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茶水喝多了,直接站起身朝帐篷后面走,准备去放水。

明棠看人离开的背影,只好又自己转回头,痞笑着看人。

“反正意思就是,有凌家姐姐这般貌美的姑娘坐在身边,谁能忍住不多看两眼呢。”

“……”

凌寒寻语塞,低着头不理会了。

烤羊排被端上桌,辛香扑鼻,阮团子馋的不行,眼巴巴的看着,想摸摸又怕烫。

招财进宝以及阿文阿武等人,都在旁边的草地上吃饭。

阮团子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角:“小宝,小宝,想吃,肚子饿了……”

明棠还在跟凌寒寻说话,没顾得上理会他。

他正要再喊,就见眼前投下一片暗影!

紧跟着,一块儿手掌大小,被抽去骨头的羊排,就放在了他的碟子里。

阮团子以为是哥哥回来了,正要说话,就听头顶传来——

“吃吧,小心烫。”

是那个学过狼叫的侍卫!

他瞬间吓得不敢说话了,紧张之下,直接探头往肉上咬了一口,烫的吸溜一声,牙都是热疼的!

但也不敢哭,可怜兮兮的扭头看身边人,小宝正忙着呢。

明棠言语轻佻的拎着茶壶,亲手给人倒茶,嘴里说着:“凌姐姐多喝水,这女子得多补充水分,才能养的娇嫩啊,就跟花朵一样……”

“……”

阮团子只好扭回头,垂眸盯着眼前的烤羊排,眼泪汪汪不敢动,也不敢抬头看人。

狼姆已经倒了杯凉茶来,送到人嘴边,催促:“烫着了吧,快含着漱漱口。”

声线依旧是冷厉的,但用茶杯边缘触碰人唇瓣的动作,却极其轻柔。

阮团子愣了一瞬,乖乖张嘴,就着黑衣侍卫的手,吞了两口凉茶。

“含着就行,别咽下去,凉茶空腹喝多了伤胃。”

阮团子这会儿不怕了,就是有些不习惯这人伺候他,只点头:“……哦。”

等到阮云华洗了手回来的时候,就看那个叫狼姆的侍卫,正站在自家小弟身旁,手里的匕首被擦的锃光瓦亮!

他心里一慌,快走两步,语调带着紧张的质问:“你要干什么!”

狼姆没有回话,只是加快动作,把碟子里手掌大小的羊排,都切分成整齐的小块儿,方便入口。

刀尖在羊排上快速划过,手法干净利落。

做完这些后,他才收回匕首,一言不发的回到凌寒寻身后站着。

众人:“……”

阮团子倒是高兴,喊着:“哥你不要这么凶,狼布在帮我切肉。”

明棠被刚才阮云华那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这会儿自然给人纠正发音:“是狼姆,不是狼布。”

“狼补。”

“狼姆。”

“狼五。”

塞外和中原的发音有些不同,阮团子一时间念不好这个字。

明棠耐心所剩不多,反正一个名字而已,他又缓慢念了一遍:“狼姆。”

阮团子学的很认真:“狼~猛~。”

明棠摇头:“算了,你就喊他大狼。”

【大郎,凌金莲,明门庆,哎呦贴切!】

大狼。

这个好说,阮团子点头,眼神有些怯生生的看向那边高大身影,喊:“大狼?”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一向寡言少语动不动就冷脸不理人的呆木头,竟然应了!

他声线沉稳,语气不自觉放轻了些:“在。”

明棠挑眉,他只是开玩笑而已,有些惊讶的看了一圈:“咱团子可以啊,这是又触发吉祥物效应了,谁都能征服。”

阮云华笑了笑,也知道刚才是自己误会了,连忙把话题引到羊排上,招呼着众人尝尝。

只是那边站着的金兰,有些怪异的看了狼姆一眼。

但狼姆站的笔直,且目不斜视,毫不理会自家妹妹的眼神。

金兰原名狼兰,跟狼姆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最初跟在凌寒寻身边的丫鬟金芙,原本狼芙,是族中儿女。

狼族子民们一向团结,性情赤诚,关系都相处的很好。

……

吃过晚饭以后,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山坡,也没什么好转悠的。

众人开始分帐篷,准备早些回去洗洗睡下,毕竟都是颠簸赶路一整天了。

分帐篷的时候,明棠神色认真,扭头看身边的漂亮脸蛋,语气恭顺并且坦坦****。

“姐姐,咱俩睡一个帐篷吧。”

桌上几个人:“!!”

阮团子双手举高喊着:“我也想跟小宝和漂亮姐姐一起睡!”

阮云华手动闭麦,一把捂住弟弟的嘴:“不,你不想。”

阮团子一脸不高兴,扭脸躲开:“哥,要不你也一起来吧,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周围巡逻的皇卫军:“!!!”

阮团子说的是上上个月,三人一起在皇城外的庄子上摘草莓,算是带阮团子踏青。

当晚住在庄子上,蚊虫多得很,没有多余的蚊帐了,就干脆燃了药香,三人在一间屋子里挤了挤。

但……

阮云华把弟弟的嘴紧紧捂住,心说,当时屋里可没有女人啊!

迎着皇卫军们惊叹的目光,凌寒寻脸都黑了,当机立断的张口:“小宝莫要胡说,我如何能跟你住一个帐篷。”

“瞧,姐姐又多心了,我都是为姐姐的名声考虑,这里全是外男,总不好又让他陪寝吧!”

明棠抬手往旁边高大黑影一指。

被指到的人冷声回答:“世子慎言,属下那是在守夜,保护凌姑娘的安全。”

【呸,谁知道你是不是守困了就进去睡了!】

明棠笑的纯真,语调撒娇:“凌姐姐说起来也是荣春王府的人,一起睡怎么了,中间挂着帘子,我绝对不会偷看的……”

凌寒寻也同样笑的温婉可人,红唇轻启:“休想!”

阮云华不想留在这里看那小流氓的嘴脸了,生怕把弟弟教坏,随手指了一个帐篷。

“我们兄弟俩住一个帐篷,世子请自便,头疼的很,在下失陪了。”

说完,拎着吱哇乱叫的阮团子就走。

阮团子被亲哥揽着腰夹在腋下,胳膊腿儿乱扑腾,喊:“小宝,小宝,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睡——”

这个‘你们’,就很耐人寻味。

不少皇卫军们巡逻的脚步都慢了些,目光不时瞟一眼那边饭桌前还坐着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