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杜希文先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哼了一声,冷笑道:“张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儿子咯?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话毕,转身对周怀道:“摄政,不论这些财宝是不是这些官员子弟偷盗的,但是这些人的口供已然不可信。所以,张骆既然无法证明他当晚在何地,就请摄政立刻批捕此人,以维护律法的威严!”

 周怀皱眉不语,黄杰也无话可说。毕竟张骆唯一能拿出的就是这些官员子弟的证词,可是现在这些人自己也都是嫌犯,口供当然变得不可信,所以若是张骆是普通人,批捕完全符合律法。

 张平宇大急,对杜希文怒目而视道:“杜希文!是不是你故意设局,坑害我儿子!”

 杜希文冷笑道:“张将军,饭可以乱吃,话怎可乱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家儿子追求白牡丹不成,因爱生恨,所以将白牡丹骗到野外,先奸后杀。后来为了伪装自己不在现场,跟几个官员子弟合谋,假装不在现场。这是你儿子自己造成的,跟本官又有什么关系?!”

 张平宇怒道:“区区一个贱婢,就算打杀了又如何?你怎么敢拿我家儿子跟那个贱婢相提并论?”

 砰!

 周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够了!张平宇,那个女子虽然沦落风尘,却是卖艺不卖身,怎可容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糟践。还是说,你的儿子就是儿子,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被郡主身边的那些女官知道了,你得想想是什么后果!而且这里不是你家后院,要不是看在你护子心切,我现在就治你污蔑大臣之罪!”

 张平宇一惊,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请摄政恕罪。”

 虽然,郡主身边的那些女官,似乎从未参与过政事。但是一旦涉及到侵害女子的权益,那就算是捅了马蜂窝,必然会惹来他们的插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在卫国,越来越多的楼里女子变成了卖艺不卖身。因为有这些女官的存在,谁也不敢再强迫他们。尤其是对于官员来说,他们可不想捅这个篓子。

 而且卫国现在谁人不知,虽然郡主几乎从未因政务出手,但是只要她开口,郡马绝对是无所不应!

 得罪了郡马,还有郡主可以帮着求情。若是得罪了郡主,那就是得罪了整个卫王府,迎接他的绝对是雷霆般的打击!

 所以,现在还只是京兆府负责此事,若是把那些女官给招惹过来,那张平宇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周怀哼了一声,对着黄杰道:“此案你秉公办理,无论牵扯到任何人,都要一查到底!”

 黄杰苦笑着点头应诺,而张平宇虽然满脸灰白,却也无可奈何。至于杜希文,则是冷笑着看着张平宇。

 这个蠢货,竟然如此莽撞的就来向摄政求情。而且他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什么尊卑。

 对于这位摄政,杜希文自认已经稍稍有所了解。这位看事情,向来是不问尊卑。而且摄政的出身也并不普通人高上多少,对此根本就不在意。

 不一会,几人走出御书房。相对于张平宇的狼狈不堪,杜希文则是春风满面。只见杜希文拍拍黄杰的肩膀笑道:“黄大人,这事摄政在上面盯着呢,可一定要从快从速的秉公办理。否则,若是闹到郡主那边,呵呵。”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但是威胁的意思满满。

 黄杰苦笑着点点头,虽然案件疑点多多,但是照现在的证据来看,这些官员子弟的确嫌疑最大。本来黄杰只打算对这些人略施惩戒即可,现在看来,难咯。

 这边厢,张平宇很快赶到了长乐公府,只见长乐公和涉事官员子弟的家长们都在。其中一人焦急的对长乐公道:“长乐公,我儿虽然贪玩,但是他拿的也是我们自己家的钱。可是如今那黄杰却以偷盗之罪将我儿逮捕,实在是冤枉啊!”

 其他官员也纷纷诉苦。这些官员们以前或多或少家中都被偷盗了一些财物,也都派人去了京兆府报案,没想到搞来搞去是自己家人搞的鬼。虽然心中大骂不孝子,但是毕竟都是自己的骨肉,一个二个现在都焦急万分。

 张平宇冲进来道:“你们倒还好,可是那黄杰给我儿子定的可是杀人大罪!若是以往倒还罢了,最多花些银两就是。但是现在那杜希文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我等,这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

 看着眼前这些官员们,尤其是张平宇诉苦不已,长乐公眉头皱的很深,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见长乐公一直不说话,厅中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此时,长乐公道:“都不说话了?现在你们在这抱怨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想想办法怎么应对!”

 张平宇无奈道:“刚刚末将去找摄政了,可是杜希文这厮也在,一直在往末将头上扔黑锅。而且长乐公您也知道,末将我嘴巴笨,哪能说的过他。摄政这条路我看是走不通了。”

 长乐公哼了一声,道:“现在去找摄政不是找不自在吗?摄政刚说大家要遵纪守法,现在这些不肖子弟就闹出这么一出,摄政能轻饶了他们才怪!”

 一名官员不悦道:“长乐公,你家是没人涉案。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现在那杜希文对付的可不是我们,而是我们所有世家,所有官员!若是放任下去,长乐公你觉得你就可以独善其身吗?”

 长乐公扫了眼众人,见很多人对此人的话都微微表示赞同,皱眉淡淡道:“诸位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今天老夫既然接待了大家,那就代表我要跟大家同进退,此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一名官员抚掌道:“长乐公如此仁义,我等也就放心了。不知长乐公可有方法助我等一臂之力?”

 说完,众人皆期待的看向长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