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水虽然遗憾李净玉不接招, 可她身侧的陌生龙族若出手,也可趁机看看她的手段。他往前踏出一步,悬空御风而立, 一枚清光湛湛的剑丸从眉心飞掠而出, 在周身如疾光旋绕盘桓。

纪玉棠双眸沉静, 她凝视着秦若水,周身磅礴的罡气涌动。如《道德天书》以及落月之弓这般的功法都是在秦若水跟前展露过的, 一旦拿出便会被认出身份。至于神霄清正龙雷——身为真龙能够使用相同的神通也不算奇怪。“道友, 请。”纪玉棠望着秦若水,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秦若水所修的乃是“太元金火生生剑”,此剑意连绵不绝, 若是不能够毁去第一股剑流,那么它会越来越壮大,直到天地之间俱是金火剑意。眼前金火光芒乱迸, 一道剑芒之中又飞出新的剑芒。纪玉棠试探性地出手, 打出了一道龙雷, 可随着剑光的崩碎,又有新的剑意从中窜出——单单是将其打散了没有用处,需要坏去其中的剑意。

漫天的金火宛如霞彩,绚丽而诡谲。

“师兄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冉孤竹凝视着半空中的秦若水, 捋了捋乱发, 微微一笑。她虽不知道那位龙族修士的身份,但是从她的气势上来看,显然同样是筑基境界。在这一层次,她更愿意相信秦若水能够将她击败。

“是啊。”蔺恒眯着眼感慨了一声, 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而已。

纪玉棠眯了眯眼, 龙雷落下之中, 击中了一大片剑芒,可若想要磨灭其中剑意并不容易。除非她专心地对付其中的一道。可若只盯着一道,那便需要极快地速度!想至此她没有犹豫,直接在半空化出了龙身。虽然不曾彻底地凝结龙丹,可在龙脉精华的滋补下,已然是与真龙无疑。

秦若水一脸慎重地望向了半空中在剑流中穿梭的白龙,从那磅礴强横的血气上,他便能看出对方走得是力道一路,就算在龙族之中,沿着这条路修持的也少了。虽然力道修士有天地的拘束,可这一道本身也是不差的,修力道的修士肉身极为强横,在同境界之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金火烈烈,看似气势宏大,可连龙鳞上留下一道擦痕都做不到。再者,对方已经找到了法门,化散的剑流正被一道道破去。

心念一起,秦若水陡然变招。暴散的剑流蓦地合成了一股,化作了一道粲然的剑芒,如同烈日一般悬在半空。这一剑中蕴含的威能可不小。纪玉棠微微仰起头,施展了一个驾驭风雨的神通,顿时天地间狂风大作,阴云四合,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雨。秦若水哼了一声,剑芒一转,便斩向了半空中的那片阴云。可就在剑芒落下的时候,一只龙爪猛地从云间探出,抓碎了那一道剑光!

龙爪上浮动的罡气层层叠叠,如潮汐一般涌动。纪玉棠先是以“天龙裂”神通与剑芒对撞,卸去了大半力量才用龙爪一拘。剑意乃是秦若水的一枚剑丸所催化,只要将他的本命剑丸束缚住,他便难以发挥剑道的威力。不过那剑丸左右奔驰,虽然上头凝聚的法剑消失了,可自身仍旧是一柄利剑所化,剑意不绝。

秦若水见真龙威风凛凛,分毫不损,当即将剑丸召回。他望向了纪玉棠,笑道:“道友好本事。”

这话一出是不打算再战了,纪玉棠到底不是魔修,压根没有打到底的念头,她从云层中落下,化出了人形立在了李净玉的身侧。这小小的切磋让她对自身此刻的状态更为清楚,以如今的肉身,或许可以承借那片高邈之地更多的道韵?只是不知道在运使那“道德天言”的法门后,自己的力量是否会被彻底抽干。如果仍旧存在着这么大的破绽,她得从龙功中寻找弥补的办法了。

“师兄。”冉孤竹讶然地望着秦若水,刚才交手分明没有落败的迹象,他为何收了手?不仅仅是冉孤竹,便连蔺恒他们也转头望来。“虽然不会输,但也赢不了。”秦若水摇了摇头,他固然有其他的办法可以用,但是他感觉对方同样有隐藏的神通。深深地望了眼李净玉一行人,秦若水知道是没有机会将他们擒获了。半晌后,他才低声道:“先去灵山。”

李净玉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等到秦若水一行人退去,才转向了纪玉棠,笑吟吟道:“感觉如何?我那好妹妹还是你的心魔么?”

