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胖子左手揉了揉下巴,叹道:“妈的,什么世道?好好一个媳妇给人家当二奶去了!话说回来,李大哥你也真是的,这怀孕了可咋办?”

我使劲瞪了范胖子一眼,心说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你就听着得了,瞎搀和什么?范胖子却满不在乎。

李润晔也叹了口气道:“问题就出在这怀孕上……”

李润晔那时听说丫头怀孕以后也犯了愁,那个有钱的男人是人家丫头家的钱袋子、**,老爷子的命就指望着人家出钱救呢。按理说应该快点儿去打掉,可是就算打掉了恐怕人家也会发现,搞得李润晔一筹莫展。

不料那丫头牙一咬心一横,说这孩子我生,我非要给你生个孩子。李润晔说生孩子我当然是高兴了,可是你那边咋交代?人家要是知道了你可就没钱拿了,没钱的话你爸的病咋办?丫头说不怕,那老家伙一心就想着再要个孩子,虽然他自己不怎么中用了,但我就说这孩子是他的,应该也能瞒过去,量他也不能知道咱俩的事。能行吗?李润晔这心一直是七上八下,没想到那有钱的男人还真就信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了。

“这算亏心事不?”李润晔低着头道:“本来就是我媳妇,给我生孩子也没啥亏心的。可是人家毕竟给拿钱治病,我们骗人家说这是人家孩子,我这心里总有点儿……话说回来,难道是那个男的下咒要害我?我看也不能啊,他也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啊。”

李润晔的这件隐私把豆子听得满脸通红。我心说这么私密的事他都说了,看样子这人还真没别的什么事了,只是听着这件事和下咒好像没啥关系啊。想到这儿我看了看范胖子,范胖子也皱着眉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润晔又说道:“我把这事说出来其实是担心我媳妇,她会不会也中了什么法术了?你们哥俩能帮她看看吗?”

“这个……”我道:“我们哥俩学本事的日子短。实不相瞒,听你这么说下来,我们还是没想明白,就连你中的是什么法术我们都说不清楚。要不你明天来趟我们公司?让我们海叔给你们看看。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应该可以找出其中缘故。”

我把公司的地址告诉李润晔,约好明天在公司见面,李润晔千恩万谢后骑着自行车走了。豆子说要回同学家取东西,顺便告诉人家一声她要搬出来住了。我和范胖子打出租车把豆子送到同学家,解决了唐得胜的事我俩如释重负,说好了明天准时上班就各自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公司,没想到范胖子和海叔比我来得还早。范胖子早把昨天的事说给了海叔听,海叔听完也皱了皱眉,说这么听起来那人是中了法术没错了,只是听你们空口说白话这么几句我也是想不通其中关节,只能一会儿见了人再说了。至于唐得胜的事海叔倒是十分感慨,说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么多好心人。难得、难得。

说话间门口停过来一辆红色的奥迪A4L,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直奔屋子里走了进来。我一看走在前面的正是李润晔,再看他身后的女人可实在吓了我一跳。娟子!周副区长的二奶娟子!

娟子一抬头看见我和范胖子也是一惊,转身往外就走。李润晔不明就里,一把拉住娟子道:“就是这儿了,走啥啊?”李润晔硬是把娟子拉进了屋子,和海叔打过招呼都坐在了椅子上。娟子满脸通红低着脑袋,把李润晔弄得莫名其妙。

海叔干咳了一声,对娟子说道:“我们爷仨就是拿钱干活,那天和周副区长也是第一次见面,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你们见过?”李润晔惊诧的看着娟子,娟子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简单的把周副区长给孩子办满月的事和李润晔说了。既然话都说明白了,多多少少算是缓和了尴尬的气氛。我心想那周副区长搜刮民脂民膏,养小的生儿子,哪成想到头来生的却是别人的儿子。这可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任你手握权柄胡作非为,老天爷自有让你难堪的办法。

“海叔。”李润晔朝海叔一呲牙,问道:“您老给看看,我中的到底是啥法术?再看看我……我媳妇……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娟子看了看海叔,低声道:“您老……您老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吧?”

