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比之前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了捭阖峰的西边。

 那是一处真正的悬崖,他站在崖边,探出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一块石头被他丢下去,许久才发出一声叮咚响声,他看着捭阖峰半腰处的云雾,很是疑惑,捭阖峰不算是很高,为何这一面会出现诡异的云雾。

 他的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退了回来,那一声叮咚已经验证了他的想法。

 捭阖峰很早之前就被炼制成了一套阵法!

 却很少有人发现,因为捭阖峰大殿帘幕之外的那一处湖面被掌教隐藏了,而自己院子后面的那一处湖面却真实存在,只是那之后是隐峰,正常人是不会去哪里的,去哪里的人出来之后也不会说些什么。

 崖间的那个小洞之中也存在的湖水,同样的没有结冰,至少也是一脉同源的水,西边的云雾看都看不清楚,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

 栾川心中升起了疑惑,他不明白是谁要将捭阖峰炼制成一套阵法,依照他的推测,掌教是知道这套阵法的存在的,所以这套阵法必然有着奇妙的用处。

 想到此处,栾川脸上出现急切的求知欲,连忙转身朝着捭阖峰的某处而去。

 ......

 奔跑了一会儿,就看见一座古朴的楼阁,只有两层,完全的木质结构,外面十分的普通,漆料似乎也渐渐的开始脱落,他走近看了几眼,用手擦了一下阁楼的大门,芊芊手指出现一抹灰尘。

 “这是有多久没有人来了。”他皱眉苦笑道。

 此处并未禁止旁人来,所以他可以自行打开这道阁楼的门,也不怕违背方山律令之中对于禁地的苛责。

 因为这里并不是属于禁地范畴,至少暂时不是。

 “此处早就没有书籍了,你进去也没多大用处。”阁楼后面骤然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是谁?”栾川神色紧张,低沉问道。

 莫名的出现某些人,而他来着这里也有一刻钟的样子,却并未发现,如此导致了他的紧张,毕竟人吓人会吓死人。

 阁楼后面出来一道黑影,速度很快,眨眼便出现在栾川的面前。

 眼前的男子穿着破旧的道袍,腰间别着一把短剑,很像是一把匕首,男子眼神很迷离,打着哈欠,似乎还没有睡够觉一样。

 “我是谁?我也忘记了,时间太远。”男子艰难的睁开眼,眼中的色彩很美丽。

 栾川深深看了男子几眼,警惕消失了一点,毕竟捭阖峰不是谁都可以进来,尤其是两道禁制同时开启的时候,更是生人勿进。

 男子的年纪看着并不是很大,最多也就青年样子,但他知道修行者不可以用样貌打量。毕竟掌教这样活了几百年的高人看着模样也仅仅中年而已。

 “你是谁?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你。”男子揉了揉眼睛,挑眉问道。

 “我叫栾川!”

 男子想了想,抠了抠脑袋,还是没有想起栾川的名号,难色挣扎的摇了摇头。

 “对不起啊!之前脑子被打坏了,所以现在记忆有点不好,要不你提提醒。”

 栾川尴尬的笑了笑,微微点头道:“我六年前进入方山的,一年多前才算是正式进入捭阖峰......”

 他还打算继续说,男子烦闷的摆了摆手,打断道:“既然是新来的,那我肯定是不认识,你还是说说你的老师是谁吧?”

 栾川低眉道:“我的老师是平度真人。”

 “平度真人?”男子似乎对于这么名字依旧陌生,仍旧抠着自己的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泛出许多白色的头皮屑,落在皑皑的白雪上,显得如此恰合。

 “咦?方山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惊呼道。

 栾川沉思警惕,此时越发显得男子的可疑,趁着男子低头摆弄白雪的时候,他快速朝着捭阖峰大殿而去。

 还未走出百米距离,那男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张干净的脸笑嘻嘻的面对着他。

 “别着急,我也不会吃了你,就是帮我恢复一下记忆罢了,年纪大了,当初脑子又被打坏了,记不住东西。”男子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笑呵呵道。

 “可以!”栾川面无表情,凝眉道。

 说着,男子走了过来,潇洒无比的搂住栾川的肩膀,朝着阁楼走去。

 “我记得曾经方山不下雪,这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男子终于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

 但毫无疑问的是,栾川也答不出来,他并未摇头,而是说道:“或许是今年才开始下的吧!因为东海上面生了飓风,所以导致寒流侵袭了大陆,气温骤降,生出了白雪。”

 男子咦了一声,举目朝着东海方向看出,眉头逐渐紧皱,转而释然。

 “好像是出现了一道飓风,只是那一座大阵是谁弄出来的,好丑啊!”男子吐槽道。

 “大阵?什么大阵?”栾川一下子被男子的话惊着了,东海上有大阵吗?

 他同样也看过去,丝毫阵纹波动都没有发现。

 “既然是今年才开始出现的白雪,那你......”男子痛苦的挣扎了一下,脸色难看,栾川警惕的看着男子的变化。

 骤然恢复,面色平静如常,他指着栾川惊呼道:“你是掌教的弟子?这么多年他又开始收弟子了?”

 “嗯!”栾川平淡发出闷声。

 前一句有着对掌教的尊敬,可后面一句似乎多了调侃。

 “好小子,想必你肯定不一样,他收人有个奇怪的特点。”男子的脸色逐渐难看,盯着栾川的眼神有点凶悍。

 “什么特点!”感知到了男子的手掌缓缓的拱起,栾川身子微颤,恍如自己是个小动物,而男子就是那高大凶猛的妖兽一般,随时都会吃了自己。

 “没什么特点,只有等以后才知道这是不是个特点?”男子阴笑道。

 和之前的气息再不一样,之前的是淳朴和唠叨,此刻就散发着一股阴冷和凌冽的邪气。

 “你说你想要看什么,我或许可以告诉你。”男子眼珠一转,突然问道。

 “随便看看风景而已,并未打算看些什么。”栾川装着面色如常,平淡随意道。

 “哦!是吗?”

 男子眼中散发着诡异的不相信,那只悠闲的手慢慢的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