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到府邸,吕布将麾下一帮子文武全都聚齐大堂。

 大堂中,吕布正坐中间主位,文武官员皆立于下方,位列两旁。

 “今日早朝,吾已奏明天子,不日将率大军出关讨贼,天子亦准了吾之所奏。”吕布开门见山,将此事告知诸人。

 “除此之外,吾还将从你们之中,抽调些人出来,与我随行。”吕布目光扫视堂内一圈,淡淡说着。

 众人一听,皆是面有激动之色,跃跃欲试,齐声应道:“吾等,愿追随主公!”

 “唔~”

 吕布轻点下颌,关于此番东进的人选,前两日他便与陈宫、戏策商量好了。

 略微沉吟之后,目光挨个扫过诸人的面庞。在那一双双充满期冀的眼神下,吕布开始点兵点将。

 “宋宪,潘凤!”

 下方右边的两人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出列往前一步,抱拳应道:“末将在。”

 从案桌上的令筒中抽出一枚令箭,吕布递了出去,朗声道:“令你二人为粮草督运,负责此行粮草押运在内的一切事物。若有半分差池,定斩不饶!”

 押运粮草,看似闲差一份,实则至关重要。若是途中粮草不继,前方作战的三军将士可谓是寸步难行。

 故而一般押送和看管粮草之人,皆是由主帅心腹负责担当。

 宋宪、潘凤彼此对视一眼,皆知责任重大,上前接过令箭,笃然道:“末将,领命!”

 有了粮草官,先锋将也必须得有。

 当吕布问到谁愿为先锋时,从散关调回长安的管亥第一个出列抱拳,声音洪朗:“主公,卑将自加入您麾下以来,赖主公信任,委以要职,至今却寸功未立,实在汗颜。故,卑将斗胆,恳请主公将先锋一职,交与末将。末将,定当为主公扫清一切障碍!”

 管亥掷地有声,听得旁边的文官们点头连连。作为先锋将,当然得有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再者说,军营中凭武艺能够胜过管亥之人——有,但是不多。

 吕布暗自点头,管亥确实可以担当此任。

 “管将军为主公镇守散关,护得一方百姓安宁,如此功绩,岂能说是无功?倒是在下,才真正是未有寸功。主公,某亦愿为先锋!”

 又一人出列,抱拳领命。

 众人视之,乃是去年投入吕布麾下的降将,徐荣。

 当年,徐荣于虎牢关下临危受命,击退关东联军的强烈猛攻,使得不少诸侯都知晓了徐荣之名。

 此人,当为将才!

 “徐将军此言差矣,此番东进,乃是我军首次出关讨贼,当打出气势,替主公扬名。故先锋将之职,当委以武艺高超之将领,好为紧随而来的大军打响旗号。”

 武将队列中,黄忠走了出来,面向吕布拱手抱拳。

 相较管亥、徐荣,黄忠现如今已经能算是‘老资格’了。从讨伐黄巾时,黄忠就已经追随在吕布左右,并且参加过许许多多的征战。

 他说这话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倒不是黄忠自大,而是现在整座军营里,除去主公吕布,其余诸人,无一能是自己对手。

 更何况当年搦战诸侯,也是令黄忠名声大震。

 “诸位将军皆有威名在外,震慑四方,何不将先锋此职,让与小子耶?”堂外,一名英姿不凡的青年迈过门槛走进,剑眉朗目,器宇卓越。

 吕布见到此人,脸上闪过一抹欣喜,高兴问道:“文远,你怎么回来了?”

 去年年底,吕布回到并州的时候,特意去雁门郡给逝去的老爷子上了两柱清香,那时候张辽还身穿素衣,在家中守孝。

 按理来说,守孝期未满的情况下,张辽不应该离家远走。

 “这是家父的意思,他想让我跟在将军身旁,多学些经验方略。”

 张辽如是回答,老爷子生前说过,张辽的父亲中规中矩,不会是成就大事之人。而张辽父亲本人也深深清楚这点,他也害怕张家在他的手中衰败,所以想趁吕布还惦念着老爷子的香火情,想把张家绑在吕布这艘大船上面。

 他的儿子,就是最好的连接绳索。

 吕布看着下方昂首挺胸的张辽,眼中笑意盈然。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辽还是个提着寒玄刀的清秀少年,偷偷摸摸的跟了自己一路。

 如今一转眼,七年光阴过去。

 曾经小小少年,到如今,已是英姿翩翩。

 张辽今年,二十一岁。

 管亥、徐荣、黄忠、张辽,四人皆要争先锋一职,这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吕布衬托起下巴,脑中将几人比较起来。

 按照个人实力来说,黄忠毋庸置疑是排在第一位。可按照统帅能力来讲,徐荣和张辽皆要胜上黄忠许多。

 可先锋将一职,只是负责打打头阵,管亥也未尝不可。

 几经思虑之下,吕布有了答案,他很是郑重的问向张辽:“文远,你有信心吗?”

 这个答复,基本上算是默许了张辽的请求。

 张辽一听,自是不会退缩,当即抱拳,回答得无比果断:“愿立军令状!”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军令状就不必了,本将军相信你。”

 吕布没有应允‘军令状’的要求,年轻人嘛,意气风发是常有的事情,但军令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毕竟张辽是老爷子生前最喜爱的孙儿,老爷子在世时,又对吕布格外照顾,提携有加。

 这些恩情,吕布牢记心中。

 所以即使无人提起,他也自当庇佑张家。

 先锋将的人选定下,吕布又点了许多随行的属官。

 其中主要的文官谋士,包括有戏策,郭嘉,逢纪,司马朗,徐庶,严简等人。

 至于陈宫,则是留守在了长安。

 虽说眼下的长安城内风平浪静,可谁又能保证,在这平静的波涛之下,就没有其他的暗流涌动?

 多留一个心眼,总归是有益无害。

 别的吕布倒是不怕,就怕他在前方征战正酣时,来个后院失火,救之不及。

 陈宫对此无甚异议,他虽然也想随军出征,但稳固后方也同样重要。

 “主公尽管安心出征,有我在长安一日,便绝不会让宵小之辈,破坏主公大计。”

 陈宫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