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蜀水凄凉地!

 总是有着那么多难以看见的苦难和折磨。

 没有谁是那么轻松的,宁为求直,脊背多少都有些弯曲,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极大的痛苦。

 世间读书人太多了,可君子又太少,导致人间正气不足。

 东海三州,东海州位于苦难的最前端,首当其冲。峡州和陕州就要好得多,时至今日也只是受到了白雪的折磨和摧残罢了,终究算得上好事。

 “杀!”

 荒山中响起一道冷冽的厉吼。

 栾川一剑挥下斩杀一具魔傀后,余光微微瞥了一眼东海深处的风浪,眼角不由抽了一下,魔傀越来越多,而掌教他们三人此刻仍被困在飓风中无法显露真身。

 若是如此持续下去,恐怕他们这里很快就受不了如此多的魔傀冲击,即将败下阵来。

 顾君则厉喝一声:“别看了,还是快些杀吧!”

 栾川抽回了目光,青色的剑气已经出现了颓然的趋势,颜色越来越暗淡,每次杀人之后,剑身都会略微的颤抖。

 神剑终究是神剑,不是所谓的杀人饮血剑,魔傀上的鲜血一层一层覆盖在青雀上,本身的青色光泽剑身都被掩去,此时除了暗沉的红色之外,没有了一点本来的样子。

 “可惜了!”

 栾川叹息一声,长剑悬空,手中迅速结印,青色剑光大盛。

 霎时间,青雀分化万剑,无数剑气被分出来,锋芒毕露,展露着剑道最恐怖的一面。

 剑道是世间第一攻击大道,剑圣为何号称世间第一强者,因为他修习了剑阁最高深的剑术,这套剑术甚至可以说是人间乃至云间最高深的剑术都不为过。

 剑气被凝聚成了无数柄散发着青色剑芒的虚幻短剑,锋芒处仿佛只要落下的一刹那,就会刺死一位筑基境的修行者。

 这是掌教一脉法剑最强大的两招之一,号称剑落!

 时至今日,栾川也仅仅才学会了剑落而已,对于方山掌教一脉剑道的起势却还没有领悟,若是两者相合,那才是一首一尾,威猛不可敌。

 随着剑气的不断汇聚,栾川的脸色越来越显得苍白,嘴唇都颤抖着,仿佛口中的牙齿在激烈的碰撞,想要逃出他封闭的嘴皮一般。

 顾君则感受到头顶越来越锋芒的剑气,眼神中有些忌惮,深深凝视了几眼。收回了目光,手中书籍已经被翻烂了一般,仅仅的十来张书页上面,残缺了各种各样的角落。

 每翻开一页,便有一道羽刃从书页的边角处划出,丝毫不比栾川的剑光弱上多少。

 厚重的苍云剑在云华的手中,饱饮鲜血,古朴厚重的长剑好似又重上了几分,其上本是暗沉的褐色现在有些发红,慢慢的血腥味在苍云剑身上散发出来。

 云华脸色苍白,举着长剑落下击杀魔傀的一瞬间,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仍旧咬着牙,狠狠的落下,借着厚重的剑气,一剑劈开了魔傀的尸身。

 如此反复之后,云华终究抵御不住,击杀一具魔傀的瞬间,被另外的一具魔傀趁机撞击在腹部,顿时腹部鲜血淋漓,倒飞出去,刹那间,六七具魔傀凶戾的扑倒过来。

 杀敌的顾君则看见了,不顾一切,也飞身扑过来,书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翻过,划过了残影,然后无数道羽刃从书页的边角爆射而出,解脱了云华的危险。

 顾君则快速走过来,扶起她,低声问道:“没事吧!要不你暂时离开休息一下。”

 云华脸色苍白,虚弱却又难掩英气,静静瞥了他一眼,甩开他扶住自己的手,咬牙道:“不需要,我一定要杀光这些魔傀。”

 盯着地上那些不少法宗弟子的尸体,还有那不断与魔傀搏斗的一些剩余弟子,云华眼神凶戾了许多,苍白的脸色中显得杀意昂然。

 栾川蓄力已成,脸色狰狞,抵御着体内的紊乱,暴喝一声:“快让开!”

 魔傀灵智极少,此时还反应不过来,法宗弟子却是明白,早就感应到头顶的剑气,一瞬间都脱离了剑气的辐射范围,只余下几十具魔傀还在剑气中。

 “剑落!”

 眼见所有人离开,栾川咬牙怒吼一声。

 刹那间,无数剑气倾泻而下,仿佛要摧毁地面的一切。

 剑光落下的一瞬间,魔傀中的残血飙洒出来,青色的光芒瞬间密盖了之前他们站立的这个地方,恐怖的剑气在击杀魔傀的一瞬间,也反射出来不少,不少法宗弟子受到剑气,突兀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等到剑光落幕,青色掩去,没有一具魔傀还站着。

 见到如此场景,栾川不由大呼一口气,脸色微变,嘴角溢出鲜血,踉跄着坐在地上,脑袋昏昏沉沉,好在意识还算是清醒,没有被彻底压垮。

 顾君则和云华立刻赶过来,查看了一下,发现只是脱力,就松了一口气。

 恰好此时,东海深处爆发出惊天的声响。

 岸上的人,目光纷纷放过去,海中战斗一起,风浪滔天,如何都掩不下来,他们早已看不清楚三座飓风,更何谈掌教三人在飓风中到底是什么处境。

 ......

 稍稍接触了一下,东海深处的飓风稳定无比。

 掌教在飓风的底部,抬头蹙眉望着天穹,望着那散发着赤色光芒的小黑洞,将才爆炸的声响,是小黑洞中射出一道恐怖的力量,朝他而来,一掌被他拍入海面而发出的。

 掌教望着天穹,嘴唇微动:“我都来了这么久了,难道你是谁都不愿意告诉我吗?还是说......你们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我,没打算进入人间?”

 “可能吗?”天穹中发出声响。

 掌教轻轻摇头,似嘲讽:“我也觉得不可能,虽然你们不聪明,可也不太笨。”

 天穹中那人冷哼一声,沉声质问:“牙尖嘴利,激怒我等?”

 “我等?”掌教回味了这两个字,嘴角轻挑,嘲讽更甚:“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我等’什么关系了吧。在我看来,恐怕云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吧?”

 说罢,掌教还摇了摇头。

 那人再次道:“看来你彻底否决了我们的邀请。”

 掌教轻蔑一笑:“算什么邀请,不过是孽障行径。”

 此言一出,天穹震动,雷鸣电闪密布东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