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天青和这大公鸡鸡飞狗跳地打完好几个不分上下的回合,一旁谢乘月开口了:“你们现在还回不去。”

“啊?”江天青此时正和那大公鸡厮杀正酣,闻言百忙之中抬头问道:“这脚长我们自己身上,我们为什么回不去啊?”

“刚才掌门传讯过来,你们新的宗门任务已经安排好了。”

台上说书人此时正讲至**,连说带比划,台下三人则是一头雾水,一脸迷茫。

一边同大公鸡殊死搏斗,江天青一边痛苦道:“可恶,我们是人,不是修真界牛马,为什么刚结束一个宗门任务又来一个啊?”

“这他喵的一点天理都没有啊!”

聂雨歇和习远二个也是一脸的痛苦面具。

说归说,三人还是点开了玉简之上新传过来的宗门任务简讯。

因为这是新发布的任务,所以内容比较简单,上面写着:玄明城内,近来发生幼童走失事件,且事件多发,城主派出捕快在城中不分昼夜地蹲守,还是没能停止这幼童丢失现象,简直像活见鬼了一般。

那些走失幼童的家长走投无路,且因为这事件太过于古怪,便想到可能是什么邪魔外道作祟,城主便向天玄宗求助。

毕竟,孩童因为年纪尚浅,没有被天地之间的浊气所侵蚀,因此显得至真至纯,某些修习邪道的修士眼中,孩童就是上好的补品,甚至修真界通识上面,如“今日说法”一般给了几个血淋淋的例子,有些邪魔外道的修士会特意用孩童炼丹,美名其曰“人丹”,称一句丧心病狂毫不为过。

玄明城和萧云城一样,都是天玄宗所庇护的城池,每年都要给天玄宗上交供奉,相比于萧云城近乎放养的状况,玄明城甚至专门设有天玄宗宗门的办事处。

且简讯上所说,这拐骗孩子不知是人是鬼的恶徒极为嚣张,他眼中这些孩子众生平等,不分高低贵贱,被拐骗的孩子之中,有平民百姓的孩子,也有城中世家大族的小姐,他一视同仁,出手毫不顾忌。

且一开始他只是半月一行动,最近行动愈发频繁,隔几天便拐骗一个新的孩童。

“感觉这杀千刀的,越来越丧心病狂了!”江天青心中数了一下这作案的频率,不禁心中咋舌。

她摇了摇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玄明城!”

聂雨歇和习远二人也同样点头。

一旁谢乘月见三人如此,微点了一下头,眼底有欣慰之色一闪而过。

江天青俯下身,单手拎起大公鸡,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回头道:“师尊,我们三个先走了!”

烈烈风声之中,她的声音在空气之中久久回**。

——

玄明城城主府,此时一片吵嚷,人声鼎沸,城主府的正厅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一群面色焦急地父母围堵了起来。

他们面上都挂着同样的焦急之色:“城主,你手下那些捕快到底行不行,怎么这些天还没有个动静!”

“没错,我们年年交那些税可不是养那些废物的,走失了这些个孩子,也不给我们一个说法!”

“偌大一个城主府,竟挑不出一个有用之人,我看你这城主不当也罢!”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周身穿金戴银,眉眼明艳如一朵灼灼盛开的牡丹花。

只是此时,她的眉眼之中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色,如明珠蒙尘一般。

城主是个小老头,身量不高,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本该是以他为中心的城主府,此时此刻倒显得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听这妇人这话,城主内心“咯噔”一下,直呼不好。

若是旁人说的,还可能是一句气话,但是这妇人可不是一般人,她姓株名清,乃是玄明城响当当地头号富商,人送外号“株半城”,半个城都要凭借她的商铺活着。

这种人,干涉他一个城主之位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诸位别急!”城主开口,试图安抚诸位情绪,“这城中怪事,之所以城中捕快束手无措,很可能是邪修所为,我已经向天玄宗上报了,相信马上便会有修士过来处理这件事!”

或许是命运的巧合,随着他话音落下,江天青三人刚好踏入城主府,正正好和一屋子的人对上眼。

对着众人打量过来的目光,尽管此时内心有些迷茫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江天青还是伸手冲众人打了一个招呼。

那妇人见他们眉头一皱,“你们便是天玄宗派过来的人?”

这也未免太过年轻了一些,一副看着便很不靠谱的样子。

和她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响起阵阵窃窃私语声:“这也未免太过于年轻了吧!”

“我看这三人,至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能帮我们找到失踪的孩子吗?”

“该不会是天玄宗不想管,随便找三个年轻修士过来糊弄我们吧!”

