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胡古盗走我苍莽山数头阴兽一事,不算什么,但他抢走了我疗伤的宝贝,我却是不能不管。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这副模样,都败胡古所赐,想不到他带着我的魂契印,还能逃得无影无踪,听说当初苍莽山上大闹兽场的也有一位姑娘,事后胡古还要挟你将你一并带走,我这兽潮,正是为了姑娘准备的。”

 “……”杜若挠了挠下巴,别说,她还真不知道胡古出缘塔后去了哪儿,不过她有个人倒是应该晓得。

 只是那个人如今正睡的天昏地暗,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呢……

 “罗门主,胡古的东向,我确实不知道,你问错人了。”杜若将杜北束进胸前的缚带里,腾出双手。

 方才半天的试探,想必这位罗门主早就急不可耐了,果然杜若露出这空当间,他已经柔身扑了过来。

 杜若迅疾闪身避过他的扑势,在一柄泛着蓝光的剑刃追过来前,取出了久违的万针鞭。

 这段日子,每天与鸟兽树草打交道,她都快忘了揍人是什么感觉,杜若卷鞭拉直,将剑尖直直挡住,只听一声轻鸣,那罗天代手中的宝剑尖头,就被万针鞭上泛起的绿雾从中腐断,落在了地上。

 罗天代面露惊讶的撤身后退,没有再轻易扑上来。

 “木姑娘真是……深藏不露。”他的宝剑,是天罗门世代相传,坚不可摧,想不到初初照面,就被杜若的鞭子搅断……今日,是他轻敌了。

 杜若没有停留的将鞭子朝前一甩,罗天代顺势骇的和身后两个小厮退至一旁。

 没人挡着大门,杜若施施然推开大门,看向罗天代,由心而发的劝了一句。

 “罗门主,你豢养那些恶毒凶兽,早已经业障满身,如今这幅病态,怕不是已经得了厚待,我劝你还是早日去善恶司内走一趟,论个功过赏罚,也好在天寿之前,求个好结果。”你若不去,我可就要去送你一程了。

 杜若“啪!”一声摔门而入,留下门外脸色由白发黑的罗天代,怒火滔天。

 “岂有此理!”这木头如此作态,竟丝毫不怕他破门而入,明摆着就在说她不怕他!

 杜若还真不怕他,不仅不怕他,她还要去揭穿他。本以为是个什么牛逼的对手,打完才知道是个内强中干的低能选手,难怪会被胡古轻飘飘就偷走宝物。

 蒙仪如今沉睡不醒,也不知道那胡古得了自由,去干什么好事了,前头才收走数头凶兽,后头就偷人法宝,真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阿花,蒙仪还没动静吗?”

 “没有,她那一次被强行召唤,本就损耗巨大,如今若是再强行召醒,她那些保底修为怕也要一朝尽散了。”

 业小花收了个大麻烦这件事,深得杜若的埋怨,明明业小花如今已能够自由开口说话,可为了调解蒙仪身上的业障、稳固她的魂体,几乎一天里大半时间,业小花都在沉默着。

 “那个胡古,当初明明对蒙仪万分不舍,被放了自由,不也照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哼,如今到要叫我给他背锅。”

 杜若刚要收阵去找叶善司,就听得屋内桌上一声轻响,一个玉牌凭空被扔了下来。

 还真是你走我来,这玉牌,居然是消失许久的胡古传来的。

 早前他就在房中设了小型的传送阵,察觉房中阵法有异,才将东西送过来。

 “今夜月半,善恶司殿内一见,古月。”古月,不就是胡古?

 约她半夜去善恶司谈事情,这手比,会不会太大了些。

 叶善司能忍得了吗?

 玉牌被杜北接过,照例啃了一口,他气哄哄的朝杜若挥了一巴掌,被杜若躲开,杜若眼一眯,带着他进了百草鉴中。

 五小只这几日醉心叠战,和摘星猿打的难分难解,梦神机一个人躲得老远,却躲不开杜若这个主人。

 “说,你那日带着杜北干了些什么?”

 梦神机如有预料的尬笑抬头,“我能干什么?你不是说他不拉不尿,放着就行吗?”

 “你把他放哪儿了?好好的个小伙子,如今见什么都要咬一口,这是没什么的样子吗?”

 梦神机心虚的挪开视线,手往后一伸,“喏,就……就给宁红杏玩了一会儿而已。”

 “……!”就知道是被宁红杏教的!

 杜北听到红杏二字,哈哈哈的更加欢快,杜若格外认真的问了梦神机一个问题。

 “如今北冥君胤还魂成个娃娃,不会真的和花鬼族一样,三百年才成年?”

 这样算来,这萝卜头在她怀中,得至少搂个十来年吧?十来年,感觉她要能自己生,娃都能打酱油了!

 梦神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杜若的问题,模棱两可的起身,“说不好。”

 “怎么说?”

 “他又不是新生孩童,本不该走花鬼族正常的路,更何况他还还有半个人魂血统,如今这副样子,多半是因为旧伤未愈,魂体残缺,婴儿时期消耗最少,吸收最多,也许等到他修复完全,一日成年也不是不可能。”

 “那依你估计,他这副样子得多久?”

 “看你咯。”梦神机老神在在的托腮。

 “看我?”

 “对啊,你是他娘,你的修为越高,他吃的东西也越高级,当然恢复得越快。”

 “那我是不是融些药草喂他能更好?”

 “唔,我觉得,还是看你。你这身业障魂力,普通药草怕是都难赶得上。”

 “……”没毛病,她一身业障魂力,如今居然成了杜北的官方药娘,当真可喜可贺。

 颠了颠手中又有睡意的杜北,杜若将他拍了拍没再给梦神机留下。

 月半十分,背着娃的杜若,照着玉牌所示,出现在善恶司的大殿之中。

 这善恶司,即便被人夸作善恶殿,该下班的时候,还是连个看守的人都没,她从门口晃进来,不说大摇大摆,也没怎么刻意藏踪,竟是连点惊险都没遇到。

 当真……奇的很。

 大殿中五阴石和五阳石一黑一白,错落有致,正中三池之上,错落着三个圆台。

 正是作善恶勘用的扬善台,惩恶台,和生死台。

 杜若可不打算上去试试,她一来没定过善恶,二来没定过生死,上去就是自己找罪受。

 只是这个胡古,约定的时间已到,怎么还不见踪影?

 杜若百无聊赖的转了一圈,杜北在她怀中有些不舒服的窝了下。

 “……几月不见,杜姑娘这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