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淡淡一笑,手一挥,棋盘消失无影。

 栾川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心里忌惮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对于栾川的紧张,宁公子轻然笑了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衣衫,然后抬手抚了抚自己长发,将其先暂时固定下来,因为接下来要做些事。

 瞧着宁公子的动作,平添一分皇家贵气。这一下,栾川心中不得不犹豫宁公子是否是真的皇族。

 收敛好一切后,宁公子负手而立:“你这是要去天劫庙?”

 “你怎么知道?”栾川陡然站起来,有些吃惊。

 按照道理来说,他的行踪无人知晓,也没人刻意去查探,怎么会被人知道。

 宁公子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西南州路远,距离此处还有几千里,你想要徒步跋涉过去,有些困难吧?”

 栾川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说,想了想还是不吐不快:“我已经走过了平州,已经距离西南州只有几百里的距离,哪有宁公子口中的几千里之遥?”

 “莫非你还以为你在平州地界?”宁公子哑然一笑,不置可否。

 栾川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犹如这一件,根本不知道少年将他带到了什么地方。

 他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怎么会悄然间离开平州,更是来到千里之外。”

 宁公子并未和其争辩,而是一挥手,云雾消减,看见底下十里桃林,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犹如方山派的领地,也犹如剑阁的连绵巴蜀。

 这下子,栾川已经惊骇不无以复加,他不再说之前的蠢话。

 平州是什么地方,谁都知道,境内没有多少山峰,大多都是平原,因而才有了名字来由,名曰平州。可下面群山险恶,山峦此起彼伏,哪里还有着半分平州的样子。

 他拱了拱手,收拾自己的惊讶:“不知道此处到底是哪里,为何将我带到这里来?”

 宁公子说道:“我并没有带你来这里,只是你自己来这里而已。此处位于天源大陆西北,毗邻千年佛门无终寺,看见此地十里桃林了吗?”

 “桃花阙?”栾川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名号,然后迅速道:“这里是魔道问花楼的地界?”

 才说完,栾川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前的中年人必然是问花楼的某位谁,自己居然胆敢直言问花楼是魔道,实在是不知死活。

 只见宁公子没有生气,随意摆了摆手:“我向来不介意别人称呼问花楼为魔道,人间纠纠言言,有些事终究说不过去,名号而已,不那么重要。”

 栾川拱手:“不知道宁公子是问花楼的谁?”

 宁公子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宁公子就是宁公子,从来不是问花楼的谁。”

 说的话模棱两可,栾川也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雾中逐渐出现许多的画面,有着一峭天险,那犹如一面镜子一般矗立在地上,仿佛天空落下的天幕。

 宁公子在一旁解释道:“此处是化育天下文定乾坤的山涧斋!”

 栾川咋舌不已,只消得看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太学和山涧斋的区别:“原来这便是天**山!”

 天**山腹地有着山涧斋,而山涧斋到底存在于何处,有人说是断桥之内,有人说是在断桥之岸,对于这一点,没谁知道的清楚。

 心中一下子有些担忧,看了宁公子一眼,越加不明白宁公子将自己虏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威胁方山派,可看其宽厚仁慈的样子,也不像是如此啊?

 云雾一转,又是一个画面,一道破旧的山门矗立荒僻的深山中,山上没有多少房屋,大多都是石洞,然后一些低矮的平房中有咚咚的木鱼敲击,还有洪钟大吕传来。

 宁公子指着道:“此处就是你要去的天劫庙,清苦非凡!”

 说着,还感叹了一声,从未有之的景象。栾川凝眉细细看了几眼,不忍在继续看下去。要是说起来,确实可以说得上清苦,大多数僧人都如苦修一般,严苛自己的身躯,从而修身体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宁公子忽然道。

 面色极为平静,仿佛说着微不足道的事,栾川微微诧异。画面一转,又是到了一座山门,没有高山,而是低谷,谷内有着寺院林立,别有一番气派。

 这下,不需要宁公子讲解,栾川也知道此处就是佛门两巨擘之一的无终寺。万万没有想到无终寺居然潜藏于深沟低谷中,周遭山林密闭,还真是不容易寻找。

 “何人窥探佛门禁地!”一清冷的厉喝质问,传入两人的耳朵,画面顿时消失。

 栾川抚慰了自己的心境,将才的一声呵斥,差点震破他的道心。心中震撼的同时也不免感慨,无终寺不愧是佛门最深厚者,一句呵斥,犹如洪钟大吕,破一切障碍。

 在他心中,没有将天劫庙想低,只是不理解宁公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天劫庙作为佛门苦修之地,专心三十六劫难之数,修身体佛,更加容易成涅槃佛者,不会比无终寺差。

 可就是天劫庙不发一言,而无终寺厉声呵斥,两者明显不同。瞧着是天劫庙不在乎外物,可暗地里面是什么隐晦,那就不得而知。

 宁公子一挥手,画面再转,四面漆红色的围墙映入眼帘。

 ......

 深沟低谷,随着一声厉喝响彻谷内,无终寺大雄宝殿中钟声鼎沸。

 只是一刻钟而已,所以僧人再次盘膝坐着,不去理会刚才的厉喝,继续参禅研习佛经奥秘。

 无终寺低谷最偏僻的角落,有着一道从北海引渡穿透而来的流水,组成了无终寺后山荒僻处的一种特殊景象,从这里望出去,就可以窥见整个无终寺。

 一位穿着袈裟的老者盘膝坐在流水之畔,静静闭着眼睛。

 没一会,走进来一位光头大脑,眼神严正,端戒守礼的僧人,年纪也有些高,看见盘膝坐着的老佛,说道:“首座师兄,刚才有人窥探寺院,师弟未曾寻到!”

 老者乃是无终寺首座同元大师,他没睁眼瞧自己这位严正的戒律师弟,淡然道:“我已经知晓,乃是宁公子用云镜窥探而已,不足道哉。”

 意思是别在意,没必要。而戒律老佛皱眉道:“宁公子无故窥探,是否......”

 同元首座睁开眼,一脸责备师弟揣度他人心思:“别人如何,不可多想。”

 戒律师弟歉疚道:“师弟入了障,多言多思了。”

 同元首座看了一眼流水,叹息道:“想必师叔应该要回来了,你准备出去迎接一下,多少年来,我日夜不能寐,终于可以假寐片刻了。”

 “是!”戒律师弟点了点头,一脸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