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好看,记得多穿。◎

祁北丞生怕发小没懂他的意思,啧完还指了好几下。

“就那——那,看见没?褐色的,袋装的。“别瞅了,快拿过来啊。”

应璃被抱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他没听错吧,祁北丞不关心正牌女友的脚,反倒在意他的……药?

“北丞,你糊涂了吧?”周嘉野下巴都快吓掉了,但还是配合地将药捡了起来,甩甩水,“药再重要,能有天晴的脚重要?”

林天晴闻言,火速收起惊讶错愕的表情,一边摆出委屈受伤的模样,一边还要装得宽容大度、慈悲善良。

“没事的北丞,应先生身体虚弱,先关心他是应该。我、我的脚没大碍,冰敷一下就行了……”

“你的脚本来就该没事。”祁北丞不买账,冷哼着接过药“药是救人救命的药,你是故意崴到的脚。应璃的药,怎么就不能比你的脚更重要?”

他细心地用衣袖将药袋表面擦干,换了个温柔语气,将药还给应璃。

“别怕,我知道你没推人。“药拿着吧,都凉了,是不是得再热热?”

“故意崴的……”信息量过大,周嘉野一时半会消化不来,瞪大了眼睛看面色铁青的林天晴,“天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应璃昏头昏脑的,不明白这些人在玩哪套把戏,只能懵懵地应付着祁北丞:“我是有些被吓着了,但不是什么大事……

“药我重新热一热就好,先生还是去看看林小姐的伤势吧——她好像很痛。”

搞不懂状况,应璃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祁北丞关心他、对他好的行为,不仅不会让他欣慰安心,反而会增添他乱七八糟的揣摩和猜忌。

他想,这帮人不会是私下串通好了,故意演戏来试探他的吧?

祁北丞无奈:“她自己摔的,要痛也是她活该,我去看个什么劲儿?”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应璃尽量挑着不得罪人的措辞回答,“事发突然,万一是意外呢?”

“是,是意外!”林天晴急忙踩过台阶往下走,“我、我这不是穿着高跟鞋嘛,估计是我摔跤时应先生想扶我,但我摔糊涂了,以为他推了我一把!”

林天晴变脸很快,见陷害不成、茶言茶语也不成,立刻拉下脸来好声好气。

“抱歉啊应先生,是我一时半会没分清。你也知道的,人失重时的感觉不太准确!

“还好北丞眼尖看清了,不然我就该误会你了!”

说话时,她还时不时地拿余光偷瞥祁北丞。

应璃生不生气不重要,重要的是祁北丞别生气,别因而发现她是真的心术不端、别有心机!

应璃听得更懵了,愈发愈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实。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林小姐说起话来跟演戏似的?

“高跟鞋?”祁北丞打量了一下林天晴的穿搭,“玄关处没给你备拖鞋?你为什么不换了鞋再进来,非得踩着个高跟?”

高跟鞋可疑,林天晴的那身暗红色的长裙,就更加可疑。

又不是她新婚,她干嘛穿的这样红艳、这样抢风头?细高跟加红裙子,气势弄得这样吓人,她到底是来拜访新婚好友的,还是来打其他心思的?

祁北丞想起来,前世的新婚第二天,周嘉野和林天晴也来祁公馆拜访了。林天晴当时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只是前世的他没喝解酒水、没吃维C含片,途中也没有睡醒梳理思绪,所以他一觉睡到了大清早后,又因为宿醉和头痛,起得比应璃还早。洗漱完下楼,正好遇上周嘉野跟林天晴登门。

他同样注意到了林天晴的红裙子,但没多细想,吃过早餐就和好友们一起出门去公司了。

因而应璃没和好友们正面相遇,林天晴也没弄假摔污蔑这一出。

如今剧情被改变,祁北丞才越琢磨越不对:林天晴是成心来给下马威,要应璃难堪的吗?

她果然很有问题啊。

“我……”林天晴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我没、没看——”

“你和应璃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祁北丞懒得听废话,直接打断,“一个人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居心,才会要求一个新婚妻子和他的丈夫离婚,嗯?”

