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到底有多大?

 大道是不是应该有小的存在?

 这是两个问题,即便很多修行大能他们都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只是靠着自己的身体力行,去探知大道到底是什么样子,大道又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中年人的离开不是心甘情愿的,但也不敢发出一声怒吼。

 他才离开那具枯槁的身体,这一具还未彻底适应,且这具身体孱弱无比,要想恢复之前的实力,恐怕要过上了几年,现在实力还是弱了许多。

 书卷少年全身毫无气息波动,仿佛就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一个纯粹的读书人。

 当然中年人绝对不会如此想,他眼里已经出现了很多年未曾出现过的恐惧。开始诞生恐惧就是走向罪恶的途径,怕死是谁都必须经历的事情。

 有人可以克服,有人无法克服!

 书卷少年胸中有浩然气,从无到有,他走的很顺畅,从生到死,他走的很坦**。所以他可以说自己经历了一切磨难,然后再次卷土重来。

 至于中年人,借用了别人的躯壳,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属于重生。但实际情况来看,这其实是一种无法克服,是走向深渊罪恶的开始。

 山野荒僻,远方天空辽阔无边。

 中年人看着四周,有些害怕,他从未见过这个地方,自然有着极度的不舒适不信任。

 这是一个清晨,鱼肚白从某处冒出来,泛发生机。然后太阳接着冒出来,投射在人间的第一抹阳光,就是世间最纯洁的力量,少年张开双臂,犹如拥抱人间,沉迷般的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一口初生的空气。

 “你该说说你的名字了?”

 中年人还未反应过来少年这是做什么,就听到少年冷酷的质问。

 心里很不是滋味,从来没有人这样质问过他。甚至当初他被囚禁在花明湖的洞天下面,那些方山派的人也都要恭恭敬敬的和他说话,可眼前的少年居然如此大胆,怒气爆发的一刹那,他才觉得自己可怜。

 只知道怒从心中来,却没有发泄的力量。

 咬了咬牙,眯着眼,不发一言,偏头看着远处天空一条线上的红色,还有鱼肚白的天穹焕发着别样的生机,仿佛昭示着自己再次回到了人间。

 “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少年再次平静的说道。

 眼里却有着锋芒,好似一柄剑,目光投射的刹那,直接刺在中年人的脸颊上。

 “周痴!”中年人咬牙回应,羞愧难当。

 “不认识!”少年摇了摇头。

 当年皮囊被毁的周痴,多么的诡异霸气,此刻显得弱小,显得彷徨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老怪物,想要维持自己的尊严,又不敢贸然出口,以免祸从口出,身死道消。

 他真的怕死,否则被囚禁一百多年也不会还苟延残喘。

 少年想了想,抬起手,然后落下,周痴直接被拍入了泥土中,只露出来脑袋,转动了大眼珠子。

 “你安静一下,我想要看看书。”

 说完,还真的缓缓的从书筐中抽出竹简,慢慢悠悠的铺展开,眼带金光,目光始终放在竹简上。周痴无法颤动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撼动土层,开始的愤怒变成了恐惧,现在的他变得接受。

 晨曦中,一少年手持竹简,静静看着。地上冒着一颗脑袋,大大的眼珠不断转动。

 阳光倾洒在二人身上或脑袋上,显得静谧非凡。

 ......

 镐京城,南城区。

 杨家庭院内。

 栾川坐在石凳上,静静的喝着茶水,不发一言,略带焦灼的目光望向四周的围墙。曾经熟悉的气息早已消失殆尽,而新的气息还未添加,这可如何是好?

 杨士也慢悠悠的坐在他的对面,面色从容,并无急迫的神情。

 对他而言,只要栾川来了,有些事情他就不需要插手,也可以不用插手,同时也没必要插手。

 姬鸢齐左右顾盼,也不明白两人每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和她关系不大,所以渐渐的也就没多在意。可腊月的那个日期越来越接近,少女心中总是有些慌乱惶恐,一股惴惴不安的情绪在脑海回**。

 仿佛这件事一定会发生,没有如眼前这般安谧过。

 “你不是说他经常来吗?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我连人影都未曾见过?”栾川放下茶杯,轻拍桌子,质问道。

 桌子另一边的青年完全无所谓,摇了摇头,无奈无谓:“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人各有志不明白吗?若是他愿意来,自然会来,规律这个东西,向来都是属于靠不住的东西,你完全没必要信。”

 “我觉得你也不可信?”栾川口不择言,忽然说道。

 杨士面色一恕,眯了眯眼,“枉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明摆着视方山律令如无物!既然如此,那你请自便。”

 说着,手一抬,示意栾川可以自行离开。

 栾川脸色严肃,眼皮微耸,嘴皮动了动:“你......”

 话并未说出来,旁边的少女看着之前还好好的两人,忽地就剑拔弩张,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秀发,也不理解二人到底是因为些什么而如此,连是开口劝解都做不到。

 所以饶是聪慧的她闭上了眼睛,将身子偏向了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并未注意少女的举动,端坐互视,眼里似乎有着话语在传递,一会儿你说一句,一会儿我说一句,你来我往,很快这种尴尬的场景延续了一刻钟。

 少女终于憋不过气,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少女还是和之前一般慌乱,可身边也无面巾,一下子跑进了屋子,紧紧关上了房门。

 看着少女进去,杨士收敛了目光,面色凝重地说:“你说会是谁?”

 “我觉得谁都有可能!”栾川随意的回了一句。

 “谁都有可能?”杨士低声呢喃自语。

 谁是谁?

 他不是很清楚,栾川用余光扫了一眼呢喃的杨士,他不在乎杨士说不说,而是在乎杨士明不明白。

 但看着杨士的神态举止,或许明白,也或许不明白,说不准!

 脚步声越来越近,独院外面似乎有着气息在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