纪玉棠没好气地瞪了李净玉一眼,什么心魔?在地母深渊看到“冉孤竹”身上煞气缠身,化作了魔修时,她的心魔已经被驱逐得一干二净。“我早就不在意他们了。”纪玉棠强调了一句。

“那为什么我那好妹妹出现的时候,你一直望着她?”李净玉不依不饶。

纪玉棠拧眉,她哪里一直望着了?李净玉这样的话就是无理取闹,她应道:“我多看一眼不成么?再说了,我看谁与你有关系么?”

李净玉叹气,她没在意纪玉棠的浑身尖刺,只是幽幽道:“我们是双生,你看我不也是一样么?”

纪玉棠:“……”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惑心宫弟子法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她们知晓李净玉要前去灵山寻找风鸢,一个个自告奋勇要同行,毕竟她们越过了天苦河的目的便是风鸢,谁知道那般不幸撞到了仙门弟子手中。李净玉微微一笑,一一拒绝了,只吩咐她们快些回到惑心宫中。

“多一个人多一分助力,你为何要她们回去?”纪玉棠不解地询问。

李净玉一挑眉道:“太危险了。”

纪玉棠:“……”她抓着自己同行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危险?也是,自己只是一个阶下囚,与同门是不一样的。纪玉棠的面色沉了下来,兴致并不大高,接下来不管李净玉怎么开口,她都是懒洋洋的、极其敷衍地应一声,丝毫不在意李净玉的不满。

约莫两个时辰,那缥缈无迹的灵山出现在了眼前。

山中一片赤色的云气缭绕,可在修行者眼中,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

“山中赤岚?”纪玉棠凝视着前方,灵山圣地佛陀身影显化,至高至大,填塞于天地之间。原本是金身显化,可随着赤色的如烈火灼烧的云岚出现,那巨大的佛影笼上了一层赤色,显得无比诡谲。

“你确认你师妹便在灵山净莲禅之中么?”纪玉棠转向了李净玉,主动地开口。

李净玉挑眉,盈盈笑道:“我以为你不想同我说话了呢。”顿了顿,又道,“她在灵山。”

“可依照我们的力量,恐怕没有办法从灵山将人带回吧?”纪玉棠又道。

“我们”两个字使得李净玉眉眼间的笑意更浓,她双手背在了身后,悠悠道:“谁说只有我们呢?”

纪玉棠沉声道:“你还要帮手?”想了一会儿,她勾唇嘲弄一笑,也是,惑心宫怎么会放任一个筑基期弟子进入灵山之中?要知道净莲禅可是有好些个元神境的修士驻守。他们不杀生,不开杀戒,不代表他们会任由魔修往来如入自家庭院。

“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山有点古怪呀?”李净玉又道。

纪玉棠琢磨了一阵,点了点头。她望向了赤色的云岚,想要从中分辨出什么。李净玉也默默地望着她,直到她双眸中出现了讶色和怒意。

“地煞翻滚,又是魔神桩?天海魔宗竟然这般大胆?”在纪玉棠的料想中,天海魔宗做这样的事情绝对会避开八大仙门的,可此刻将魔神桩布在了净莲禅,是完全不怕对方发难么?

“你觉得是哪位魔神呢?”李净玉语调轻松,像是与纪玉棠谈论天气一般惬意自如。

火气极为酷烈,奔涌的浊煞之气仿佛要将地心的岩浆带出。纪玉棠已不是那个对九州一无所知的大小姐了,她沉着脸道:“祝融。”这是第四个显化出来的魔神,不对,只能说是他们知晓的第四个,余下的也不知被玄门处理了,还是被天海魔宗带回去了。

李净玉笑道:“有天海魔宗的那群笨蛋干扰,我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容易做成的。”

纪玉棠定定地望着李净玉,开口道:“魔神出世便代表着危机降临,你不怕南疆被波及么?”

“这儿是净莲禅的灵山地界同我有什么关系?”李净玉讶异地一挑眉,笑道,“十二魔神桩计划对我魔门而言,其实益处亦是不少呢,我乐见其成。”

纪玉棠闻言抿唇。

李净玉是魔宗的弟子,自然是乐意见到地煞之气上涌的,可她对待魔神的态度,那定然是与天海魔宗不同的,要知道她可是连地母后土都炼化了。这些被天海魔宗奉为魔祖之化的魔神,对李净玉而言,或许是一种修道的资粮?“你到底想做什么?”纪玉棠沉声开口,发现眼前的人着实让自己看不透。

李净玉笑道:“我辈所为,不都是为了大道么?”

纪玉棠道:“那你的道又是什么呢?”

