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其他人听到晋国两个字,身子顿时一震。而老者则是点了点头道:“除了晋国,你们觉得还有谁能够庇护我等?”

 众人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胖胖的乡绅才点点头道:“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一脸横肉的乡绅却不赞同道:“我可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主意。别忘了当年晋国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晋国羸弱,哪是卫国的对手?”

 老者笑了笑,抚着胡须道:“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就我所知,晋国现在虽然内部不稳,但是在荆襄一线一直厉兵秣马,对我巴蜀虎视眈眈。我等过去,可谓是雪中送炭,晋国绝对会将我等奉为上宾。而且,以前的事多是那个司马彦呐为了造反才如此坑害我等,并不是晋国朝廷的错。”

 想了想,精明的乡绅点点头道:“不错,我们现在过去,晋国必然会欢迎我等。但是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蜀郡,并且安全的通过巫山?据我所知,在巫山县一代,可是设置了不少关卡。那里,是离开巴蜀,进入荆州的必经之地。”

 老者道:“这点你们放心,在知道袁子墨被带走之后,老夫早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就等着得到确切消息再做转移。”

 闻言,众人眼睛一亮,胖胖的乡绅点点头道:“袁老真是高瞻远瞩,如今方振宇还在牢里,蜀郡群龙无首。我等正好可以借机收拾家财然后偷偷离开。只要到了晋国,我等就安全了。”

 瘦弱的乡绅却犹豫道:“我等的土地和根基皆在蜀郡,若是离开此地,长期下去恐怕难有东山再起之日啊。”

 一脸横肉的乡绅冷冷道:“若是连性命都没了,还要那些土地有什么用?我也赞同投奔晋国,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珍贵。再者说了,一旦我们帮晋国打回巴蜀,还怕没有土地吗?”

 见除了自己,其他人都表示同意,瘦弱的乡绅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几人又商讨了片刻,就见瘦弱的乡绅再次问道:“这事,我们真的不跟袁老说?”

 精明的乡绅冷冷一笑,道:“袁老现在只关心他那唯一的孙子,哪还在乎其他。我怕我们一旦将这个想法跟他说,他会不会以此为筹码让朝廷宽恕袁子墨都难说。”

 闻言,老者微微点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若论罪责,这个袁子墨可是占了大头。若是被袁老知晓我等的计划,恐怕还真有可能出卖我等。所以此事大家切记,玩玩不可告诉袁老。”

 众人点点头。犹豫片刻,老者道:“不过诸位,有件事我想跟诸位先说一下。”

 胖胖的乡绅道:“还请您示下。”

 老者扶了扶胡须,道:“这事关系到在座诸位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万万马虎不得。但是不排除有人舍不得土地而做傻事。所以为了保密,还请诸位回去之后立刻将家人送到这个庭院来。当然,每个人回去的时候,我等会派些亲卫跟随,还请诸位莫怪。”

 闻言,精明的乡绅立刻赞同道:“老先生说的有道理,此等大事不可不谨慎。也不是我等不相信谁,实在是这事一旦泄露就是抄家灭族大罪!谁也担待不起。”

 犹豫片刻,众人皆点头称是。毕竟,其实在座的以前互相间也不是没有过龌龊,难免有人会捣乱。而且这种事情,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待几人又商议一会,才各自散去。庭院内自留下了那名显得精明的乡绅和那名老者。

 只见这名乡绅道:“晋国那边真的愿意接纳我等。”

 点了点头,老者笑道:“当然,这可是晋国密使亲自承诺的。不过,他只说保证你我的财产安全,至于其他人,那就难说了。”

 原来,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晋帝司马宁最终没有出兵巴蜀。但是对于巴蜀这块地方,他可一直都是虎视眈眈,欲要将其收复。所以,晋国的探子早就已经不断地派往巴蜀境内。而因暗阁虽然严防死守,但是却也不可能做到那么全面,因此总会有些人混入进来。

 其中就有一批探子,在得知蜀郡士族的处境之后,主动找上了门来。因此这个老者才那么有底气。

 想了想,这名乡绅道:“的确,我们这些人过去之后,可谓是小儿抱金砖,只能任人鱼肉。”

 拍了拍这名乡绅的肩膀,老者宽慰道:“放心吧,晋国就算会整治那些人,也不会对付我俩。毕竟我等也算是立有大功,若是晋国真敢过河拆桥,以后还有谁敢为晋国办事?”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能顾好自己就算不错了。至于其他的人,只能说自求多福了。

 这名乡绅叹息一声,道:“希望如此吧,不过老先生,晋国的实力毕竟比不上卫国,而且向来比较软弱。万一卫国向其索要我等怎么办?”

 笑了笑,老者道:“放心吧,若是新任晋君不失为一个明君。他不会做这种傻事的。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打通各个关节。”

 闻言,乡绅点点头,道:“您老就放心吧,只要有钱开路,再多的小鬼也能搞定。”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

 几日后,长安御书房。周怀正听着秦卫的汇报。

 只见秦卫道:“那袁子墨在我等严讯逼供下,终于招了。”

 周怀却并不意外。因为这段时间关于袁子墨的情报已经很详尽的摆在了他的桌上。

 此人虽然智谋超群,但是也就是个富家子弟,哪能抗得过重刑?

 点点头,周怀道:“你找的那个刑讯高手的确不错,不过能够确定此人说的是真话?”

 秦卫拱手道:“请郡马放心,此人一开始熬不过刑,就交代了起来。不过属下的人对其并不理会,而是继续加大刑法。直到此人精神彻底崩溃,才将所有情况都如实吐露了出来。”

 话毕,从怀中拿出一叠纸张,递了上去。

 周怀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过了约么半个时辰后,才放下供状,靠在椅子上闭目不语。自此,巴蜀的案情,终于清晰明白的摆在了周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