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敢来,就知道你不会胡作非为。”

“那可不一定,我打不过你,但凡换个不会武功的姑娘躺在这儿,我……”

“你会让别人躺你**。”

凌寒寻皱眉,他不喜欢听这种话,尤其是刚亲吻过之后。

明棠抬手用身边人的手背打了打自己的嘴,说:“嘴快了,无心的,不会有这个可能,换别人都上不了我的床。”

“嗯。”

“……”

明棠侧身躺着,把两个人交握的手珍惜的抱在胸前,又放在自己脸颊边。

用脸颊轻蹭了蹭交织在一起的手指。

“睡吧。”凌寒寻唇角弯了弯,又嗓音低沉的念,“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不要担心眼下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一路前行,总能到达彼岸。

明棠睫毛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又蹭蹭两人交握的手,嗓音亲昵黏糊。

“只要有你陪着我,不管是千里路,还是万里路,我都可以走下去。”

凌寒寻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回:“我不离开你,即便你赶我,我都不走。”

“瞎说!”明棠睁开眼睛,在脸颊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我不会赶你走,永远都不会。”

“……嗯。”

两人侧身而眠,面对面的睡着。

脸庞中间隔着两人交握在枕边的手,身上隔着两床被子。

但在此刻,两颗心离得是前所未有的近。

紧紧相贴。

——

沈乐安捂着嘴唇,眼泪丝丝,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盘腿坐在床边,推开刚才还一脸正经给他手臂换药,却突然俯身亲了他一口的人。

重点是,他爹此刻就在屏风外面的桌边坐着!

“侯爷!”

沈乐安小声喊,语气警告而慌张的看了一眼屏风。

阮云华挑眉,嘴角噙着笑意,似乎这样的行为让他找到了乐趣。

他往沈乐安手臂上缠纱布。

沈员外在屏风外面说话,似乎在收拾东西。

“乐安啊,明日傍晚爹就得动身回水坎城了,张统领已经先一步带着半数兵将们连夜离开,水坎城事情也多,爹也不能留太久……”

“知道了。”沈乐安应声,眼睛突然瞪大,“嘶!”

一只手落在他腰上捏了捏!

沈员外听见屏风后面的动静,转头高声问:“怎么了?手臂疼的很?”

“不……不是。”沈乐安咬牙,脸色涨红的推开腰间作乱的手掌,回:“是,是有些疼,过两天就好了,爹不用担心。”

阮云华收回手,觉得眼前动不动就脸红的人,很可爱,很有意思。

他这样的行为并不太好,但——

很有趣。

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胳膊上,阮云华瞄准机会,低头又凑过去在人唇上亲了一下。

沈乐安吓得呼吸都要停了,躲都来不及。

一边担心外面的人走过来,一边还要应对这里动手动脚的人。

他心底复杂的很,又紧张又害怕,但还有些雀跃。

对他动手动脚的人,是……阮云华啊。

单是这三个字,他都没法儿拒绝。

一吻落下。

阮云华淡定的坐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的把纱布打结绑好。

只剩沈乐安自己,脸红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员外手里捧着几身厚衣服,是黑底银色祥云纹路的长袍,还有小袄。

“儿啊,往后天凉了,你又是跟在世子身边,不好穿太招眼的颜色,爹叫人给你新做了几件厚衣裳,你带着,天冷了穿。”

“好。”

沈乐安连忙应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用眼神示意阮云华不要乱来了。

阮云华笑了笑,他做事当然是有分寸的,转过身规规矩矩的收拾药箱子。

沈乐安这才松了口气。

沈员外抱着衣服走过来了,放在儿子床头,转过身才发现儿子脸红的不太正常。

“怎么了?可是发热?脸色不对,你别动,爹摸摸头看烧不烧。”

沈乐安愣了一下,额头便覆上一只温柔宽厚的慈父掌心。

心头一阵温暖浮了上来。

也许很多人都是要分开了,才能察觉出从前忽略的许多情谊。

比如这对父子俩的感情。

从前沈乐安性格敏感别扭,总觉得父亲对他太严厉,不慈爱。

但这会儿想想,还要怎么慈爱呢。

他自幼丧母,这么多年都是被父亲一手带大的,男人带孩子不怎么细心,经常会让他受伤,磕磕碰碰。

但没有说不疼爱他的。

只是父亲没有把疼爱挂在嘴边,全都寄托在夏天的凉茶,冬天的棉衣上。

这些年,他被父亲照顾的很好,眼看着父亲年纪大了,自己却还是这样叫他操心。

沈乐安摇摇头,拿下他爹的手,在手心握住,说:“爹,我冷了会自己穿衣裳,我已经长大了,你呢?你只顾着给我做衣裳,你自己做了新棉衣没有?”

“做了做了。”沈员外也是一愣,儿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跟他说这些话,感动的几乎要老泪纵横,“回去就做,新棉花先紧着给你,我还给你做了两床被子,暖和的很……”

阮云华把药箱收拾好,放在角落里,看着那边的父子俩,眼里闪过一抹羡慕。

是羡慕的。

他说:“乐安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我先走了,你们二位早些休息。”

沈员外连忙道谢:“夜深,还劳烦侯爷亲自跑来一趟,真是……”

“不必客气,我也是放心不下乐安的伤,沈员外放心……”阮云华看了沈乐安一眼,说:“我往后会把他照顾好的。”

“……”

沈乐安缓慢眨眼,心底冒出一个个欢快的小泡泡。

(欢喜)(雀跃)(转圈圈)(想打滚撒欢儿)(呀开心~~)(他说要照顾我!!)

沈员外自然以为这是客套话,笑眯眯的拱手:“犬子愚钝,出门在外全仰仗侯爷照料了。”

“沈员外客气。”

阮云华没有再多说什么,陪着拱手告礼,转身离开。

沈乐安就看着那抹蓝衫出了房间,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

他,他现在跟侯爷,是在一起了……吧。

如果没在一起,怎么会随意亲吻呢。

如果在一起了,那…….

沈乐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手攥着床单激动的想蹦起来!

他跟侯爷在一起了,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