……

此时此刻,这些焦急的父母,看他们三人的目光之中尽是挑剔和怀疑,窃窃私语的内容也越来越离谱。

这种情况之下,江天青忍不住了,她向前一步,朗声道:“不知道诸位听过一句话没有,管他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便是好猫?”

“我来玄明城,只干一件事,那就是为了那些失踪的孩童而来,诸位与其在纠结我们的年龄和见识,倒不如讲讲你们孩子是怎么走失的!”

这话落下,空气之中安静了些许,尽管一些父母眼底还存着疑虑,但是许多父母此时已经是走投无路,死马权当活马医,纷纷到江天青面前,讲述自己的孩子是如何失踪的。

一边讲述,他们眼底一边流下滚烫的热泪:

“我不该和她吵架的,如果早知道会如此,我便带她去买那串糖葫芦了!”

“那日下午我说过要带她去买风筝的,哪知道临时有事,再回头她人就不见了!”

……

等所有父母讲完,已经过了将将一个时辰,江天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所有的事件,发现失踪的起因十分一致,都是因为一些小事,父母和孩子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然后孩子便失踪了。

这看似有规律,实际若是深究起来,就会发现这些事情其实南辕北辙,起因差着十万八千里,且失踪孩童分布的地点也毫无规律,叫人一头雾水。

再纠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江天青索性起身,“走,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第一处失踪孩童的地点在一处小巷内,小巷深处是那孩童的家,枝条修长的桂花花枝从墙内蔓延开来,只是因为许久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许潦草,行人经过,一不小心便会被落得满头满脸的桂花。

江天青被浓郁的花香一激,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开口问道:“当日吵过架之后,她便从这小巷出去,然后便消失了踪迹对吗?”

“没错,我和她娘再找的时候已经没了踪迹,问了左邻右舍也说没看到她。”

这小巷方方正正,且四处都是相熟的人家,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若是被强行带走定会挣扎出声,绝不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习远闭目放出灵识感知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此处没有魔修的踪迹。”

“奇了怪了!”聂雨歇四下环顾一圈,“这孩子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不见!”

“简直像活见鬼了一般!”

江天青喃喃道,突然心中一个大胆念头猛然升起,“等等,万一这孩子是自愿跟着那人走的呢?”

江天青目光看向正在巷子口嬉闹的一群孩子,不知道是否因为巧合,许多孩子头上都别着一枚雪白的花朵。

她起身,朝那群孩子们走过去,半蹲下身,开口问道:“能问一下,你们头上戴的是什么吗?”

一群孩子支支吾吾眼神游移不想回答,江天青见此也没逼迫他们,而是从储物灵戒之中掏出一大包糖果,那糖果琳琅满目,各种各样都有,花色繁多。

“说好了,最先告诉我的,有糖果吃,先到先得,完了可就没有份了!”

一边说,江天青一边把糖果带子挂在指尖上,反复地来回晃悠,每晃悠一下,那群孩子的眼底就亮一分。

这种幼稚的把戏,对成年人来说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对这群孩子来说却刚刚好。

片刻之后,那群孩子的脸上便多了些许的犹疑之色,眼底也有了些许的动摇之情。

毕竟……那糖果看起来真的是过分诱人啊!

那糖果是江天青临走之前在萧云城买的特产,主打的就是一个花里胡哨,一般人抵御不了这种**。

一个孩子率先忍不住了,开口道:“这花朵是那个变戏法的漂亮哥哥给我们的,据说戴在手上便会有好运发生!”

“哦,是吗?”江天青从糖果袋子里给她抓了满满一大把的糖果,放到她的手上。

有一便有二,一个孩子说了,其他的孩子便会紧随其后,纷纷七嘴八舌地说了关于那个变戏法的漂亮哥哥的故事。

“他穿着一件古怪的黑袍子,看上去好奇怪啊!”

“但那个哥哥虽然穿的古怪,却比春台楼那些美人还要漂亮!”

“是的,而且他还可以变出许多美丽的戏法!”

“嗯……”江天青沉思片刻问道,“你们可以说说他都会变些什么戏法吗?”

该不会是什么胸口碎大石之类吧,江天青心道。

“他能从月亮上面沿着梯子下来,还可以从月亮上给我们摘月亮花,喏,姐姐你看……”一个小姑娘指着头上的白色花朵道:“这便是那个漂亮哥哥给我们摘的月亮花!”

看着那在江天青眼底和普普通通小白花无甚区别的月亮花,江天青违心道:“嗯……这月亮花果然十分美丽,相信他的戏法也一样出色!”

她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容低头,轻声问道:“你可以告诉姐姐,可以在哪里见到这个漂亮的、会变戏法的哥哥吗?”

“姐姐有点事情想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