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似乎都待在自己本该的位置上!

 那怕这种规定极为严苛和准确,依旧有人想要去突破这种束缚和规定。

 他们总是想要做个打破规则的不平凡的人,可往往这样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在场的诸人容颜上沾着诡异的苍白和脸颊左右汗珠垂涎欲滴的潮红。

 说起来有些怪异,本是该强大的不像话的孔昭终于露出了他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恐惧。而这种恐惧远比当初在方山派的时候剑圣远远而来的那简单的一剑更加强烈。现在的他终于相信周太涟丝毫没有说谎,甚至还细说了某些部分。

 任何事情都需要自己清楚感知后,才可以有个明确的判断。无疑现在的殿主大人已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轻视和不把握时机,使得自己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本该受到孔昭猛烈一击的齐绝,因为地面出现的巨大变化使得他躲过了那恐怖的一击。全身气息萎靡的样子脸色逐渐苍白,仿佛是某种好吃的水果那般诱人的英俊容颜。悬挂在天穹上的身躯格外的孱弱,算不上硬朗的身体散发着格外诡异的力量支撑他仍旧矗立在天穹。

 地面上升起来的巨网击碎了许多人心中安宁。

 如少年这般恐惧的人很多,多到不可胜数。周太涟那细弱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望着山间左右两侧围拢的巨网,散发着熟悉而又强大的气息。天穹上除了依旧悬停着齐绝的身躯之外,那正在快速汇聚旋转的云彩中仿佛要缓缓踏出来的人影,简单的动作极容易引起他内心的跳动。

 那种心脏已经跳到嗓子眼的感觉,是他几百年来从未有过奇怪。此时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死气笼罩了一般,想要奋力的挣扎却知晓自己根本无济于事的无力感充斥着他每一寸肌肤,带给他屈辱又愤怒的咆哮。

 当齐绝的攻击停下的时候,徐生宣早已气喘吁吁的躲在某一座矮山的山顶上,面色警惕的打量着才从地面升起来的巨网。逃跑依然是第一本能反应,多年来他可以长久的存活,就在于他有着极敏锐的逃跑嗅觉。

 至少眼前的景象不是他可以改变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逃得了。

 所以他开始奋力的躲避着巨网的围困,要么朝着天穹的某些隐秘不可知的地方跑,要么依靠着天劫庙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暂时性躲避起来。至少他绝对的放心庙中那些神秘之地的强大维护,足以抵抗外来的任何攻击。

 于是他终于再次狼狈逃窜起来,全身弥漫的血腥味和鲜红的颜色在空中和山峦间形成了极为美丽的一道红色光线。天穹上的人似乎没有理会他这种逃窜,就像是没有理会天劫庙被肆意屠杀覆灭一样。

 始终冷漠视之,这对周太涟来说有些奇怪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宁公子终究是站在高高云巅的人,俯瞰着众生芸芸。几百年前出生的时候就被迅速确立了太子的位置,天下万千臣民都跪服在他的脚下,宁朝唯一没有征服的就是修行界。但自身的体量远远比任何一家门派和圣地都要强大,这便是宁朝千百年的积蓄。

 但最大的困顿和愚蠢就是野心过早的曝露,使得被群起而攻之。

 ......

 栾川凝视着天穹云彩的变化,再是扫视着周围出现的巨网,那种熟悉的感觉带给他无力。数十天前的事情他记忆力非常好,所以没有忘记丝毫。

 现在的他除了吃惊之外毫无其他,这位传授自己苍生意的紫玉山掌控者带给他震撼。他从未想过这人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在宁公子的光辉下,作为羽殿殿主的孔昭也要拼命的躲避和逃窜。

 更别说如徐生宣这般的阴谋论者,一时间心中剧烈的充斥着一句感慨的话。果然实力才是打破一切阴谋的唯一武器,任何苦心孤诣的阴谋在强横的实力面前显得多么不堪一击。

 没多少人知道天穹上的到底是谁,他们只是觉得这人强大到可以震动他们的道心。那般耀眼的光辉和雨泽使得还未露出半只脚的人就已经撼动着整座圣地。所有人神情肃穆的想要知道这位强者到底是谁,是不是他们心中期许的那个名字。

 无知的人有时候总是显得愚蠢和天真,他们总是认为剑圣作为人间第一强者,那所有有着无可睥睨光辉的人多半就是那神秘不可知的剑圣大人。

 饶是希云来也有着短暂的错觉,但只是刹那他就清醒过来,明确的肯定天穹上的人不会是剑圣大人。既然不关他的事情,那自然可以安心的对付眼前这人。

 抽刀断水水更流!

 除非自己折断眼前人的刀,或者彻底斩杀他,要不然自己在接下来的时光里肯定得不到丝毫的愉快和轻松。即便这种愉快和轻松他从未见过,心里也依旧期许着不被外人打乱这种心里暗暗的想法。

 鱼棠是多么讨厌的一个人,当所有人都在松懈的时候,只有他围着自己打斗。这让希云来非常的不爽,因为不爽,所以才有了至极的愤怒,才有了蛮横不可挡的剑招接连出击。

 当齐绝落下来,乔零忍着剧痛和羞辱快速踉跄着走到轮椅前,包括栾川在内的许多人都一样。那容颜苦劳的淡色,苍白的不成样子的疲劳,眼里微微的抬动着,却因为过于沉重而无法抬起来。种种都昭示着这位才大显神威的天才在得到力量之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是否可以保持清醒都是未知数,气息萎靡甚至于好似要消失般。栾川将手搭在师兄的脉象上,偏头看向山下仅有还存着的一些愿力,从未动弹过的苍生意运转法门迅速的运转着,然后吸纳了全部的愿力注入了师兄的体内。眼帘的抬动似乎频繁了许多,可仍旧像是雨滴落水,**起无数涟漪却永远掀不起涟漪。

 好在的是气息逐渐稳定,即便很弱小不堪,至少不会暂时熄灭。

 乔零满眼感激又愧疚的向栾川点了点头,在他心中齐绝又为他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心中难以自己的愧疚迅速的蔓延,栾川在他肩膀上缓缓的拍动了几下,微微叹气站起来。

 天穹再次发生了变动,早已汇聚的云彩在这一刻得到了力量般。有着一只脚缓缓的伸出了云层,然后慢慢的就是另一只脚,下半身,最后则是全身加上面容。

 满面春风这个词语形容丝毫不为过,携带着天地的威势忽如其来,压迫着山下那些动弹的魔傀一瞬间彻底爆裂,再也没有丝毫复活的希望。

 少年像是吃屎般的苦笑夹杂在脸颊颤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