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了要上前的手下,柴玉成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周怀一番,淡笑道:“不知恭顺伯有何高见?”

 他一点都不着急,在他看来,如今周怀与姜正平已经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大浪。

 这一次,他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像上次一样,事发突然,才让姜正平他们俩跑了。

 “咳咳,这位柴玉成柴兄是吧?你如此急着寻找那啥大周宝藏,无非是因为当今天下大乱,现在是趁势而起的好机会,是不是?”

 柴玉成也不隐瞒,点点头道:“不错。不过那又如何,你能劝我这位师兄将宝藏交出来吗?”

 “恕我直言,那个宝藏真的有那么重要?”

 闻言,柴玉成看了周怀一眼,撇嘴道:“没有钱粮,何来兵源?”

 “你说的不错。不过,在下想问问,就算你拿到了宝藏,又如何起兵?如今这天下,虽然看似纷乱。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容纳新的势力吧?”

 柴玉成不答,只是冷笑道:“这就不劳恭顺伯费心了。”

 见此,周怀眼睛一闪,忽然笑了起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强,不如让我来猜猜?北方,如今有北狄和皇甫海两方势力的存在,而这两方,都是凶狠异常之辈。虽说有很多起义军可以利用,但是这些人难成气候,柴兄应该不会选这条必死的路;西北,则有秦家的存在,秦家在西北经营多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就连朝廷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柴兄您了;更西的地方,则被西戎占据,在下虽然不太了解,但是也知在一个稳定的国家,起事有多难;东南,现在仍然牢牢的握在司马家的手中,哪怕他们正在内战,也不会让外人插手。所以,唯一可以立足的地方......”

 在柴玉成惊骇的目光中,周怀神色一肃,淡淡道:“巴蜀!”

 “你怎么可能猜到!?”

 笑了笑,周怀缓缓道:“巴蜀,为天府之国。只要再拿下汉中,那么在乱世之中,就有了一席之地,割据一方易如反掌。况且,若是志向更大的话,北可以出兵关中,进而攻取中原!东,可以占领荆州,江南,雄踞半壁江山,进而图取江北之地!”

 柴玉成一脸骇然。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周怀,竟然只凭只字片语,就看出了他的所有打算!

 这怎么可能?!

 而姜正平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周怀。从自己师弟的表情来看,这个小家伙,没有说错!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真正看清过他。

 “其实,我猜到这些并不奇怪。如今虽然天下大乱,但是各大势力的根基都很牢靠,你就算挖出了前朝宝藏,无论投靠哪一方,最终的结果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而以你想要复国的心思,根本不可能甘居人下。至于起事地点被我猜到,只是因为当今整个天下,唯一薄弱的地方,除了巴蜀,还能是哪?”

 柴玉成深呼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骇,面无表情道:“巴蜀有司马彦呐。”

 “呵,那家伙我也打过交道。此人跟司马康一样,都是善于权谋之辈。但是若是说到排兵布阵,收买人心,他就差了点。而且,当年的晋帝司马旦,在巴蜀也留下了不少的钉子。所以说,整个巴蜀政局,就像一个筛子,虽然司马彦呐贵为郡守,但是他却根本做不到上下一心,控制地方!”

 柴玉成微微张着嘴,终于被惊到了。

 这个周怀,绝不能留!否则,遗祸无穷!

 感受到了柴玉成的杀意,周怀笑了笑,道:“怎么,想杀我?你不会!”

 “呵呵,恭顺伯为何如此有底气?”

 “若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嘛,你绝对不会杀我!”

 柴玉成眯了眯眼,冷笑道:“恭顺伯也太自信了吧。”

 “呵呵,柴兄,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我觉得,咱们未必是敌人。“

 柴玉成不置可否,见此,周怀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虽然,你们刺杀过我两次,但是我既然没死,咱们就有合作的空间。”

 这下子,柴玉成终于动容了。刺杀之仇,也能就这么算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柴兄,您说是不是?”

 柴玉成,终于开始正视周怀,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忽然道:“现在是你落在我的手上,有资格跟我谈合作?”

 周怀不答,却缓缓道:“你若是得到了那个宝藏,怎么运?是经河北,再去中原,然后去荆襄地区,最后再转运到巴蜀?呵呵,你确定不会被北狄、皇甫海、司马康或者二皇子司马绍发现?”

 见柴玉成不语,周怀继续道:“而且,舍近求远,非智者所为。所以,你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经过长安,再经汉中,最后到达巴蜀。但是恕我直言,在你们“害死”我的情况下,暗阁必然已经全部出动,追踪你们残血楼。你们若是不在西北境内还好,若是进去了,你觉得暗阁会察觉不到?”

 柴玉成默然。以前,暗阁根本不放在各大势力的眼里。哪知,据说就是在眼前这个家伙的**下,暗阁一日千里,实力突飞猛进。现在的残血楼,多地都受到过不明人士的攻击,而背后,都有暗阁的影子!

 所以,若是真的要经过西北,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底气能够躲过暗阁的探查。

 脸色变幻不定,随即,在姜正平惊讶的目光中,只见柴玉成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亲和的笑容。

 “哈哈!误会!误会啊!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恭顺伯呢。说起来,对恭顺伯的才智,我一直仰慕的很呐!”

 “哪里哪里。其实,我也一直对叱咤风云的血雪楼楼主仰慕的很。”

 两人虚情假意着恭维着对方,各种肉麻的马屁随口而出,而且慢慢的,竟然开始以兄弟相称,让周围围观的黑衣人以及姜正平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两个人,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