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男人亲,虽然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发生在自家堂哥身上,就让他十分接受不了!

他是狼族嫡出亲王的儿子,与凌寒寻算是堂兄弟。

两人一起长大,从小堂哥就是他心中最崇拜的人。

老道长曾经用一句话夸过他堂哥:‘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虽然狼姆听不太懂,但就感觉很厉害。

所以他从小到大,几乎是事事都以堂哥为标杆,这些年来,堂哥是他们狼族所有人的骄傲!

但这个偷看他洗澡的世子,是个什么人物?

他嫌弃的看了明棠一眼。

只觉得这人除了皮相之外,其他与堂哥都是天差地别的。

简单来说,空有其表。

一个是浪**混世子,一个是心系天下的好君主,怎么看怎么不相配。

至少对狼姆来说,他暂时还没看到那人有一点点厚待百姓的心。

这样的德行,又怎么会是老道长说的‘天命有缘人’。

但他记得堂哥的训诫,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所以已经是尽量克制敌意了。

他等着看这人日后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若是老道长骗他们,他回塞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了那老头儿的道观!

……

帐篷里人虽然多,但心思几乎是各不相同。

康达城主一行人端着草原特色早膳,井然有序的进来了。

大祭司依旧脸色不好。

毕竟,这顿早膳不仅吃的贵重,更是从前别的皇城来客没享受过的用心。

从前来的人,他们都只是随意准备一番,说是草原风味,但没几分心思,就是寻常的早膳。

但是今天……

偌大的锅子被人抬进来,就搁置在帐篷正中央,后面还有人捧着各式各样的美味食材。

瞬间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

阮团子兴趣浓浓,好奇的探着脑袋问:“康达族长,这是什么呀?”

“听闻阮二公子喜欢牛乳?那这些熬出来的咸乳茶,您定会喜欢的。”

康达族长笑着解答,随后亲自掌勺,开始了茶汤表演。

上好的茶砖一早就放进热锅里,此刻已经熬出了茶香,暗红色的茶汤十分漂亮。

最后滤出茶叶碎渣,只留上茶汤,再添进去温润的牛乳,加入调味盐巴以及脆口麻叶和坚果。

咸香的乳茶就煮好了!

一碗碗盛出来,由大祭司亲手递到各位客人的桌上。

这是外人并不知道的草原待客风俗,从前的皇城来客都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

按理说若是迎客之道,昨日就该有的,但今日康达城主才精心奉上。

明棠那边的乳茶,是康达城主亲手奉过去的,两人视线交汇一瞬,没有多余的话。

“大人请尝尝这咸乳茶。”

“嗯。”

“凌姑娘,请。”

“多谢城主。”

“……”

桌上的其余面点也是花样繁多。

牛肉馅饼不似寻常的馅饼,皮薄至极,能瞧见里面晶莹剔透的馅料。

炒米奶茶手扒肉,满满摆了一桌子。

盛餐的碗碟花纹古朴又鲜艳,都很有民族风采。

但阮团子最喜欢的,是一碟其貌不扬的奶酪子,吃起来酸甜可口。

其余的水果种类不多,但也都端上来了。

水果在驯风城算是最珍贵的食物,毕竟草原上难得有水果产出,全都是重金买来的。

这样的排场,让明棠都有些惊讶。

光是繁琐的上菜环节,就用了半柱香的功夫。

很明显,康达城主这回才是真心待客的,比昨晚敷衍的全羊宴好多了。

只是大祭司和月氏其他族人,都不知道族长突然示好的原由。

只以为是这次来了很难糊弄的纨绔子弟。

……

明棠看着桌上色彩鲜艳的食物,心情大好,抬头看康达城主:“放出话去,本世子很喜欢驯风城,往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

康达城主神色一动,连忙拱手弯腰,仔细听着。

大祭司在旁边恨铁不成钢,瞪着自家族长。

明棠一脸嚣张,接着说话:“旁的人要是再敢来我的地盘胡吃海塞,就是跟我北明棠过不去,我势必让他鸡犬不宁!”

“……”

大祭司品着这句话,脸色微微愣怔。

康达城主直接拽了大祭司跪地,拱手说话:“下官全凭世子吩咐,只是……未必能拦得住啊。”

“一会儿我就让人回皇城传信,让皇伯伯给我写道圣旨,你们拓出一份刻在石碑上,就埋在驯风城外的篱笆那里。”

听着主位上的人说话,康达城主心里是高兴的,但神色还是不太安定。

世子没给他个明话。

明棠也意识到什么,思索片刻,他一咬牙:“往后那儿就是分界线,皇室的人谁敢没正事儿胡乱闯进来,你直接派兵阻拦,大不了就打起来,出了事有本世子兜着。”

“这……”

这无疑是彻底给了康达族长一颗定心丸!

阮云华原本在给弟弟夹菜,听到这话才抬眼看明棠,眼里带着些不赞同的意思。

现在就明着跟皇室的人争地方,不是个妥善之举,有些操之过急了。

明棠给他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意思是心里有数。

大祭司看看主位上的人,又看看身边的族长,似乎明白了什么,眸色里闪过一抹激动。

明棠摆摆手:“你们下去安排吧,往后这驯风城就是我的,尽可以打着我的名号做事。”

康达城主和大祭司同时拱手告辞,脸上表情是刻意装出来的屈辱和悲痛。

两人转身走出帐篷,屋子里算是只剩下他们一行从皇城里来的人了。

气氛有些宁静,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明棠想做什么。

狼姆没忍住,说了句:“世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张口就占了人家一座城。”

明棠笑了笑,一边吃东西一边回:“是的,我还要把孩子和女人都卖了,把驯风城变成我自己的驯马场,谁让我是个纨绔呢,就爱玩儿。”

狼姆:“……”

凌寒寻若有所思的看了明棠一眼,如果不是听见了这人的心声,他当真会以为这人在作恶。

可刚才听见的话,足以让他再次对北明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