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呼!”

 “呼呼呼!”

 压制甚至逼迫七八位结丹境的外道高手,需要极强大的力量,一般来说,道门元婴境的高手或许可以做到,但也做不到完美。

 但现在这种不可能的事发生在了两位结丹境的修行者手中,很是诡异。

 这种行为对于那些不在乎这些人生死的领头者眼中,自然极富有乐趣,所以他没有插手,在暗处静静的看着。

 他有着强烈的自信,甚至是自负。

 元婴境的实力,如果杀不了已经受了重伤的两位结丹境修行者,他愿意去受天谴万劫。

 等到一切落幕,他们心中的念头已经付诸行动,并且做到,栾川偏头对顾君则一笑,一点头。

 顾君则也是很自然的一点头,僵硬苍白的脸却笑不出来。

 他体内的浩然气干涸到了极点,此时他不过是在压制自己的潜力,往后的战斗他恐怕插不上手了,对于栾川,他报之以歉意的微笑。

 获得了栾川皱眉却又稳妥的点头,他自然该放心的笑。

 青雀挡在自己胸前,横贯八方般**自己的这把剑,青色的剑光纵横无际的在那些人面前晃动,时不时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所以个个痛苦不堪的后退。

 才踏入枯萎的草木,接触到了泥土的湿润,他们的脚下就传来一阵刺痛感,面色陡然剧变,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快速流逝,想要一步跨出去。

 还未走出去,青色的剑光再次到了他们面前,一剑又是推了回去。

 如此来回几次,人人萎靡到了极点,脚下的铁靴已经冒出了黑烟,脚底板鲜血模糊,体内的力量已然到了枯竭的边缘,人人脸上带着恐惧。

 无力的栾川手持着青雀,带着无力的微笑,这是由衷的面容。

 脚下微动,身形闪过了一道道残影,剑影看不清楚,只知道一抹青色和一抹红色在每个人的咽喉处相遇,碰撞出了最绚烂的色彩。

 “呼!”

 栾川轻轻呼出一口气,委婉且自傲的收剑。

 那些人面色很怪异,眼眸深处带着恐惧,而浅薄的地方又有着淡淡的疑惑。

 鲜血从他们的咽喉处冒出来,好似喷泉一般,泊泊流着,流在雪白的地面,仿佛一朵朵于冬天绽开的梅花,美丽至极。

 栾川没空去欣赏自己的杰作,一屁股坐在地上。

 顾君则带着笑容,微微吹了一口气,一人一人应气倒下。

 眼神中满是疑惑,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死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丧失了那位强者灌输在自己体内强盛的力量。

 欲望还没有得到发泄,人人都在疑惑中丧失了最本质的东西。

 看到栾川坐在地上无法动,顾君则勉强的笑着,动了动,朝栾川走过去,然后靠着他的后背,一屁股也坐在雪地中,一股潮湿感瞬间弥漫了他娇嫩的屁股,不由的羞怒。

 偏头用余光也瞥不到栾川,低声咒骂:“你可真是会寻找地方,特么的怎么这么湿润,好不舒服。”

 栾川嘿嘿怪笑,喘着粗气,语句断断续续,“得了吧,有个地方坐下就好了,总比坐在泥土上的好,那才是真的潮湿,包你坐下起来之后,一屁股疹子,几个月都好不了。”

 顾君则对此嗤之以鼻,仰头靠着栾川的肩膀,不屑道:“你真当我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吗?疹子是坐久了之后才产生的,还是坐在潮湿地面一下子产生的,我会不知道吗?”

 栾川用头撞了一下顾君则的脑袋,然后自己也晃了晃,语气很重:“是,是。你知道,你说得对,要不要自己找个时间去试验一下,到底谁说的对。”

 顾君则骄傲的抬起头,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认真道:“肯定是我说得对,毕竟我说的可是书上老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东西,指定不会错。”

 粗气平息,栾川呵呵了两声,“你们太学经常说君子,可你知道吗?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些小事都需要引经据典,可见你到底有多么无知。”

 顾君则一下子失神了,粗鄙的栾川说了这么文雅的话,不由念叨了几句他说过的话。

 尽信书不如无书!

 言谈皆是书,可真无知!

 顾君则想清楚了,苍白的不由得红了一下,看不明显,他只是觉得自己脸比较热,也不说话,静静的休息恢复,静静的看着天色。

 仍旧是湛蓝的青天,黑云好似离开了。

 栾川抬起头,虽然没看见乌云,但他却明白,黑云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一直在东海三州的上空,压迫着东海三州的任何人,以及任何修行者。

 只要它们存在,不管移动去那个地方,都是人间最大的危机。

 “滴答!”

 “啼嗒!”

 “铿咔!”

 水滴滴落的声音,铁靴落地的声音,刀刃破开虚妄的声音。

 顾君则感应到背后的轻微颤抖,而栾川也感应到背后的人忽然僵硬了身体。

 未知才是恐惧,马上未知就会变成已知。但恐惧不会消失,反而会被不断放大,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已经无力再战,甚至无力站起来,心中再多的豪情万丈,再多的战斗意志,再多的指点江山,此后都将化作云烟,消失在湛蓝的天穹之下,皑皑的雪地之上。

 所以他们干脆选择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栾川用肩头碰了一下顾君则的肩头,升起了好奇,问道:“你说说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太学呗?我有点好奇。”

 极聪明的顾君则不会被眼前的困境迷惑脑子,很清晰的猜到栾川的想法,摇了摇头,心中不想说,却张口道:“你说呢?作为一个极聪明的叛逆男孩,我该吗?”

 对于顾君则的毫不谦虚,栾川呵呵一笑,接受下来,想了想,“或许吧!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父母想让我不读书,可我就想要读书,但最后我还是没读书。”

 顾君则饶有兴趣的看了天上一眼,叹息道:“如此看来,我还算是不错,至少想做的做到了,而且运气还不错,遇见了最好的人。”

 栾川不解的说:“谁?”

 顾君则沉默了一阵,“大师兄啊,毕竟我最先遇见的就是他。”

 栾川点头:“哦,那我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可我不一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来不停。终于各种声音接近院子,铿锵有力,杀意果决弥漫了空气。

 栾川和顾君则的笑意在这一刻凝滞,面色顿了顿,瞧着面前出现的那人,上下打量了许久。

 看着来人铁靴的颜色,头发的卷直,乃至手上的兵刃。

 他们终于看出来全身散发魔道气息的人是来自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