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沐知很是慷慨地赐予贝壳床一半使用权的秦总， 就这么待在三楼陪着沐知玩了很久。
期间他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了袋外卖和手机盒。
屋内的沐知正搂着鱼骨抱枕在偷吃小鱼干，还没啃完一半， 就闻到了从门口传来的一阵香味。
将人鱼买回来是突然的打算， 但秦闻笙在昨晚临睡前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去阅读了和人鱼相关的部分知识。
秦氏娱乐公司里其实有很多条人鱼，秦闻笙也在一开始就给他们安排了人鱼专用的食堂。
他对人鱼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就只好摸到傅阑的微博下面， 按照对方以前发过的菜谱给沐知点了外卖。
“中午先将就一下，”他将窗帘拉开，让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家里没有多少菜，已经让跑腿去买了。”
沐知知道男人的性子，就算是点外卖， 也会捧着手机用谈生意的认真态度去精挑细选好久。
很是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筷子， 沐知撑着脸看着对方将盒子一个个取出来， 倒是问道：“以前你不在家里吃饭吗？”
“不在。”
打开餐盒上的盖子，秦闻笙在一并带上来的空碗里舀了勺鱼汤， 将它放在了沐知面前。
“公司有食堂， ”他解释道， “以前基本上都是在公司解决的。”
捧着碗抿了口香喷喷的汤，沐知问：“那你以后会回家吃吗？”
沐浴在阳光下的小人鱼浑身上下都亮闪闪的，趁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眸， 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将目光慢慢收回，秦闻笙将所有盖子放在一旁， 反问：“我要是不回家， 你吃什么？”
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 抄起筷子正打算夹菜的沐知很是兴奋道：“我可以点外卖的。”
他现在手机也有了， 地址也可以找秦闻笙要，只要秦闻笙不在家，他就可以重新拥抱能够给自己带来无限快乐的烧烤和炸鸡了。
兴许是沐知眼中的光亮过于耀眼，秦闻笙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放心，”他给对方夹了块肉，语调温和，“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沐知恶狠狠咬着筷子，“这样会影响到你工作的。”
秦闻笙好脾气纠正道：“不会影响，我请了一个礼拜左右的假。”
要是不够，他到时候还能再续。
反正批假的人是他自己，而且下半个月也没有什么重要活动需要出席，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线上联系。
忍痛和自己的快乐说了再见，沐知咬着炸鱼，便哼哼着：“你这是以权谋私。”
秦闻笙被他这幅强腔调看笑了，“不以权谋私怎么照顾你？”
他说完这话便给自己也舀了碗汤，结果发现某位不大高兴的小人鱼正侧着脑袋悄悄偷看自己。
“怎么，不喜欢我陪着你？”
沐知将筷子往饭里一插，嘀咕道：“没有。”
被他这幅可怜的表情戳中了心，秦闻笙妥协道：“等你什么时候把大长腿变出来，我就带你出门。”
“出门做什么？”沐知疑惑。
他只是在哀悼自己失去的外卖，怎么下一秒这件事情就发展到带自己出门了？
“带你去见几个朋友，”秦闻笙轻笑着，“一个经营着火锅店，一个前不久开了家烤肉店，还有另外一个造了个度假村，下个月还打算在那里举办个美食节。”
沐知的心瞬间就跟随着他的描述飞了起来。
“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长腿的。”
为了火锅，为了烤肉，他待会吃完饭就打算将剧本再翻几遍。
跟前正叼着炸鱼的青年将这话说得很是有力道，但那双清亮的眼眸却是将他的内心出卖得一干二净。
殊不知自己心灵的窗户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沐知这顿饭吃得特别开心，等他抽过桌上的纸巾擦嘴时，对面的秦闻笙已经将一枚电话卡插到了手机里。
长按开机键等待着屏幕变亮，秦闻笙将自己的联系方式输入了通讯录，随后又捣鼓了一阵，这才将手机递给对方。
“同意下我的好友申请，”他摸出了自己的手机，“以后如果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沐知头也不抬答应了声，下一秒戳开游戏商城找到了自己久违的植物大战僵尸，飞快点下了下载键。
耐心等着自己备份在系统那里的数据重新导入到手机里，沐知晃着脑袋，想起了一件事。
“它放水吗，”小人鱼举着手机问，“我能不能把它带到鱼缸里？”
捡起说明书翻了下，秦闻笙摇头：“应该不能。”
哦。
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脑袋，沐知就只好放弃了自己想大晚上打游戏的想法。
注视着进度条下好了游戏，本着抓紧时间快乐的原则，沐知身体一歪就直接靠在了秦闻笙的怀里。
顺着窗户洒进来的阳光并不是特别的刺目，沐知点开微博麻溜地注册了账号，戳开热搜就瞧见了傅阑的名字刚好挂在了上头。
好奇地点了进去，沐知随意这么一看，随后便意识到这是剧情里的第一波路透。
