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第二子年少夭折,其中的身亡典故十分荒谬,夜里起床喝水呛死了。

具体原因不得深究,只知道亡故之时,是先皇论储的紧要关头。

先皇第三子,就是当今北楚王,膝下有三儿六女,都比明棠年纪大几岁,也都成亲了,在朝中为文官。

北楚王仗着自己是除了皇帝外,年纪最大的王爷,在朝堂上以文官为首,倚老卖老。

为人有些鲁莽冲动,明棠说他是个东北大彪客,做事风风火火彪的很。

先皇第四子,封号淮燕王,是个笑面虎,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整天文质彬彬的。

但他在御林院当老夫子,皇帝的几个儿子都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日后不管哪个新皇继位,他都是国师。

先皇第五子,就是淮山王,张牙舞爪极其嚣张,自小擅骑射,文采不好。

正因为自己文采不好,所以他年近三十的儿子有个文人的名头,都让他高兴的跑婚宴上跟明棠炫耀。

淮山王十五岁就让乳娘怀了身孕,儿子也生的最早,年仅三十才有个文人名头,还被淮山王当成宝贝一样。

整天把他儿子挂嘴边,说是先皇长孙,往后是有大出息的。

可他儿子都三十了,也没见出息到哪儿去,那点出息全使到妓子身上了。

但是,也正因为淮山王的儿子都不争气,皇帝才把兵权分了一半给淮山王。

这也是个难对付的人,更何况淮山王跟明棠的王爷爹一贯关系不好。

先皇第六子,就是明棠的王爷爹,人称六王爷,也是当今皇太后亲生的小儿子,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封号荣春王,掌管礼部的观赏花鸟司,就是喂鱼遛鸟的闲散官职。

……

所以,如今皇室除了皇帝之外,依次便有四个活在世的王爷。

分别是北楚王,淮燕王,淮山王,荣春王。

北楚王有文官支持,不容小觑,文官们心眼繁多,他要是想争皇位,出谋划策的人有大把。

淮燕王跟皇帝的儿子们关系好,几个皇子都把他当良师益友,并且在皇城中德高望重,十分得民心,若是他想当皇帝,也是有几分胜算的。

淮山王手里攥着兵权,武将们都趋之若鹜,更加难对付,他要是有争皇位的心,估计北安国当即就能大乱,纷争四起。

最后再看整天喂鱼遛鸟的荣春王北知疾,表面上与人为善是个老好人。

实际上……

塞外狼族被他不吭不响的安排进皇城里了。

总之,这兄弟五个人,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帝沉迷女色不问政事,大肆放权给几个兄弟,又何尝不是一种平等挟制。

——

阮云华指着地图,说:“这两个城池背后的人是北楚王,也就是你三皇伯,惹不起,咱们不能去,得绕着走。”

除去地坤城和震雷城,那就还剩下离火城和离皇城最近的兑泽城。

他又说:“离火城你也不用想了,皇太后的亲族故乡,一心效忠皇帝。”

“兑泽城更不用去了,兑泽城就在皇城眼皮子底下,淮燕王家的你大表姐,去年下嫁城主儿子,如今马上就是城主夫人了。”

“……”

“……”

明棠往后躺回软榻上,心情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嘟囔一句:“这下可好,省事儿了,打道回府,直接回皇城吧。”

毕竟这四个城池都有主了,他怕是去了也分不到一杯羹,捉不住狐狸白惹一身骚。

凌寒寻看出明棠有些丧气,宽慰他:“北安国八个主城,你出来一趟已经得了三个,比他们多。”

阮云华冷笑一声:“据我所知,王江海背后的人就是淮山王,你出来一趟让他失去了艮山城的掌控权,他必定饶不了你。”

“他本来就没想饶了我,王江海跟我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几次三番派出刺客杀我。”

“不都是因为他皇老五看不惯我嘛,当时我叫人把他大儿子从妓院敲锣打鼓弄出来,毁了他大儿子娶杨将军家千金当侧妃的婚事,心里记恨我呢。”

包括后来还跟王爷爹在宫门前,为了两壶酒大打出手,其实都是心里憋着气呢。

说起来,两家是积怨已深。

凌寒寻听明棠称呼淮山王为皇老五,哑然失笑。

明棠拽过阮团子的脑袋,按在腿上揉脸,烦躁的数着他有的东西。

“比民心,我不如皇老四,比钱财,我不如皇老三,比兵马,我不如皇老五,他们个个都手握重权,我这点东西还不够看的,怎么才能弄死他们……”

皇老三,引领文官的北楚王,家底殷实。

皇老四,任职御林院教导皇子的淮燕王,最得民心。

皇老五,手握半扇兵符的淮山王,兵强马壮。

阮团子被揉的眼泪都出来了,扑腾着胳膊喊:“不要弄死,不要杀人,不要揉我,我们打不过他们,小宝啊……”

“……”

打不过他们。

明棠揉脸的动作停了一瞬,抬头看阮云华。

“阮大,我想到了!”

“……”

——

北安国有一条安通江,江水河流贯穿全国,途经每一个城池,又被百姓们称作天母河。

马车的回皇城的路线,就预备沿着安通江一路北上,直线不拐弯。

这个路线是很不错的,又有美景又有好吃的东西,一路富庶平坦,就当旅游了。

十月中旬。

这是离开艮山城的第十五天,马车刚过地坤城不久。

地坤城多属山脉,丛林遍布,绿草横生,只是如今初冬时节,再绿的草也要变黄了。

午时。

秋督使仪仗停靠在林间,支起帐篷和锅炉,开始野炊吃午膳。

明棠拉着凌寒寻坐在林间饭桌上,饭菜还没上来,随意喝着茶水,看着周围的树林放松精神。

他也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身边人,小声说:“姐姐,你的贴身小衣晾哪儿了?”

“……”

凌寒寻眸色几变。

他最近没穿肚兜,天凉了,衣服厚,不穿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来没有那条小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