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梨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理解剑宗最强大的剑阵在自己的加持下,为何轻易的就被眼前的青年抵挡住了。而且看着青年的模样,一点都不狼狈,游刃有余。

 希云来有些失望的看了鱼梨一眼:“我本以为这一招会非常强大,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结果......”

 结果不言而喻,他还是没有借助压力拔出背后的剑。

 由于失望和愤怒重重缘由加起来,希云来化作了一道迅猛的残影,犹如孤魂野鬼在游**。

 扑哧、扑哧、扑哧。

 鲜血飙射在空中,显得那般殷红和滚烫。

 然后其中的无数滴落在了鱼梨的脸上,苍白的脸此时显得更加苍白,微寒的脸上那热泪般的血滴在滚滚落下,沾染着他脸上细微的毛发,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七八具身躯无力的倒下,仿佛一声声惊雷在鱼梨的脑海中响起。

 希云来面无表情,看向鱼梨:“通向黄泉的向来都很寂寞,不要让他们等得着急了,我送你吧!”

 鱼梨面上没有丝毫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是恍惚,他不理解自己的剑阵为何轻而易举被破。面前青年又是什么样的实力可以抵挡下如此强大的剑阵?

 未知的思绪在他脑海里不断转悠,比已知的死亡来得更加直接。

 呼啸而来的风,从不知名的某处传出来。

 希云来没有当即下手,偏头凝视着远处之前自己看见的山岭,静静的看向那边,嘴角升起一抹讪笑。他终于确定了自己脑海中一丝丝的念头,或许这是个契机也不一定。

 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他就会将之紧紧的抓住,直到最后自己不需要这个念头为止。

 杂草忽然从地上飘起来,将才的风也消失不见。

 他很明确的将手搭在背后的剑柄上,做出了随时都会拔剑的举动。他在期许着隐藏在暗处的那人出来,不求将之一剑斩杀在剑下,只求可以顺势拔出这柄让他希冀许久的剑。

 齐绝凝眉看向沉浸不动的希云来,忽地觉得现在希云来格外的恐怖。好似全身汇聚着一层迷雾,剑气腾腾的在燃烧,有种烧灼世间的寂灭可怕。

 栾川对于希云来不算是熟悉,却也比某些人要了解的多,看向希云来这个看似不奇怪的动作。顿时奇怪疑云密布,他知道当初第一次见希云来的时候,这柄剑并无丝毫剑气,同时希云来也从未触碰过这柄剑。

 此时将手搭在这柄剑上,其所想已然不言而喻。

 只是不知道拔剑所为是谁?

 杂草弥漫了天空,遮蔽了几人的视线,使得他们无法看清楚茫然无措的鱼梨,以及即刻举剑将杀的希云来。

 天色在逐渐暗淡,齐绝眼中看到了无数条密布在天空的黑色线路。在他看来那是鹰雀的痕迹,从他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便不止一次的看见这样的景象。

 也唯有他一人可以看见这样的景象。

 栾川耳垂微动,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举目四望,看不见任何鹰雀的踪迹。却有着久久不散的鹰叫在他耳边响起,并且逐渐的变大,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个世界,他也是唯一听见鹰叫的人。

 所有人心里都埋藏着秘密,这个世界不需要沟通。

 杂草飞舞!

 银光乍现!

 怪象频出!

 唯有乔零好似懵懂无知一般,左顾右盼,在寻找那莫名出现的景象。

 希云来背上古朴的剑缓缓拔出来,露出了几许古意盎然的剑身,雕刻着些许奇怪的景象。希云来的面色很是凝重,好似即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困难。

 正如他所想的一般,他即将遭遇的却是他从未面对过的苦难。是否可以拔出背上这柄剑,代表着他是否可以继续行走在剑道上,是否可以传承下剑圣的剑术。

 或许对别人而言,这只是一系列问题罢了。

 但对希云来来说,这是他一生无比郑重的时刻。拔出了这柄剑,他才算是真的剑阁弟子,才算是剑圣真正的弟子。一位没有本命剑的剑阁弟子,一位无法使用剑的剑圣弟子,对希云来和剑圣来说都是耻辱。

 所以他此刻如临大敌,不是对于未知的人,而是他背后这柄剑。

 栾川细细看着,皱眉不已,眉间好似横亘着三条黑线。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他知道银光出现代表着什么。

 证明了鱼棠并没有离开,一直在这边等待着,保护着他这位哥哥鱼梨。

 齐绝有些沉寂,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他已经感受到了未知的力量在朝这边汇聚。双手放在膝盖上,被一层薄薄的毯子遮住了双手,强大又柔和的力量正在悄悄凝聚。

 恐怖的力量陡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乔零显得极为惊恐,顿时站在了齐绝的面前,帮他抵挡来自前方的危险。背后的齐绝脸色严峻,毯子上散发着乳白的光芒。

 佛者的世界也终究属于人间,人间之力可以穿透进入佛者的世界。

 所以他可以暂时性的调动一部分力量用于战斗,此刻他感受着自己双手强大的力量,心里有些欣喜,也有些沮丧。这些力量终究不属于他,迟早会消失。

 漫天银光悄然出现,还有恐怖的剑气肆略在原野上。

 外面的乔零有些木讷的看着前方,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那股未知的强大力量并不是朝着他们来的,始终都是在针对希云来。银光中的希云来面带着微笑,背后古朴的长剑缓缓露出了荒古的剑意。

 身上有无数被银光割裂的血痕,衣衫褴褛。双手握住剑柄的手心早已血流不止,他没有升起丝毫抵抗的想法,还是奋力的在拔剑。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冒出来的银光比他想象的要强大,杀意也更强烈。

 “谢谢你的成全,哈哈哈!”希云来忽然大笑。

 整个原野都弥漫着他嘶吼猖狂的笑,笑得有些渗人,霎时间,凡是还活着的人,都对这声笑意产生了极为恐惧的情绪,他们感知到来自何方,却不敢过来瞧一眼。

 “你该死!”银光中有杀意冷然的声音。

 希云来全身血肉模糊,脸上挂着血痕。不顾疼痛,他淡笑着:“我不该死,我也不会死。”

 话语一落,通天的剑气化作一根巨柱直达天际。他袖间一块灰色的小器皿忽然冒出来,落在他古朴长剑的剑柄与剑身接壤的地方,悄然融合在一起。

 融合的刹那,犹如蛮荒的剑意肆略天地。

 佛者的世界在颤栗,远处红色的光线扑腾着,带着极强大的攻击力远射而来。

 希云来双眸血红,带着凌冽的杀意:“我说过我不该死,倒是你该死。”

 他朝着银光说了一声,手持才抽出来的古意长剑,化作一道残影,在银光中肆意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