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庙中的僧人们头上都顶着戒疤,那象征着庙中森严的规矩。

 几百年都没有任何一人打破过,外界也从未听说过天劫庙出现过违反庙中森严如天穹准则的僧人。大多数的人都只以为庙中的僧人都习惯了如铁律不可撼动的规矩,所以才没有人去挑衅那般森严的规则。

 或许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无数年前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庙中僧人们都曾向着那极不人道的规则发起过冲锋,但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失败,然后被关入了不见天日的地牢中。

 有的人甚至被关押了几百年,他们用最不屈服的意志潜移默化的继续抗争,从而造成了如今的疯狂局面。

 ......

 那些污秽不堪的人穿着粗布破烂衣服,充斥着刺鼻的臭味,好像是才从茅厕中爬出来的石头般臭不可闻。其实如他们这样的人,可不正是那般茅厕中的臭石头吗?

 戒疤的痕迹早已被掩盖在杂乱无章的粗糙头发下,一根根犹如铁刺般的头发坚定的竖着直刺天空,每根都显得十分粗大,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有清理打整过的头发上沾满了污垢,还有地牢中时不时扬起的灰尘混合着某一日清醒过来冒出的汗水纠结在粗糙的头发上,从而显得格外的吓人。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痛苦不堪的兴奋,眼里噙着泪水。那不单单是兴奋而又痛苦的泪水,还有被明亮的光线射在眼中造成的刺痛感。有的人上百年的关押,从来未曾见过阳光的色彩,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很是正常。

 但他们仍旧用力的睁大自己的双眼,即便是有着无尽的酸涩,他们依然不愿因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吸收久违的光线和多年没有闻过的新鲜空气。

 地牢没有时间打理,百年多来都是臭不可闻,他们早已习惯了。此时闻得见这么新鲜的空气,自然显得疯狂狰狞,他们还没有开始杀人,脸上已经逐渐露出扭曲的凶残。

 眼泪顺着被飞尘混合着有些黢黑,从脸颊两侧滑落,某些人终于被刺激的冲动起来。大自然的美妙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反哺了这么一群杀意张狂的臭石头!

 喧闹不息的杀戮声此起彼伏,毫无规章次序。他们也不需要也不屑所谓的规章次序,从心底里厌倦那种实实在在的规则,所有人都奋力的充斥着,不管多么强大的伤害落在他们身上,毫无痛感可言,都是欣喜的冲动。

 多少年来的痛苦,早已使得他们心里麻木,甚至于身体都逐渐的麻木。

 死亡对他们而言也显得弥足珍贵,更何况死在着剧烈的阳光下,死在这充斥着新鲜空气的人间。

 ......

 剑圣剑气的强大使得栾川大开眼界,他根本不知道这道剑气中蕴藏的威力居然可以达到如此恐怖的境地。只是简单的引动爆发,整个通道中的七八具坚不可摧的魔傀只在刹那就全部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还倒着的希云来倒吸着冷气,嘶嘶嘶抽搐的声音在栾川耳边此起彼伏。毕竟他刚才护持着栾川,那道剑气并没有剑圣的意志存在,自然不会分清楚敌我的关系。两人即便是倒在一旁的地上,那剑气肆略下,希云来护持的背上也出现了极大面积的血肉模糊的一块。

 看着鲜血淋漓的样子,简直触目惊心,迅速的将之简单的医治了下。然后将希云来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从早已明亮的通道口走出去。

 毕竟这里太过危险,要是有人再次进入围堵的话,给两人留下的也唯有死路一条。所以快速离开这里成了第一选择,纵便是希云来此时已经痛苦不堪,也必须快速离开才是。

 等到两人走出晕团,靠着玉兰树的巨大树干休息的时候。山下喧闹不断的杀戮声在两人的耳边犹如打鼓的声音充斥了两人的耳膜,差点就要震破了两人早已安宁许久的清明。

 “你先去看看,别管我!”听到这充满危险的声音,希云来连忙推了栾川伸过来的手,放弃了暂时为自己治疗的机会,让其走过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落入栾川双眸的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和不常见,惊骇的巨浪在他眼中掀动着风云。下面两拨人正在疯狂的战斗着,杀戮弥漫着天劫庙的任何一处角落,双方的战斗余波摧毁了庙中仅有的一些青翠树木。

 更加让栾川吃惊的在于,两方人战斗的灵气和手段几乎相差无比,就好像是他们两人在通道中遇见的那些人一样。本就是纯正的庙中术法,却帮着魔傀宗的那些人来堵截同时正道宗门的弟子们!

 这种情况显得十分怪异,栾川连忙退了回来,心有余悸道:“山下有着两拨人杀起来了,都是天劫庙的僧人们,犹如生死大敌般,完全不顾及对方在自己手下是死是活!”

 希云来从来都镇定,即便如栾川说的也异常镇定,吸了一口气,扶着栾川的身体慢慢爬起来,顺着隐秘的地方走过去想要看山下的情况。等到他终于看到的时候,还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眼里说不出震惊。

 这算是内乱吗?

 两股势均力敌的战斗,全都是下的死手。要是照着这样的情况下去,恐怕等到战斗结束的时候。不管是双方谁赢了,天劫庙这传承千年的佛门圣地恐怕都会烟消云散。

 火光冲天中,强横的金色佛光忽然出现,其内显得异常肃穆。

 但只是刹那间,一道紫色的光晕从天空某处飘过来,携带着数不清的箭矢。痛苦的嚎叫声间歇不断,鲜血弥漫着仅有的一条小溪往着不知道的神秘某处流去。

 紫色光晕化作的一方紫帕盖在金色的佛光下,霎时间两者在天空中交相挣扎着。半响过后,金色佛光被消弭干净,紫色方帕上的威力也被削减了许多,变得弱小不堪。

 两人隐藏在可以隐藏的小石头旁边,探出脑袋双目骇然的看着,两人眼中都有着说不出的纠结和恐惧。

 后方的晕团忽地扭曲起来,旁边的余下几个却在虚幻中慢慢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