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姆的话音刚落,凌寒寻适时接了一句,似是在给众人提醒。

“我倒是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听说狼群出行很少独来独往,少说十几只狼在草原上奔逃,官兵搜寻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连影子都瞧不见。”

明棠没有继续讨论下去,一群人在这里干站着,研究不出个头绪来。

“招财进宝,带五十个皇卫军兵分五路,在草原上骑一圈,聚头后直接往驯风城去,本世子驾到,让他们载歌载舞出来迎!”

狼姆神色渐深,下意识低声问:“世子这是想震慑一番,给那群不作为的城主兵将一个下马威?”

明棠瞄他一眼,回:“我管那闲事儿干嘛,去连吃带拿一顿就走人了。”

狼姆默声了。

……

马车再次驶离之前,凌寒寻看着手里捧着金子,千恩万谢的大娘。

以及帐篷前面满满当当的几个水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大抵能看出有缘人是个什么脾性了,兴许只是为了掩藏锋芒……

前面的马车里。

明棠扭头看着窗外,草原辽阔,蓝天白云,离那彩旗飞扬的庞大帐篷群更近了。

“云华哥,你说那黑狼群是什么来头?”

阮云华知道这人自从上了马车就不说话,心里一定是憋着事儿的。

此刻略一思索,他答话:“一群畜生能有什么来头,你怀疑这是人为操纵狼群作恶?”

“是。”马车上没有旁人,明棠毫不掩饰眸中的狡黠,“狼群偷牛羊也就罢了,独身的妇女……牲畜可不会耍流氓。”

阮团子在旁边端端正正的坐着,额头逐渐泌出细汗,但另外两人都还没有注意到。

阮云华摇摇头:“狼群吃人也是常有的事,独身妇女更容易得手而已,也不能肯定背后有人操纵。”

“那神出鬼没怎么说?”明棠笑了笑,“若不是有人能收到风声,提前把狼群藏匿起来,牲畜可不会未卜先知,还知道官兵什么时候来捉拿它们。”

“没有!没有藏!”

两人的对话被阮团子一声大叫打断,几乎同时望向坐立不安的人。

“…….”

最后,一只小黑兔子被阮云华提着耳朵,从阮团子被挠出几道红痕的怀里拎出来。

三人看着在马车里窜蹦的兔子,都沉默了。

阮团子撇撇嘴,肚皮上火辣辣的疼,原本天气就热,出了些汗,此刻又被挠破了皮,疼的坐立不安。

明棠伸手把那兔子提着耳朵拎起来,笑:“我家团子就是心疼我,还知道给我加餐兔肉。”

一直忍着不哭的人,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眼眶很快红了一圈:“不吃,不吃它,它很小,没有肉的。”

阮云华正忙着在小木柜里找伤药,野兔子的爪子都不干净,不快些处理怕发起炎症。

本来就急,那边的人不说帮忙,还得添乱,头也没抬的骂了一句:“你是不是闲的,整天惹他哭做什么。”

明棠找了个空的糕点盒,把兔子安稳放进去,随口回:“我把他欺负惯了,旁人说什么他不就没那么容易哭了,不然越容易哭外人就越喜欢欺负他。”

阮云华找伤药的手顿了一瞬,眼里浮起些暖意,语气软了不少:“找块儿帕子沾了茶水,先给他擦擦吧。”

“擦着呢。”明棠拎出干净的白帕子,倒了些凉茶浸湿,手法很熟练的挑开小香猪的腰带,“自己脱。”

“哦哦。”阮团子可怜兮兮把衣裳扒开,露出白嫩圆滚的肚皮。

那边的阮云华瞧见明棠吊儿郎当的模样,啧了一声:“还是我来吧,总有种让你占便宜了的感觉。”

“我占你家小香猪的便宜,我疯了?我那么大个漂亮姐姐……嘶,说起来,想坐后面马车里……”

明棠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人家哥哥,处理伤势肯定是阮云华手法更熟练些。

毕竟阮团子从小到大的划伤擦伤摔伤,数不胜数,平地走路都能摔,阿文阿武是防不胜防。

阮云华深吸一口气:“你好生待着歇歇吧,我瞧着人家是个正经姑娘,不想搭理你。”

明棠往后靠着,一只手逗兔子玩儿,嘴角痞笑:“你懂什么,只要撩的好,没有姑娘跑的了,这个姐姐嘛,我还是有把握的。”

“怎么说?”

“你没发现她虽然烦我,但从来没有要给我一巴掌的意思吗?”

“……”

阮云华被这人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咬牙切齿:“人家只是个姑娘,你是世子,还是未来的王爷,怎么敢跟你动手反抗?”

“不不不,你不懂,这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要是一般的姑娘我也瞧不上啊,嘿,你别管了。”

“……”

一般的姑娘哪敢接触蛇蝎,哪敢过门没几天,就设计神婆来折腾他?

简直是摆明了要跟他宣战。

总之,这是新一轮的对抗赛,明棠已经做好了坚定的心理准备!

阮云华摇摇头,不理会那边的人了。

他用光滑的药勺剜出清凉的药膏,涂在那几道被兔子抓出来的伤痕上。

阮团子的视线一直都盯着糕点盒,小黑兔子在小宝的手指头下瑟瑟发抖,他看着也跟着抖。

药涂好了,阮云华弯起修长的指节,在弟弟胖乎乎的肚皮上弹了一下,训斥:“抖什么!”

“哥。”阮团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神秘兮兮的凑近,小声问;“小宝会不会突然把兔子掐死?”

阮云华一愣,弟弟很少能用这么精准的词汇描述画面,除非是谁跟他说过,或者是曾经瞧见过这个画面。

但掐死兔子这种事,侯府里是没有下人有胆量在弟弟面前做的。

那边的明棠回过神来,不悦张口:“你俩说什么呢,马车上就咱们三个人,这是避着我?”

阮云华扭头看他,沉声回:“团团跟我说,他怕你把兔子掐死。”

“阮团子!你个小白眼狼,我平日里就只是吓吓你,你什么时候瞧见我虐待小动物了!”

阮团子摇头,又似乎是想起什么很害怕,埋头不敢说话了。

明棠看向阮云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连哄带骗好一会儿,阮团子终于哭着说出来了。

“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