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满脸震惊,试探着问:“真的,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只是爹得把金姨娘哄好了,她可是刚过门,你就往如意楼跑,也不知道姨娘心里会不会怪你。”

【挑拨离间小能手,舍我其谁!】

凌寒寻微微一笑:“疾叔去后院姨娘那里歇下吧,不用顾念王妃,王妃说做得正室就要容人,她不妒。”

【这么大度?不正常啊,她怕不是养了奸夫吧。】

凌寒寻:“……”

老王爷满意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站起身,装出不情愿的模样。

“既然你凌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爹就勉为其难去瞧一眼,小宝可不能生气啊?”

“?”

【爹,你搞错生气对象了吧。】

明棠胡乱摆摆手:“去吧去吧,对了,从明天开始,阮团子要跟从前一样来王府吃饭了。”

那边的人已经急匆匆跟着丫鬟走了,从门外飘来一句回话:“让你凌家姐姐安排,我午时在如意楼用膳……”

屋里的两人:“……”

这是勉为其难去瞧一眼?

【呸,这个老不要脸!还整天说什么挂念原配,我看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凌寒寻听了对面人的心声,觉得有必要替老王爷辩解一番。

“男人总要有个贴心的枕边人说说话,否则终年独身,也太苦闷了些。”

“瞧你这话说的,金姨娘这么大度,难道说在她心里,不想当我爹‘贴心’的枕边人?”

两人视线相触,彼此眼里都带着些不明意味。

整个膳厅顿时陷入寂静。

凌寒寻以为是金芳装的不像,让对面的人看出来她跟王爷是假成亲了,正要开口说话。

就听见——

【我就说她肯定还有别的枕边人,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红杏出墙!**不堪……】

“小宝慢慢吃吧。”

凌寒寻说完,站起身走的头也不回。

到底是他高估了,有缘人每天都能给他新‘惊喜’。

——

明棠一夜好眠。

其实也不怎么好眠。

他做了个梦,梦里后妈生了三四个男孩,便宜爹高兴的呲牙笑,并且直接就把他赶出了王府。

他正坐在王府门前哭喊挣扎时,突然蹦出来好几个陌生男人。

都说是那几个孩子的亲爹。

便宜爹傻了,又慌着来把门前把他接回去,并痛骂后妈不守妇道给他戴绿帽子。

然后,后妈哭哭啼啼被赶出去了。

……

招财捧着脸颊,蹲在床边看大清早就傻笑的世子,看了好半天,才喊:“世子啊。”

“嚯——”

明棠吓得一激灵,险些蹿起来,看清是谁以后,抬脚就把招财踹了个屁股墩儿。

“要死啊你,大清早不吭不响蹲床边吓我!”

招财委屈啊,浓眉大眼都皱在一起:“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世子就睁着眼笑,我以为您醒了,就蹲在床边看您……”

“我笑是因为……”明棠嘿嘿两声,又说:“我知道怎么把那女人赶出去了,得揪出她的奸夫!”

“……”

招财猛的摇头,试图劝阻:“可是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都没跟外男见过面啊。”

“从来都没跟外男见过面?”

明棠思索一瞬,任督二脉瞬间被打通了。

他蹿起来站在**弯腰拍招财的肩膀,一脸夸赞:“好招财,你总算是聪明一回!”

招财一脸懵:“什么?”

“那就说明她的奸夫,就在王府!而且,我已经有了个合理的怀疑对象!”

“……”

招财没敢继续问了,只是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家世子。

堂堂继妃跟府里下人通奸,世子是真敢想也真敢说啊!

明棠整个洗漱更衣的过程中,都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那人自称是凌寒寻的堂弟,总是一身黑衣行走在王府中,身型又高又壮,比进宝都高一个头。

每天还行迹鬼祟的进出王府好几趟。

他差人出去跟了几次,不是胭脂铺就是玉器行,再不然就是糕点糖水小店。

看起来像是没有丝毫可疑,但没有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堂姐出远门送亲,堂弟跟在一边寸步不离的当侍卫,还得亲自出去买吃买喝,不借小厮之手。

这还不让人生疑吗?

那人的名字好像叫....狼姆!

洗漱过后。

铜镜里的人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衫,腰间裹着祥云攒金绣海棠花腰封,勾勒出清瘦细致的腰身。

腰封下面系着两只淡粉色嫩生生的香囊,行走间都是清新淡雅的花香气。

一柄写着‘赞柳含春’扇面的纸扇,黑柄白页,捏在手里算个物件儿。

好一个气势矜贵的纨绔子弟!

还不等明棠把靴子蹬上,外面院子里就传来奶声奶气的动静。

“小宝,小宝小宝小宝,你起身了?快开门,嘶,烫,烫。”

明棠一听就笑了,随手一指示意招财去开门,嘴里应着:“哟,团子终于解锁新昵称了,会喊棠棠了。”

门打开,明棠一看走进来的人,眉头一皱迎上去。

“豆腐脑给他们端着不就行了,快放下,烫伤了你哥得吃了我。”

阮团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绒花单衣,依旧是水灵灵的白嫩,此刻两手各端着一碗豆腐脑,腾腾冒着热气。

“上回你说烫,我想着在门口端出来晾晾,等你起身再端进来,但还是很烫,不知道是不是食盒盖的太严实,下回我从进门就....”

“别!”明棠赶忙拦住他这种危险的想法,坐在桌前喝了口水,才说:“不用你端,我就爱吃烫的。”

阮团子又当真了,絮絮叨叨说什么做豆腐脑的师傅也可以在海棠居现做,刚出锅就能吃上,不用从门口集市拎回来。

明棠已经习惯他这种碎碎念了,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低头吹了吹豆腐脑,找了个他喘气的时间,问:“你哥呢?”

“哥哥说要跟你去割麦子,我说我也要去玩儿,哥哥就说要安排安排,一走两个月,铺子里的事情很多……”

明棠停了勺子。

两个月啊,带着后妈一起出去,那不就可以沿途观察她跟那奸夫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