李净玉拂了拂袖子,从容一笑道:“我为魔修,自然是魔道。”

“可你身上也有清灵之气,你同样练了太上道法。”

“那又如何?忘情宗修士所参不也有太上至高心法么?”李净玉眨了眨眼,她注视着纪玉棠,柔声道,“或许是你想让我入仙道?”

“你修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李净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也不是不可。”李净玉笑眯眯的,在纪玉棠错愕的眼神中,她又补充道,“那太上三宫必然得易主了。”

“你——”纪玉棠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这哪里是要入仙道,这是觊觎仙门魁首之位吧?还不是魔门的巨大贪念?她冷着脸瞥了李净玉一眼,蓦地醒悟,自己是发疯了才会同她说这样的话。颜师姐说得没有错,由玄入魔容易,由魔入玄难,她怎么能够指望一个魔女知道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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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莲禅。

颜首夏、沈藻一行人先行一步抵达灵山圣地,并得以在此小憩。

吱呀一道推门声响起,沈藻大大咧咧地走入了颜首夏的房中,朝着她一挑眉道:“喂——”

颜首夏按了按眉心,无奈道:“你做什么?”

散乱的长发用木簪挽起,沈藻一身儒衫,眼神清明,不似往日总藏着醉意。颜首夏默然地望着她,直到对方设下了一个隔绝阵法,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才蓦地醒神。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沈藻,低声重复了一句。

沈藻一挑眉,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她没有动桌上的杯盏,只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颜首夏,慢悠悠道:“你不觉得净莲禅很奇怪么?”

颜首夏拧眉,她同样感受到了一抹异状,可始终说不清道不明,她只当是首次遇见这群佛修,在佛气的浇灌下,使得浩然正气与之对撞而产生的不适之感。然而此时听沈藻一说,她便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沈藻眼神闪了闪,她低笑道:“没发现什么。”她起身凑近了颜首夏,见她又往后避了避,眉眼间顿时**开了一抹笑意,她道,“师姐,你躲避什么?”

从沈藻的口中出现“师姐”两个字,实在是稀奇。颜首夏垂眸,掩住了眸中的神思,她站立不动,双手环在胸前。抬眸凝视着沈藻,淡然道:“或许只是我们的错觉,此事还得问一问秦道友他们。”

“有什么好问的?”沈藻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开口道。

颜首夏早就习惯了她的变脸,没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正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间响起了一道笃笃的敲门声。颜首夏拉开了门,发现是一个面容方正的青年佛修。

“道友,此是我净莲禅的‘定神钟’,可助道友清心静气,好入道修持。”佛修眉眼间藏着一抹慈悲之意,语调犹为温和。

“多谢。”颜首夏伸手接过了定神钟,见那青年佛修转身走远了,才关上门。

“怎么突然送一个定神钟过来?”颜首夏不解道。

沈藻口无遮拦:“送终吧。”

颜首夏眼皮子一跳,声音蓦地一沉:“沈藻!”

也不是头一回直呼自己的名字了,沈藻一点儿都不在乎。她跟颜首夏的那点儿姐妹亲昵早就因“道念”的不同如烟云消散了。

颜首夏淡然道:“净莲禅擅渡人,你心中一点魔性不散,始终不稳妥。”

沈藻冷笑道:“我看你才心中有魔,云师姐断情绝义,你也跟她一样了?”这一路同行,沈藻没有提起过云赤心的事情,可不代表着她真正将之抛到了脑后去。见颜首夏垂眸不答,她又道,“当初云师姐是如何对你的?你一点都不记着么?为什么就不能指望她回头?”

颜首夏肩膀发颤,她对上了沈藻的视线厉声道:“可你看她愿意回头么?我们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么?她固然对我极好,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命相偿吗?”

沈藻一愣,她往常同颜首夏谈起云赤心,她都是淡然从容的,很少回像现在这般激动。避开了颜首夏的视线,她讷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颜首夏灼灼地望着沈藻,压抑着怒气道。

“我——”沈藻有些茫然,她一次次的试探想要挑动颜首夏的情绪,想要在她的脸上看见别样的情绪,如今猝不及防地成功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她起身走向了颜首夏,见她似乎被怒火冲晕了头脑,忙不迭从她的手中取过了定神钟一拨。

“当——”一声响。

钟声上一道道佛音**漾开,如同无数利剑刺向了泥丸宫中,不仅仅是颜首夏,就连沈藻都面色一白。

这钟当真是醒神的么?

她按压着眉眼,迷蒙的双眼望向了定神钟,却见一位青年佛修的身影从中走出,缓慢地凝成了实体。“道友在苦海之中,便由贫僧以大法力、大寂灭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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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响了!”

