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好像突然随风而散了?

但是这一切不是都已经改变了吗?

为什么又觉得什么都没变?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拿过手机,决定先给他妈打个电话。翻看着通话记录,最新一条和他妈之间的通话记录居然不是半年前的,而是今天中午。

他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过去。

他记得这一天,他是没有打过电话给他妈的,不管是时间回溯之前还是之后。他坐回沙发上,难道自己现在是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吗?

尽管非常不愿意这么想,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也该试着想一些看起来很离谱的事情。

算了,给扶辞打电话吧。

翻找着联系人,周谙若越来越不安。

因为他居然没有找到扶辞的名字。

不应该啊。

他又翻找聊天记录,居然还是没有。

大脑好像突然停止思考了似的,他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连他们那十二个人的群也没找到。

这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幸好他记得扶辞的手机号码,十一位数字打上去之后,大拇指在确定按住那个绿色按钮的时候,他的心里十分挣扎。

他不知道扶辞在不在,甚至他觉得,接电话的人可能都不是扶辞。

明明扶辞跟他说过的,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了。

由于时间被前进,他们可能会掉落进不同的时空或是不同的时间里。他们不再见的几率,本来就是一半一半,本来就不绝对。

电话拨打过去,没有传来意料之中扶辞的声音,也没有漫长的“嘟嘟嘟”声。

传来的,只有一个机械的女声,说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为什么呢?

意料之中,还是好难过。

该怎么证明存在过?

该怎么证明那些事情发生过?

黑夜像是把一切都掩埋掉了,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去探索挖掘吗?

他手里拿着已经黑屏的手机,都快急哭了。

现在想起来,以前好像都是扶辞把一切都替他摆平了,所以太依赖他,以至于现在有了一蹶不振的架势。

不管怎么样,都得找。

得去旁澜道,不管怎样,一定得去找。

站在马路边,他打了辆车,当说出这个地址的时候,司机还疑惑了一句,说这么晚了,去旁澜道干什么?这个点,早就闭馆了。

“闭馆?什么馆?”周谙若觉得现在已经够离谱了,为什么还能听到这么荒唐的消息呢?

司机师傅听他这个疑惑的语气,纳闷地扯着怀疑的嘴角问,“小伙子,你说你去旁澜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地方是个瓷器博物馆啊,晚上去那么远看瓷器?”

“博物馆?”周谙若不信邪,拿着手机查,“旁澜道十二号不是私人住宅吗?什么时候成博物馆了?”

“嘿你这个小伙子!你逗我玩儿呢?旁澜道哪儿有十二号啊?只有一到十一号,十一号是个博物馆啊,去不去啊?不去下去!”司机开始不耐烦了。

周谙若点头说去,眼睛盯着手机上刚才搜索出来的结果,还真是只有十一号,没有十二号,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先得去看看。

晚上,往这个方向去的车辆不多。一路上畅通无阻,司机师傅车速飞快。

周谙若却是眉头皱地越来越深,因为这一路上的景色几乎毫无改变,可是为什么没有十二号了?

怎么也说不通啊。

还有,他在翻找手机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翻来翻去,只找到了老人家的联系方式,其他的,是一个也没找到。

唯一能证明那些事情是确切发生过而不是幻境的,难道只有脑海里的这些记忆吗?

越想越愁,他打算给老人家打给电话,尽管可能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办法,但是找个人说说话也行,搞清楚现在这个时空是怎么回事。

电话响了两三声,老人家接了。

“喂?左荣先生吗?你好,我是周谙若。”周谙若不确定老人家记不记得自己,所以说了名字。

“你好,周先生,我也刚想打电话给你。”老人家语气平静,好像并不意外。

“老人家,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现在这个时空又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老人家顿了顿,却并没有三言两语带过去的架势,“一年的时间已经到了,由于这一年中,有人用玉佩前进了时间,所以造成了现在的时间波动。”

周谙若紧锁着眉头,这个他是知道的,之前扶辞都跟他提过,只是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扶辞?而且,又该去哪儿找?

老人家说地不急不缓,“现在这个时空,确实和我们之前那一年呆的时空有所不同,但是大同小异。有些人不在,有些事没有发生,但是一切还是有迹可循。”

周谙若看着车窗外昏黄的路灯,除了路灯,周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夜空星斗闪烁,浩瀚无垠,确实很美。却没有欣赏的心思,他问,“有迹可循?老人家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到线索吗?”

“不错。”老人家点点头,“其实不用我们找,扶先生早就给了我们线索。”

“扶先生?他给了我们什么线索?什么时候?什么线索?”周谙若有些迷糊了,自己好像才是和扶辞形影不离的人,现在这样看来,怎么自己好像个傻缺似的?怎么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是之前的自己太懒惰没有求知心吗?

好像也不是吧?

只是自己怕打扰扶辞,所以什么事情都是能不问就没问,导致现在被拉扯进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里,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忧愁郁闷,他还是皱着眉头。

“周先生,扶先生给你的血玉珠子还在吗?”

“血玉珠子?”他想了想,之前因为把牌子给了猎期,而猎期是拿了生肖牌去,而血玉珠子恰好就是扣在生肖牌的眼睛里的,所以自然而然,猎期把时辰牌还回来的时候,血玉珠子是不在的。

想到这里,他再次觉得自己傻缺,蔫蔫地回答道,“不在。”

“可以找回来吗?”老人家接着问。

周谙若一挑眉,老人家这么问,难道是有了血玉珠子就可以和扶辞他们去到同一个时空了吗?早知道这么重要,就叫猎期那厮还回来了。

可是事到如今,又该去哪里找猎期呢?

万一猎期不在这个时空怎么办?

“周先生?”老人家没听见周谙若回答,叫了一声。

“血玉珠子在猎期那儿,我不知道猎期是不是在这个时空。”周谙若看着窗外大片的银杏树林,知道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