山门下。还有为了解决大皇子专听太学的话,而派人刺杀徐生宣的事吗?”

 “正是如此!”姬鸩秦兴奋的拍了拍桌子,说道:“太学是修行界的门派,既然可以为了大皇子而下杀手,那为何又不能为何洗脱自身的麻烦而派人去解决他们遗留下来的祸患呢?”

 想了想,杨士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言辞却不再坚定:“你该做的事去做即可,到时候我保你一命就行。至于想要试探一下太学的底蕴,你也可以去试一试,但还是要保护自己,也不要过分逼迫太学,以免狗急跳墙。”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去做了。”姬鸩秦猛然拍了下桌子,差点掀翻了石桌。杨士扫了眼其脸上的兴奋,瞳孔中折射的光芒照射在池塘中,发出格外诱人的颜色。

 这位殿下来的快,去得自然更加快,问完之后,就迅速照着原路返回。杨士目光扫过空****的院子,还有自己身旁放在护栏座椅上的天枉剑,柔和的眼眸顿时锐利起来,甚至于透着势不可挡的锋芒。

 “等待了这么久,该去做我自己要做的事了......希望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杨士打开院门,于门墙之下低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