莲花池边,慈明的神情骤然一白,她蓦地从榻上起身,快速地往外跑。

坐在了一侧昏昏欲睡的风鸢被惊醒,她喊了一声:“小师父去哪儿?”紧接着便是一道佛印落下,将她整个人束缚在此处。池中的莲花一朵朵绽放,如同水中的浮台。慈明行动如风,眨眼间便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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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中。

沈藻退到了颜首夏的身侧,周身的浩然正气被一股异气镇压,分毫使不出。她沉着脸望向了那从定神钟中走出来的佛修,哪里能猜到他们不怀好意?“道友要做什么?”沈藻警惕地望着佛修。

那佛修微微一笑,如悲天悯人的佛陀,他朝着沈藻双手合十,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道:“世人只道大欢喜,而不识红粉骷髅之喻,贫僧今舍身布施,度二位施主回头。”悬挂在了脖颈间的念珠一颗颗崩裂,他的眼神中蒙上了一层赤色,望着极为妖异。

沈藻虽然听不懂这佛修在说什么,可看他的神态就知道他已经入了执,与先前那禅寺中的僧人无异。她一步步往后退,却发现此处已经被设置了结界,她的隔绝阵更是成为阻碍,使得自身难以将消息传出去。

逐渐逼近的身影仿佛一团阴翳,带着极强的侵略气息,沈藻的眉头紧皱着,想要冲开那道束缚。可能因她是持钟人,泥丸宫受到的冲击不如颜首夏,状态要好上几分。可也只是几分而已。“你还好吧?”深吸了一口气,正当她准备以秘法冲开那道异气的时候,碰碰两道巨响传出,整座禅房在那股强悍的力量下被碾为齑粉。

“慈明师妹,你来了啊?”青年佛修抬眸,血色的眸子望向了慈明,温声道,“师妹与我一道度两位施主出苦海。”

慈明没有答话,她的唇角一道血丝溢出,在运使法力的同时,身躯中的浊煞之气逆冲,使得她身上的伤势重演。她没有看那位青年佛修,指尖拨动的佛珠中蓦地弹出两道清光,将颜首夏和沈藻身上的异气散去。她慢声细语道:“二位道友,快快离开灵山。”

颜首夏拧眉道:“灵山如何了?”

慈明叹了一口气道:“一念入执。”净莲禅与惑心宫相邻,度化魔头自然以惑心宫为主,而度化的法门无疑是“红粉骷髅”之喻义。可偏偏惑心宫那帮人根本没办法度化,导致佛修心中生出一点执念。原本执念并非不可消,可不知晓为何,那一点执忽然变得酷烈不可控起来。她如今坐镇灵山,能将同门锁在山中,以圣莲佛气洗去心执,可却拦不住入山之人。解释了一二后,慈明的面上流露出了几丝疲惫之色。她需要坐镇菩提台,不能在外间长留。

“是魔修?”颜首夏心中骤然一凛,免不了想到惑心宫的身上。

慈明没有否认。其实她的本意是将消息传回须弥海,可不知为何,被师门长辈所阻,她虽为佛子,可不好当面反驳了长辈。先前暗暗地投递消息,不过想来不是被同门,便是被魔宗拦截了,导致如今灵山赤云飘**,不可控制。

“净莲禅这是要入魔啊。”颜首夏心中警铃大作,已经有了一个忘情宗了,如果净莲禅整个儿堕落,那九州的局势该如何?与沈藻对视了一眼后,当即低喝道,“走!”至于秦若水等人,她们来不及一一知会了,只能够传出一道消息。

青年佛修温和地望着慈明,可在颜首夏和沈藻二人要离去的时候,他的眼神骤然间幽邃了起来,伸手浮现了一尊赤色的佛陀法相,手捏莲花指,发出了数道法诀!慈明掩着唇咳嗽了一声,她伸手掐诀,漫天的花瓣垂落,如天女散花,但凡花瓣所及之物,皆被同化成一朵朵红莲,坠落在地。

“师妹自己囚着一个惑心宫魔女度化,便不允我们如此施为么?”青年佛修偏着头妖异一笑。

慈明面色煞白,压根不想搭理青年佛修,直到望见颜首夏他们离开灵山,她才松了一口气,一扭头,朝着菩提台奔去。

菩提台乃是整座灵山之心演化,只要她守好这一处,就算师兄们全部堕魔,都不会危害到外间。但愿那两位儒门的道友能将消息传出去。

回到菩提台的慈明气息更为微弱,单薄的身躯仿佛难以禁受那般剧烈的痛楚。

“喂,小师父,要与我双修么?”风鸢凝视着慈明,扬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