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府邸大门,马腾叉腰稍作驻足,不禁感叹:“大司马,你这府邸好生气派!”

 吕布笑了笑,同马腾说着:“等你将来闲下来了,我也给你在长安置办一处府宅,如何?”

 百官面露诧异,没想到这个姓马的莽夫,竟得大司马如此器重。

 马腾对此却并不领情,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我是个粗人,习惯了马背上的厮杀生活,你要把我关进这笼子里,我可受不了。”

 吕布只是笑笑。

 身后官员心中腹谤:不识抬举!

 到了宴客大厅,吕布将马腾奉为上宾,居于宾客之首,马腾也是尤为高兴。

 美食佳肴端上桌面,婢女们为众人斟酒。

 马腾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块鹿肉,放进嘴里大快朵颐起来,脸上满是享受。

 堂内众人见状,皆怒目视之。

 这厮太无礼了!

 主人还未动筷,哪有客人先行吃起来的道理。

 “父亲!”

 马超见状也跟着急了,扯了一下马腾的袖袍,急忙低唤一声,生怕为此引起吕布的不满。

 马腾这才反应过来,侧身面向吕布拱了拱手,“大司马,下官在西垂之地久了,常日与羌人为伍,茹毛饮血,竟忘了这些规矩,还请恕罪。”

 吕布对此倒是大度,毫不为意的轻轻摆手,笑着说道:“无妨,寿成率性而为,我自是不会怪罪。只是明日朝堂面圣,千万莫要忘了礼数才好。”

 “谢大司马提醒,某记下了。”马腾点头应下。

 “来,我等先敬征西将军一杯,庆贺他击破叛贼,稳固我大汉西垂!”吕布举杯,其余官员亦是跟着举杯,祝贺马腾。

 满堂官员敬酒,马腾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一仰头,豪饮满杯。

 以前卖柴的时候,生活拮据,哪里想过会有今日之辉煌。

 当初,连一个小小长安市丞的儿子,都敢在集市上肆意殴打马腾。若非有吕布出手,估计马腾很难看见明天的太阳。

 那时候的马腾性格贤厚,还不像如今这般性情暴躁,杀人嗜血。

 后来,马腾势力渐大,令人暗中充作贼匪,屠灭了许氏全家。

 酒过三巡,堂内诸人皆有了醉意。

 此时,有奏报呈至。

 吕布打开奏简,扫视完毕之后,畅快大笑:“好一个孙伯符,我果然没有错看!”

 堂下官员不知其中缘由,恭敬询问起来:“大司马何事如此高兴?”

 吕布将奏简在手中扬了扬,满是笑意的说着:“这是从江东传来的奏报,怀义校尉孙策不仅**平了严白虎的叛乱,拿下吴郡不说,还将丹阳、会稽两军也纳入囊中。”

 短短一年光景,江东六郡,已有一半在手!

 奏报中还提到,孙策已经从江东动身,准备入京述职。

 “大司马,恕我寡闻,似乎从没听说您麾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马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脸上带有几分醉意。

 站都快站不稳了,吕布往下压了压手,示意马腾先坐下,随后说着:“你不知晓,这很正常,伯符投效我的时日尚短,汉升、文远他们倒是清楚。仔细算算,伯符的年龄应该和孟起相仿,实力也应该在伯仲之间,等他到了长安,你两倒是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马超点头应下,心中记住孙策的名字,他倒想看看,此人是否真有吕布说得那般厉害。

 现在吕布麾下单挑能赢过他的将领,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没过多久,又有士卒呈上书信。

 吕布照例打开浏览,看完之后,脸上笑容愈盛,今天还真是个黄道吉日!

 信中提到,西域各国将会在下月派遣使节入京朝贡,让朝廷这边先做好相应准备。

 果然是好事一桩接着一桩。

 自从当年北宫伯玉叛乱之后,西域各国仿佛和大汉断了联系,再也没有派过使节来朝。

 如今西域各国主动朝贡,估计和西凉的局势脱不了关系,强悍的贵霜帝国已经败给了大汉朝的军队,这些西域小国自然担心大汉朝会将兵锋指向他们,所以先一步主动求和,免遭战乱。

 对此,堂内文武官员们的心里头很是自豪,若是大汉不够强盛,这些外国番邦如何甘心诚服。

 “大舅哥,这些时日就劳烦你多费心了。”吕布看向下方的严礼,笑着说道。

 此事办得好了,无疑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其他官员眼红的同时,也只能是羡慕嫉妒了,恨自己的妹妹,没能早些嫁给吕布。

 严礼点头,认真答道:“大司马放心,下官自当竭尽全力,将大汉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外国使节。”

 严礼办事,吕布十分放心,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出过任何纰漏。

 “那个谁,王侍郎,你也负责一同协助好了。”吕布手指着下方的某个中年男人,一时间有些喊不上名字。

 “下官领命,谢大司马赏识!”

 被点到名的王景赶紧起身,拱手谢过吕布。

 别看他这般小心翼翼,他的来头可是不小,其父亲就是当朝的司徒公王允。

 酒宴散去,众人各自回府。

 吕布在府上给马腾及随行人员安排了住处,让他们早些回房歇着。

 马超搀扶着醉醺醺的父亲,顺着走廊前行。

 回想起父亲在酒宴上的狂放言辞,马超不由的小声提醒:“父亲,这里不是凉州,您今后行事说话,还是低调些好。”

 听得此话,浑身酒气的马腾似有不悦的推开儿子,大声嚷嚷:“怕什么,那帮子文人儒生,不过是眼红为父功勋卓著,一帮子跳梁小丑!再者说了,我替朝廷收复了凉州,朝廷感激我都来不及,又怎会降罪于我?”

 借着酒意,马腾越说越起劲,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并都说了出来:“大司马派种拂和姜、盖两家暗中监视我,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头清楚得很,我要是想反,只需在西凉振臂一挥,他们能奈我何!”

 冲阵厮杀从没畏惧过半分的马超,却被这句话给惊出一身冷汗。

 好在马腾后边又补上了一句:“放心,大司马待我不薄,又是我旧日恩人,为父如何也不会做那狼心狗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