“哈哈。”海叔笑道:“我说了,我就是拿钱干活,你们谁是谁、谁和谁啥关系,都不关我的事……”

娟子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海叔端详端详娟子,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对娟子说道:“这咒术叫桃花咒,旁门左道的东西。中咒的不是男的,却是你。”

“啊?”李润晔啊了一声,颇为不解。

也难怪李润晔听不明白,我都有点儿糊涂。明明是李润晔中咒晕倒,我用追魂法救过来的,怎么就变成娟子中咒了呢?再说这娟子面色红润,刚生完孩子还胖乎乎的身体粗壮,哪有一点儿中了法术的样子?

“听过老百姓常说黑寡妇、扫把星吧?”海叔道:“早年间有巫师给女人下咒,下的就是这桃花咒,要是男人碰了中咒女人的身子、行了**,那就难免非死即伤。可女人却是好好的安然无恙,别人就说她是克夫命。”

李润晔听完海叔说的怒道:“谁他妈这么损啊!?把这玩意下到娟子身上?”

“我也想不通。”海叔道:“难道是有人存心要害周副区长?可我那天见他却没什么异常……要说就是冲你来的?你们的事好像别人也不知道吧?”

海叔这几句话把娟子的脸说得更红了,拼命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海叔道:“想不通就不想了。好在这桃花咒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却也不难破。”说罢取纸笔刷刷点点画了两道灵符,点燃一道灵符化成纸灰和到水里。

“你把这杯符水喝了。”海叔把杯子推到娟子面前,又把另外一张灵符递给娟子道:“这张符压在枕头下面,过七七四十九天,桃花咒就解了。”

娟子一仰脖把符水喝尽,把另一张符叠了叠放进包里。张嘴刚要说话,只听卷帘门“哗啦”一响,从外面闯进三个人来。

眼见这三个人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左边是个穿皮夹克的男的横眉立目、右边是个穿棉衣的男人龇牙咧嘴,再往中间看却正是周副区长,只见他五官移位、面目狰狞。我心说坏了,全叫人家堵屋子里了,这回李润晔可是被抓了个实实在在。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周副区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看样子是愤怒到了极点。

娟子面色惨白,微微发抖低头不语。李润晔更是瞠目结舌。海叔眼珠转了转,双手交叉,身子向椅背上一靠,静观其变。

“说啊!”周副区长一声大吼声似闷雷。

娟子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被谁下了咒……我……我找海叔来给看看。”

周副区长用手一指李润晔,恶狠狠的吼道:“那他是谁!?”

“他……”娟子抖声道:“他……他是我以前的邻居。”

“邻居!?哼哼!”周副区长哼了几声,咬牙说道:“到这时候了你还他妈跟老子扯淡!?实话告诉你,这法术就是我找人下的!就是防着你养小白脸子!你不跟他睡觉他咋会中咒!?你个**!老子今天撕碎了你!”说罢朝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皮衣男和棉衣男二话不说向前猛冲,一把就拽住了李润晔的脖领子,还不等李润晔反应过来,拳头像雨点一样猛往下砸。

周副区长向前一步,伸手揪住娟子的头发,“啪啪啪”抽了三四个耳光,娟子毫无抵抗之力,顺着嘴角淌下血来。

这周副区长说打就打,转眼间屋里乱成一团。李润晔奋力抵抗,却不是那二人的对手。娟子被几个大耳光抽得“哇哇”大哭,周副区长拽着她的头发就往门外拖。

海叔连忙站起身来紧赶两步到周副区长面前道:“区长,手下留情,再这么打就打坏了。”

“老陈。”周副区长眼睛一翻道:“你开买卖是赚钱的,这事我不怪你,但我家的闲事你可少管!”说罢朝他带来的那两个喊道:“拖出去打!别耽误人家生意!”

几个人翻翻滚滚的从公司打到了外面,洗头房的李姐、烤羊肉串的孙哥都带着员工出来看热闹。我和范胖子眼见李润晔被打得太惨了,紧忙上前拉架,却哪里拉得开?皮衣男打红了眼,甩手挣脱了被我拉住的胳膊,回手朝我就是一拳。

措不及防这一拳正打在我脸上。我“腾腾”向后退了两步,心说这小子也真他妈不是东西,连拉架的也打?就在这时从身背后猛然飞过来一件事物,“当”的一声砸在皮衣男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