林天晴没胆子应话。

“走吧。”

祁北丞就着搂抱的动作摸漂亮娇妻的腰,漫不经心地下了逐客令。

“今天我休假,不想谈论工作和商务。有什么着急想说的,要么回去留言发邮件,要么……等我放完假。

“都回去吧,别打扰我享受新婚假期。”

林天晴不敢有异议。她脱了细高跟,一手拎鞋、一手任周嘉野搀扶,一瘸一拐地往电梯方向去。

她觉得丢脸至极,想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完全没注意到,周嘉野走前和祁北丞交换了个意味深重的眼神。

应璃倒是注意到了。

待外人离开,祁北丞才彻底放下架子,搂着应璃回了卧室。

“为什么要给林天晴台阶下?”

他语气温柔又无可奈何。

“应璃,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事情了?”

应璃沉默了一会,实在没想明白祁北丞的意思:“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意指什么,但我认为……“应该是没有误会的。”

“你就是误会了。”祁北丞斩钉截铁,附以一声轻叹,“林天晴只是我的大学同学,和我没有除友情之外的任何情谊。

“你是不是看她故弄姿态的,就以为她身份特殊,是我的暧昧对象或女友?”

应璃愕然:“不是吗?可她进门时就说了,她是你“原定的婚约对象”啊?”

“她……”祁北丞语塞,一言难尽道,“她确实是我原定的婚约对象,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理也不是这么个理。”

祁北丞头疼,就知道应璃误会了,将“婚约对象”直接地和“女友”、“未婚妻”等身份等同了起来。偏偏林天晴还别有用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戏,故意误导应璃。

一个不留神之下,他“狗渣男”的帽子可不就越戴越深了?

“和林天晴的婚约,是我为解决资金熔断,而拟定出的计策之一——它的性质和你我间的联姻一样,都是为了筹得钱财,而非出于情感方面的相爱。

“因此林天晴不算我的“婚约对象”,更不能说是我的女友、未婚妻。确切地讲,她和林家,都只是我的“商务合作对象”。”

祁北丞简单解释了他联姻的背景,什么家族内部不合、兄弟争位的,还顺带介绍了一下祁家的内部结构。

祁家上代共三人,分别是祁北丞的伯伯祁学怀、姑姑祁世红,和爸爸祁文东。

三十年前,祁家分家,祁爷爷祁晋忠退任了总裁之位,成为董事会董事长。他任命老大祁学怀为集团总裁,老二祁世红、老幺祁文东为副总裁,辅助长兄处理集团内的事务。

“姑姑因要打理夫家那边的产业,渐渐边缘化了,成为了中间派。现在竞争最激烈的,就是以大伯为核心、推崇让堂哥继承总裁之位的“大爷派”,和以爸爸为核心、推崇让我上位的“二爷派”。”

应璃听得很认真,边听边点头:“原来你发小说的“二爷一派”是这个意思。”

“嗯。听完这些,你能稍微理解一点了吧?”祁北丞拍着应璃的后背,“我对你有过怀疑和恶意,我承认是我不对;昨夜的失礼之举,也……也多是因为我喝醉了,有些冲动。

“如今证领了、婚结了,我便还是希望能和你好好搭伙过日子。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出手帮了我,帮了我们祁二爷一派、也帮了祁云集团的人;可以少一些疑心和顾虑,进而对我多一点信任吗?”

祁北丞诚意满满的话,确实让应璃感到了几分触动。他刻意忽略了背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努力地不猜忌、不发散思维:“我真的可以相信你?”

祁北丞:“当然。”

“可我终究破坏了你的计划,害你没能抓住机会表现自己。”应璃仍有顾虑和不安,“你不会怪我?”

祁北丞笑了:“宝贝,这不算什么大事。尽管放心吧,我自有弥补的办法。”

突然冒出的“宝贝”,让应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祁北丞都说了要“好好搭伙过日子”,那偶尔的亲密称呼,也是无可厚非吧?

“那、那就好。”应璃扯出一个乖顺的微笑,尽力适应,“先生洗漱了吗?没洗漱就快去吧。我还没吃早上的药,先去把药热一热。”

他本想顺着话茬,和祁北丞抱怨一嘴卧室里东西不全——连电热水壶都没有的事,却不料某食肉主义的渣男,已经被漂亮老婆的一个笑容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祁北丞体内的邪恶大男子主义之力又开始作祟!他搂着美人的细腰,摸着米黄色吊带裙的裙摆,轻抚的动作愈发愈有暗示性。

像前世时调戏食人花前妻那般,他很是嘴欠地“夸”了句。

“这裙子好看,以后记得多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