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闻笙很是难得地沉默了， 就连看向沐知的眼神都微微变了变。

但当事鱼却不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什么，只当自己的这个问题误打误撞真的问到了对方。

于是沐知缓缓睁大眼：“你不会没有买过吗？”

定了定神，秦闻笙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但他没有将手收回来， 只是用手指在对方的后脖颈处慢慢摸索着：“买过。”

“买了多少？”沐知没有放松警惕。

“买过很多，”秦闻笙眼底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收据什么的全部都还在，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它们拿给你看看。”

后颈上的触碰时不时带起细碎的痒意，沐知缩着脖子，沉到水里又去吐着泡泡。

“我不想看，”他嘀咕着，又将话题重新绕了回来， “不过就算你买了， 在卧室装鱼缸还是有些危险。”

“到时候保险都救不了你。”小人鱼抬着脑袋补充道。

用手指撩起人鱼偏长的头发， 秦闻笙撑着浴缸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会有危险的， ”他道， “到时候会在玻璃里外都加上一层保护措施。”

沐知任由他玩着自己的头发， 疑惑道：“为什么里面也要加？”

秦闻笙定定地看着他，意味不明道：“怕你有危险。”

有危险？

沐知这会儿还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在家里也会有危险吗？”

似乎是被他话语中的“家”字给取悦到了， 秦闻笙轻轻捏着他的后颈，突然笑了起来。

“当然有， ”他语调轻缓， “毕竟你可是一条人鱼。”

一条对他伴随了二十多年来的头痛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却会跑又会动的， 并且格外向往自由的人鱼。

沐知迷茫地看着他，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般拍了下水面。

“确实是应该有危险的，”沐知赞同般点着头，“毕竟我现在的身价可是有九千万。”

“说不定会有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到家里来偷鱼。”

似乎是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了，沐知弯着眼睛凑到了秦闻笙的面前，抬着脸去拽住了对方的手。

“那你要好好保护好我，”浴缸中的青年一脸信赖道，“不能让别人把我从你身边偷走。”

指尖的发丝在倏然间被抽离了出去，秦闻笙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好。”

“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

最后的这句话被秦闻笙咬得很是清楚，沐知乍一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尾音没入水面后，小人鱼却若有感应般看向了对方。

秦闻笙从一旁拿过梳子，一下下将沐知有些打结的头发给梳通，他见人鱼正一下又一下悄悄看着自己，便心情很好地询问道：“怎么了吗？”

趴在浴缸的边边上，沐知玩着对方的浴袍上的带子，打了个哈欠后又摇了摇头。

在拍卖所的时候，为了让人鱼自始至终都保持最好的状态，负责人还专门给他打了一剂营养针。

虽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但沐知不仅不饿，甚至还在秦闻笙的轻抚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浓密的睫毛轻轻盖住下眼睑，属于人鱼的温热呼吸一下一下地呼在秦闻笙的手上。

将自己的浴袍带子从他掌中抽出，又轻轻将沐知搭在自己腿上的手塞回水中，等做完这一切，秦闻笙便靠坐在浴缸边上无声地描摹着小人鱼的五官。

身为娱乐公司的总裁，秦闻笙这些年来在圈子里和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

但只有面前的这条人鱼，在看向自己的眼中盛满了纯碎的天真和信赖。

就好像他秦闻笙真的是对方口中的好人一样。

无声地哼笑了下，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人鱼合拢的眼上，男人撑着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

圈里人都说，秦闻笙这人奇怪的很。

明明皮相这么好，且手里又掌握着这么多的资源，但他身边却从来没有过任何人的身影。

有好事的明星曾经给他塞过人，但无一例外都被退了回去，并且第二天还直接传出了封杀的指令。

这种事情发生地多了，就有人说是因为他头痛的毛病过于严重，谁都受不了他发起病来沉眼看来的样子。

不过也有人猜测，秦闻笙家里肯定有人了，之所以没有任何人见过对方，纯粹是这位秦总占有欲太强，把人看得特别紧。

这话在当初传到秦闻笙耳中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有掀，完全将它当成笑话听。

只是现在，他轻轻拨动着小人鱼的睫毛，倒是突然觉得那个人说得好像没有毛病。

他家里现在有鱼了。

对方长得好看性子又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像是盛了不少光束，说话的时候还会一眨不眨看向自己。

他确实得想个办法把这条鱼永远养在自己身边。

在秦闻笙在思考着明天要不要让人在鱼缸里装上栏杆时，一旁的人鱼却是忽然动了动身体，随后一个翻身，刚好将自己的脑袋枕靠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睡梦中的青年还将面颊往对方身上蹭了蹭，同时还轻轻嘟囔了一声。

思绪被他的这个动作彻底打断，秦闻笙将那几缕被沐知自己压在脑袋下的头发轻轻捏了出来，伸手就去触碰了下小人鱼因为姿势而露在空气中的后颈。

有些凉。

在心里悄然啧了声，秦闻笙将另一只手浸在水中，等手掌的温度逐渐升高后，再将它轻轻落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秦闻笙不知道人鱼会不会因为感冒，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弯着腰将沐知整个放入了浴缸当中。

被水包围着的时候是人鱼最熟悉的环境，在彻底没入水面之后，熟睡中的青年便下意识搂住了自己的尾巴，随后在浴缸里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窝了起来。

秦闻笙站在一旁将他露出来的尾巴尖端塞入水面，他看着小人鱼再度陷入熟睡的样子，抬手关上了浴室的灯，无声走了出去。

“晚安。”男人在离开之前轻声道。

作者有话说：

开始加载不可描述人设的秦猫猫：想将鱼关起来

加载到一半却被主动贴贴的秦猫猫：突然翘起尾巴

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