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郡,位于定安城以北,也是一座十分繁华的郡城。而就在这个地方,突然爆发了一个惊天大案!

 自郡守以下各级官员,包括各地的县令,竟然全部贪污腐化,戕民害民,搞得是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之所以突然爆发出来,乃是一名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士绅,以血书的形式投到长安衙门,这才被周怀所知。

 而就在周怀刚刚派人将这些官员全都缉拿在案后,关于此案的消息顿时传的沸沸扬扬,弄得满城风雨!

 书房内,周怀眉头微皱,轻敲着桌子默然不语。吕清谋、欧阳文斌以及夏修文则是脸色凝重的站在他面前,而秦卫则是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

 “说说看吧,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停下了敲桌子的动作,周怀看向三人。

 此事太过突然,几乎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主上!”吕清谋上前一步,脸色凝重道:“属下以为,此乃那些世家精心策划的阴谋!”

 “怎么说?”

 “此案在属下接手之后,就派人仔细调查过。结果发现,这些涉嫌贪污的官员,几乎都是经过科举取士进入官场的新人。即使是那个郡守,也是去年旗帜鲜明支持科举取士的一员大臣!”

 周怀不语,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否则也不会将三人都召集过来。

 毕竟,国家自有法度。这些人,贪赃枉法,罪无可赦,依律行事就是。可是这背后的深意,却让周怀不得不谨慎对待。

 而且,一地的官员从上到下全废了,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势力作祟,周怀压根不信。

 “主上!”夏修文也上前一步,神色凝重道:“这一次上告这些官员的士绅,属下曾经也听过其姓名。此人在当地算是一方富豪,但是却不是为富不仁之辈。此人乐善好施,乃是一善人,不知救助了多少贫苦百姓,在当地素有名望。而此次他之所以上告,也是家里被这些贪官污吏逼迫的没有办法,这才铤而走险。所以属下以为,此事虽复杂,但是我们按律行事就是。”

 周怀明白了夏修文的意思。说穿了,这就是个贪腐之案罢了,卫王府秉公执法就行。

 若是因某些原因,卫王府放过这些人,必将大失民心,实在是得不偿失。

 “属下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吕清谋神色肃穆,反驳道:“夏大人,你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这些人,本出身寒微。之所以堕落如斯,背后都是那些世家在捣鬼!”

 “哦?在下倒想听听吕大人的高见。”

 “这些人之所以被腐化,全都是世家的阴谋!他们在这些人当政之后,派人打听清楚这些人的喜好之后,不断的投其所好!美女、财物弃之如泥沙,根本没有不舍得的。试问,就连一个小小的县令,他们都送去了十多个美女,黄金上万两,这正常吗?!”

 吕清谋厉声质问道,而周怀不由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些世家还真是下了血本。所谓送礼,必然是为了得到更高的回报。但是对萧郡那些官员呢?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什么血本都敢下!

 世上之人,真正能够在巨大的**面前保持操守的几乎很少。更何况是如此的大手笔?

 当然,若说他们背后没有其他地方世家的撑腰,那谁都不信!这是一次典型的,世家对卫王府科举制度的反击!

 而夏修文,却也寸步不让,缓缓道:“那吕先生以为如何?”

 “当然不能让这些世家的人得逞!”

 “如何让他们不得逞?”

 闻言,吕清谋眼睛一眯,寒光一闪道:“这些人,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当然全都得关起来,严刑拷问!看看他们,是否与前朝余孽有勾连!”

 听到这话,不止是夏修文,连周怀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吕清谋。

 好家伙,看来吕清谋是上次弄死那么多戎国官员弄上瘾了。不过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很快捷的方法,但是后患同样无穷!

 果然,就见夏修文嗤笑一声,摇摇头道:“吕先生此言差矣!此时,我卫国稍平,人心思安。若是此时再用重典,恐怕世人皆以为我家主上乃是嗜杀之人,得不偿失。所以,乱世用重典,但是治世用刑律方为正道!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知法犯法之辈,死不足惜!”

 吕清谋眉头微皱,淡淡道:“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此时若是依法办事,岂不是正如了那些世族的心意?那些官员是该死,但是却不是现在?最起码,得等此事风波过后,再行处置!”

 吕清谋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存在,无论这些官员有什么苦衷,但是他们贪赃枉法也是事实。但是相对于这个,吕清谋更顾全大局,他决不能戎人有人蓄意破坏卫王府的政策!

 “正是因非常时期,我们卫王府才更应当稳得住!”夏修文神色淡淡,缓缓道:“如今,那些世家正想等我们自己乱了手脚,才好从中渔利。因此,我们只要秉公办事,他们就无法可趁!”

 “夏大人想的太简单了。”吕清谋面色淡淡道,“此事,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那些世家,绝对还有后续的手段!我之所以趋向于用重典,乃是希望快刀斩乱麻,不给那些世家任何机会!”

 “在下当然知道那些世家不是怎么好打发的。但是,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真到那时,我们再见招拆招就是。”

 “不然!若......”

 吕清谋跟夏修文两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不可开交。不过不得不说,文人总归是文人,哪怕都辩的有些脸红脖子粗了,还能保持风雅,若是武将的话,现在早就撸起袖子干起来了!

 而周怀,甚至在想,自己下次要不要在书房里准备几根木棒,好让自己能看看戏......

 至于欧阳文斌,则是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因为他觉得,若是自己上去插嘴的话,也未必能说得过谁。

 直到两人都说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的才停了下来。而秦卫也眼疾手快的让下人送上了两杯茶水。

 书房内,终于安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