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野望,被闪电照耀清楚,枫树的叶子飘洒在空中,显得有些孤单。

 暴雨疾骤无比,犹如天顶最高处有着一道豁开的口子,而那些落下的雨水被打散了而已。

 忽地响起水面噼啪的声音,仿佛是雷电和水面相撞击的响声。

 盛冲神色漠然,嘴角流淌着鲜血,他一只脚有些歪斜,另一只脚发颤的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目光带着嘲笑看向前方那个有些狼狈的男人。

 “我劝你还是就此离去,你并不是我的对手。”左陆南拍了一下身上的雨珠,被打散成了许多雨雾,手中的轮盘若隐若现,灵气似乎随时都会消耗殆尽。

 盛冲咬了咬牙,凄厉和疯狂一笑,说道:“我从未想着可以战胜你,只是想要你看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左陆南有些担忧,皱眉扫视了周边,并无什么一样。

 “什么事情?”

 他还是不理解盛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许晨子根本不会出手,此时只会沉默而已。

 赵七月也不会出手,毕竟那人和她有着极为亲切的关系,那怕是帮助掌教也不会,这就是人性。

 随之,他将目光投向了捭阖峰,捭阖峰很是平静,丝毫波动都没有。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虽然此时仍旧有些担心,可好歹捭阖峰并未出手。

 纪风视给了他一个面子和选择。

 “什么事情?你以为没有露面就是没有出手吗?这样未免显得天真了吧!”盛冲吐了一口血水,嘲讽道。

 他自然知道纪风视并没有出手的打算,毕竟时间这么久了,但他还是要这么说,因为今天晚上那个人必须死,至于怎么死去,有人会有办法。

 左陆南眉头紧皱,说道:“你是铁山的主人,是器宗的宗主,我不会对你下手过重,所以此刻你若是退去的话,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会变成心中的一根尖刺,不是你想要当做没发生就没发生的。”

 盛冲哈哈大笑,脸上对于左陆南的嘲讽越加深刻,他完全不理解左陆南思想怎么如此不成熟。

 “你看,那天阵峰!”忽然,盛冲指着远处喊道。

 左陆南将脑袋偏过去,本是紧皱的眉头,此刻已经像是沟壑的山图,眉间的两条沟,昭示着此刻他内心的惶恐和担忧,他完全没想到许晨子居然出手了。

 拖延的想法已经做不到了,瓮中捉鳖,拖延的时间再久又能如何?

 他回头看了一眼盛冲,犹豫了一下,手中轮盘再次光芒大盛,爆发出极为强大的气息,想要笼罩盛冲。

 咔嚓!

 那道气息所形成的囚牢很自然的就被盛冲打破,他那酒壶再次出现在手中,此刻爆发着比之前更加凌厉的气息,而且那锋芒杀意所针对的人便是左陆南。

 “我没想到你居然隐藏了实力?”左陆南挑了挑眉,惊讶道。

 盛冲站起来,笑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很多,又怎会是这么一件,你看......”

 顺着盛冲的目光看过去,左陆南脸色再次发生变化,那是一种极致的难看和羞辱。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你到底想要干嘛?”他怒吼道。

 “没想要干嘛!就是清理门户罢了,就这点事情,谁都知道。”盛冲微笑着,平静的享受着左陆南的愤怒。

 “该死!”左陆南骂道。

 再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想***盘发出转动的咔嚓声,脱离左陆南的手掌不断的变大,最后变成了一道巨大的天顶,隐隐隔绝成了一片空间,封绝天地。

 盛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和鲜血,充满战意和震惊,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轮回盘发动,今次便让我来领教一下吧!”

 ——轮回盘!

 方山派三件神器中的最后一件,远比苍云剑和青雀剑强大的多,连是创造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传言乃是一位无限接近道门仙人的强者所制造。

 当然传闻终究是传闻,没多少人相信,但其上刻有的一些奇异的风景,却是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金光大盛下,崖间的场面宏大异常,金光照耀此处,枫叶落下形成的红色交相之间,还有骇人的气息不断的攀升。

 还有醇香的酒味在飘**一般,大梦几千年,平生我自知!

 ......

 苍云剑身乃是银白色,又是在黑夜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闪电呼哧的落在了栾川旁边,一颗枫树直接被炸成了焦炭,发出臭臭的焦味。

 看着前方剑锋被青雀阻挡的苍云剑,他忍着背上的剧痛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看着云华。

 “师姐,难道你真的要继续阻挡吗?”

 “除非你打败我。”

 云华依旧淡漠,也不去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这句话却昭显着她的不退。

 “既然如此,那只有得罪了。”栾川咬牙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云华说道。

 青雀忽然发出了剑鸣,呼啸一声落入了栾川的手中,而苍云剑自然也回到了云华的手中,剑锋中发出恐怖的剑气。

 剑光交错间,无数的枫树倒地,发出一阵阵捶地的轰鸣声。

 好在此时闪电呼啸,还有大雨滂沱,骤然落下敲打枫叶的声音掩盖了恐怖的声音,才可以平息方山弟子睡梦中的惊惧,让他们不会醒过来。

 雨滴不断的落下,越来越显得急促,剑刃垂下,雨滴形成了一道极为密麻的雨线,快速的回到大地,然后形成一股汹涌的水流朝着山下而去。

 剑气突发,厚重的苍云剑气横贯在枫林之间,迅猛落下,本是厚重再是加上强大的惯力,接下这一招之后,栾川一条膝盖已然磕在泥土最深处。

 本是被雨水浸透的泥土,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坚固,自然可以掩盖栾川膝盖上的鲜血。

 随着苍云剑气收敛的间歇,他手持青雀剑,横着平推过去,一道青色的剑气犹如切割杂草一般,直接横扫冲着天边远处而去。

 片刻间,无数道轰鸣的声音响起,一片片的枫树倒地。

 红色的雨夜变成了真的血色。

 那枫叶铺满地面,就好像是鲜血铺地一般,显得冷寂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