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大变的消息,很快的传入了卫国公府。得到消息的周怀,顿时脸色一变。而当他听到郡主欲要入宫救驾之时,更是顾不得其他,首先就跑到了大门口。

 果然,只见自家媳妇,骑着一匹骏马,手握长枪,一身戎装。而在她身后,几十名护卫已经整装待发,只等郡主一身令下!

 “郡主稍等!”

 周怀急忙跑到骏马面前,拉着缰绳急道:“郡主是不是想入宫救驾?”

 “不错!”

 “郡主,咱们国公府,就十几名侍卫,哪怕各个都能以一当十,又能如何?还望郡主三思!”

 看着阻拦自己的周怀,秦傲雪皱眉道:“国君有难,身为臣下怎可不救?”

 “郡主,如今乱军已经打入皇城。而那些乱军,必然是那几位皇子的人。此乃皇族家事,我等岂可轻易牵扯进去?”

 “皇族家事既国事!”

 “郡主!京城内还有其他世家,他们有动作了吗?没有!而且,郡主难道忘了,当初晋帝是如何登基的,而我们国公府在当初又是如何做的?!”

 郡主不语。那时候,晋帝为了争位,也是发动了夺门之变。而那一代卫国公,也就是郡主的祖父,一直都是作壁上观。

 所谓不参与夺嫡之争,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怎么能确定,那些是某个皇子的部队?”

 见郡主态度有所松动,周怀忙道:“若不是皇子的部队,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攻打皇城?更何况,若真是乱军,怎会不滋扰百姓?而且,前段时间京城的形势,郡主还看不出来吗?”

 “二皇子和三皇子没有理由......”

 话毕,郡主眉头一挑,静静的看着周怀。而周怀也点点头,面色凝重道:“无论是朝廷,还是我们国公府,都小瞧了那位太子殿下。想来,去往北方的那个所谓太子,是个冒牌货。真正的太子,早就提前集结好了兵马,准备夺权!”

 手中的缰绳猛地握紧。若是其他皇子夺得皇位,那还好说。若是太子夺得皇位,卫国公府的日子必然将比以往更加难熬!

 无他,当初太子还未登基的时候就看卫国公府不顺眼,所以才想算计秦傲雪。若是登基后,结果根本不用想。

 见郡主眼中寒光乍闪,周怀微微一愣,随之顿时明白过来郡主的顾虑以及想法。

 看来,郡主也不是一个愚忠的人。

 “郡主,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京城的实力太过弱小,根本难以左右局势。不如,先撤出城外,保住有用之身,随后时刻探听城内最新情报,再做定夺!”

 闻言,秦傲雪默然片刻,随之忽然道:“我若是乱军,必然会封锁四城,如何能够出去?”

 见此,周怀笑了。看来,郡主一直都很冷静。而所谓救驾,一方面真的是职责所驱,一方面只是不想坐以待毙罢了。

 “郡主放心,前段时间,我指派秦三和吕清谋,可不止干了花园那一件事。”

 话毕,就见秦傲雪脸色微微一红。而周怀则是笑了笑,跳上秦卫给自己牵来的马,带头向大门外奔去。

 而秦傲雪只是顿了片刻,就带人跟上。她,选择相信郡马!

 京城的街道上,安静异常。但是透过纸窗,隐隐能看到躲在屋内的普通百姓。

 不得不说,京城里的百姓,素质就是高,显得十分镇定。咳咳,也有可能是已经习以为常。

 而一些衙兵,还大着胆子出来在街道上维持着秩序,并未扰民。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自然。

 而卫国公府一行十几骑,则在安静的街道中显得十分醒目。不过,这时候也不会有人阻拦他们。

 所以很快的,国公府的人马就来到一处民房前。

 房门打开,秦三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一行人引进了民房,随之,房门再次关上。

 就这样,卫国公府的人,在这场大乱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京城。

 ......

 皇宫,御书房内,晋帝司马旦神色阴冷的坐在龙椅上,嘴唇微微发抖,无不证明的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而贤妃,也就是以前的李美人,则是被他搂在怀里瑟瑟发抖。

 “陛下!”

 就在这时,一名老太监从门外冲进来,慌张道:“叛军,叛军已经杀到了东直门外!禁卫军,快抵挡不住了!”

 贤妃脸色惨白,晋帝司马旦的嘴角也不由的打起了哆嗦。

 自己父皇的遭遇,难道真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吗?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了当初自己是如何逼迫父皇禅位,司马旦的嘴角有些发苦。

 “杀!”

 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随着禁卫军统领的忽然死亡,禁卫军中又有将近三分之一举起反旗。皇城中的禁卫军,已经抵挡不住叛军!

 “血诏送出去了吗?”

 “陛下,已经送出去了,想来,现在应该已经在三皇子手里!”

 晋帝默默点了点头。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三儿子!至于二儿子,他虽然善于谋略,可是却从未掌过兵。在今天这种事情上,根本难以发挥多大作用。

 “砰!”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重重的踹开,吓得贤妃不由尖叫一声。

 无数的甲兵冲了进来,晋帝定睛一看,嘴角更苦。

 这是河北的镇安军!

 想不到,自己的大儿子,隐藏的那么深,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他不知何时,竟然将镇安军收入了手中!

 在甲兵们控制住御书房后,面无表情的太子司马康缓步走了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可是太子司马康的表情却并不如何恭敬,连行礼都免了。

 看着这个以往熟悉,现在却略显陌生的儿子,晋帝司马旦深呼口气,微怒道:“朕真恨,没有早点废了你!”

 司马康只是冷冷一笑,道:“事已至此,父皇说这样的话又有何用?儿臣觉得,父皇该好好想想,怎么将皇位传给我,才能让您自己颐养天年。”

 “你想要的传位诏书?告诉你,休想!”

 见自己的父皇怒不可遏,司马康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