傅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线很简单，只要顺着时间线拿到影帝的称号，顺带着将人鱼的公益事业扩大到相应的程度就算通关。
这个任务和以前的相比没有多少难度，甚至用系统的话来说，这个世界完全就是傅阑本色出演。
而在现在的时间线中，傅阑所待的这个剧组虽然名气很大，但其中被某个投资商塞进来的演员却是特别会搞小动作，甚至从进组的第一天就打算和傅阑炒绯闻。
按照剧情的发展，这个角色最后会被心血**想进组的沐知替换下来，这样便免去了后面很大一部分的麻烦。
系统曾经给出的如果这个演员没有被替换掉的if线。
想着那个if线里铺天盖地的炒作和以及对方为了炒绯闻故意编出来的小作文，再加上错位的照片和断章取义的录音，就算是旁观者的沐知都看着觉得头痛。
更别说在那条线当中，这件事到了后面，甚至还会直接影响这部电影的拍摄进度，最后还会让傅阑因为档期问题完美错过下一部可以获奖的作品。
这就麻烦了。
沐知顺着记忆中的演员名单摸到了那个小明星的账户，将他的主页大概看了遍，便戳起了一起旁的秦总。
“你认识这个人吗，”沐知点开了对方的照片，“他好像也在傅前辈的组里。”
秦闻笙正端着平板看着助理发来的资料，掀开眼皮便朝着他去看了一眼。
“蒲酩？”
他想了想，“好像是某个老板的小儿子。”
沐知点着头，把刚才在营销号那里看到的好多八卦复述了出来：“网上说他好像人品不好。”
“这次进组还是靠他爸开后门进去的，”沐知翻出了刚才那条消息，念着，“而且他第一天拍戏就迟到了，在和傅前辈的对手戏里还故意NG了好几次。”
“哇，”沐知把不知道谁发出来的视频看完，不由感叹道，“他好坏啊。”
这种事情在圈里虽然不算常见，但也称不上奇葩。
秦闻笙以前就听说过这种事，对此倒是表现得很平淡：“不喜欢他？”
这个问题有些关键，沐知自然要回答地矜持一些。
“也不是，”他一本正经道，“我就是一个正义的纯路人。”
用笔在平板里的文件上在标注了个痕迹，秦闻笙抬手去轻轻揉了下这位路人的脑袋，“想让我干什么？”
还没完全形成的心思就这么被秦闻笙点了出来。
沐知有些不好意思，捧着脸道：“想让你多赚点钱。”
在圈里赫赫有名的秦总：“？”
把平板往桌子上一放，秦闻笙看着他：“怎么个多赚法？”
就这么把人家给换了似乎有些突然，沐知便委婉道：“趁着还没拍多少，不如赶紧换个靠谱的演员。”
“要不然，我总觉得这个人会搞出什么可怕的大事情来。”
秦闻笙眉毛一挑，“什么大事情来？”
“就是，”沐知想了想，措辞道，“会让票房变得不好看的大事情。”
“哦？”
其实沐知所说的这件事，刚好就包含在了助理发来的文件里。
秦闻笙前一秒刚刚看完蒲酩的所作所为，下一秒就听到人小人鱼自以为很聪明的提议。
眼中带着些许探究，秦闻笙道：“我还以为他搞出一些让傅阑感到麻烦的事情。”
沐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他可是全程都没有提到过傅阑，这个结论可完全是秦闻笙自己得出来的。
沉默了片刻，秦闻笙道：“你知道现在要是把人换了，我会赔多少钱吗？”
蒲酩的父亲是整个剧最大的投资商，要是把人换了，这笔投资自然也就跟着跑了。
而这部剧明显是让儿子追星圆梦的，为了让蒲酩进组，蒲家的出手还特别的阔绰。
沐知倒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眨眨眼，问道：“很多吗？”
这笔钱在剧情里也没有被提及过，沐知倒还是真的不知道。
“多，”秦闻笙笑道，“而且现在再去找演员也需要时间。”
沐知不知道圈子里的弯弯道，垂着脑袋就在傅阑和秦闻笙之间犹豫着。
看他想着想着就开始皱起了眉来，秦闻笙倒是开口道：“把他换走倒是不难。”
迎着沐知疑惑的目光，他神情自若道：“有个友商跟我说，蒲酩最近在打听舆论的市场价，打听到他那里去了。”
“如果他真的做出影响剧组整体形象的事情，我同样也可以利用舆论让他主动离开。”
虽然不清楚这里头的流程，但并不妨碍沐知觉得这个办法听起来很不错。
“那就这么办。”他肯定道。
但秦闻笙却是继续看着他。
“可我还是亏了，”他交叉着手道，“我损失了一个赞助，还要拖进度再去招一个合适的演员。”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作为一个商人，他向来懂得如何不做亏本买卖。
把蒲酩换掉虽然麻烦，但手里的艺人一抓一大把，挑一个上去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但秦闻笙就是想看看沐知会有什么表现。
毕竟青年的心思很好猜，他第一眼就看出对方提出这件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傅阑。
嘴角有些不悦地绷直了些许，秦闻笙整暇以待地看着对方，却见后者试探性地抬起了脑袋。
“我看过角色，蒲酩演的是男三号，是一条人鱼，”沐知跃跃欲试道，“所以，你看我行不…”
秦闻笙眼皮一跳，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对方，“不行。”
明明是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就演变成想亲自上场了？
眼底悄然浮现出细微的失望和疑惑，秦闻笙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和起来。
“你不能去，”他耐心恐吓着对方，“他们剧组在山里，住的地方还限水，而且宾馆楼下每天都聚集着很多猫。”
“到时候一个不留神，你说不定就会被它们抗走的。”
作者有话说：
努力把鱼藏好的秦猫猫：连编带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