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好一阵子的劝慰告知,少女才愿意和栾川一起回镐京城。

 每每走过一段路,前方的青年都要回过头瞧一眼,免得少女忽然消失不见,那可就是大不妙的事。

 虽说他这次去镐京城,为的就是帮助姬鸩秦完成破坏联姻的行动。

 但要是人突然丢了,联姻直接断绝,那根本就起不到他们所想要的作用,那就是得不偿失的事。

 少女必须要回镐京城,即便不愿意,栾川也要将之带回去。为了方山的千年基业,为了后来无数年方山依旧可以矗立在天源大陆,且位于顶端,这件事必须要借机创造极大的好处才行。

 少女被瞧的脸色有些羞红,每每看见,都瞪大了含着秋波的眼睛,恨恨的瞪了瞪栾川。栾川对此也不在意,只要看见人没丢,那就是好事,至于眼神,就随意了。

 两人一路走着,虽然姬鸢齐有些武功底子,但终究不是修行者,两人的速度没有多快,费了十来天的时间,才走到了梧州边缘小镇,只要越过这座小镇,就可以进入京州的地界。

 镐京城就位于京州的中心。

 至于这座小镇,当初也发生过一段不好的小事。

 周家的人在这里暗自袭杀栾川和云华,好在那次两人合力,反而击杀了那周家的人,并且还借着这个机会,坑了掩月榭一把。想到这件事,栾川心中不由畅快。

 小镇人烟繁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暗淡。栾川转过身,说道:“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早晨再继续赶路。”

 姬鸢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丢下银子,找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安置了下来。

 吃过晚饭,夜色逐渐暗淡,最后昏黑的天色笼罩了大地,呈现了与当初不一样的夜色。

 ......

 镐京城。

 距离振武门不远的皇子院所。

 宫墙之下,只有两座皇子院所,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居住地。

 但这些年来,三皇子出事的消息传出来,这座三皇子的府邸中的人也渐渐的少了。除了留下一些打杂的仆人之外,其余的仆人要么是被变卖,要么就是进宫当了宫女侍从。

 大皇子居住的地方,就在三皇子居所的对面,或者说两座院子相对而立。

 院子内警戒森严,侍从多如牛毛。

 密室中,大皇子阴沉着脸,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人。忽地怒气爆发,直接一手推翻了桌子上滚烫的热茶,一下子泼在了几人的脸上。

 那几人脸色痛苦,逐渐红肿,挣扎着脸颊,却不敢发出声音。

 大皇子站起来,愤怒的踹了其中一人,怒骂道:“都是一群废物,这都二十多天了,难道连一个普通的女人都找不到吗?我留你们何用?”

 说罢,从后面的桌子上抽出一柄金灿灿的宝刀,举刀就要砍下去。

 几人身形不敢挪动,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对于头顶上悬停的那柄随时都会落下的刀恐惧至极。一个个连忙匍匐在地上,不发一言,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

 “殿下息怒!”

 后方某处通道忽地传出了劝慰的话。

 听到这道声音,大皇子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平静的放下了宝刀。但仍是不解气的一脚踹在最前面那黑衣人的肩膀上,黑衣人直接后仰过去,然后连忙起身跪着。

 密室内响彻着铠甲兵戈的撞击,几个人黑衣人低着头,不敢贸然抬头看。

 “你们还不出去,难道想要死吗?”大皇子没看见人出来,猛然回头,怒斥道。

 “是.......是.......”几人连滚带爬跑出去。

 或是等到人走了,铠甲的撞击声就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大。直至大皇子面前出现了一位梳着发髻,头上插着一只漆黑的木钗,左手别再腰间握住一把刀,右手搂着漆黑的头盔,身上也穿着黝黑的铠甲。

 雄姿英发,气宇轩昂,全身闪烁着一股杀伐之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军。

 走到大皇子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喊了一声殿下,然后自己就站了起来,将头盔和刀卸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才望向大皇子,笑道:“殿下何须如此愤怒,时间还早,我们并不着急。”

 大皇子眯了眯眼,瞅着笑嘻嘻的青年,冷哼道:“世子难道就是为了来告诉我需要平心静气,或者你自己并不着急的蠢话吗?”

 江剑摇了摇头,没有愤怒,说道:“殿下多想我了,只是最近几天有些繁忙,瞎想时才觉得平心静气最好,免得伤身。刚才恰好听见,这才打断劝慰一下,若是殿下不愿意听,那臣不再说便是。”

 大皇子只是盯了青年一眼,没多话,脸色仍是阴沉,坐在了椅子上,将宝刀放在原来的位置,入了刀鞘。片刻后,凝眉道:“不管找不找得到,都让江源那小子低调一些,不要做些出轨的事。好歹也是皇家的联姻,这段时间不要再去那些秦楼楚馆,否则......”

 江剑点了点头,拱手认真道:“殿下放心,最近我会严加管束他。若是我瞧见了,一定打断他的腿给皇家赔礼道歉。”

 大皇子瞥了一眼如笑面虎般的青年,没来由的有怒气,又没来由的不敢发作。

 要说武侯年轻一代中,他除了有些忌惮自己的那个皇弟之外。另外值得忌惮的就是眼前这位至小生活在边疆,从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皇朝青年将军。

 智谋无双,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温和的时候就温顺的像只猫,暴怒起来,收起刀落,几百颗人头从他手中滚落,他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皱眉,反而笑意盈盈。

 大皇子手指微微敲动椅木,低沉道:“你知道就好,想必你比我更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江剑始终没有坐下,松了松身上炙热的铠甲,回应道:“殿下的大事,就是我江家的大事。可缺少一个人,又迟迟拿不出来,说到底有些事情不好做啊!”

 说着,一边用手扇风驱逐铠甲中的热气,一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丝毫不顾大皇子的目光。

 “你放心,约定好的事,我一定会做好。”大皇子冷哼一声,咬牙切齿。

 青年抖了抖腿,走到桌子旁,拿起刀和头盔,不告而别。

 “殿下知道就好,我无所谓。”

 大皇子瞧着从隐秘通道离开的青年,眼里几欲喷出怒火,一掌拍在桌子上,瞬间桌子四分五裂。

 听到里面的声响,外面的侍从不禁的剧烈颤抖,离开了守卫的门口,往旁边走了走,免得受到波及。

 过了一会,大皇子阴沉着脸,牙齿摩擦的刺耳声在密室内回**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