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解释了,你也无需还给我,自己烧毁吧,不要再留着了。”

若是被人发现,那才是有嘴说不清。

明棠失落的点点头:“……哦。”

他是真的很喜欢那条肚兜啊。

【嘤,舍不得烧。】

“走吧,带我去你房里拿。”

凌寒寻站起身,作势要走,他不舍得烧掉,那他就一定得拿回来了。

“姐姐。”

明棠喊了一声,跟着人往外走,又抬头不死心的解释一句。

“我真没偷你肚兜!”

——

晚上众人决定出去吃。

也都默契的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裳。

只是这几个人的风采相貌,即便只披个麻袋也是出众的,跟穿什么衣裳并没太大关系。

所以一路还是吸引了不少百姓的目光。

百姓们害怕,只以为这几个人要来街上白吃白拿了,慌得就差人往沈府报信。

沈乐安正愁没机会跑来凑热闹,一听这话,骑着马就来了,满脸正义。

小白马一路疾驰到悦香楼门前,红衣少年翻身下马。

他的武器是一条融了钢的白金软链,在街上五颜六色的灯笼照射下,发出耀眼银光。

……

于是,拎着钱袋子正在付钱的摇星,险些被这条链子偷袭了!

摇星一个转身,躲过袭击而来的链子,瞧见来人是谁,慌张喊:“主子!”

二楼,明棠陡然站起身,往楼下大厅的账台前看。

“沈公子好大的脾气,当街就敢随意打人啊?摇星别躲,让他把你打伤了咱们好去沈府讹钱!”

阮团子从二楼栏杆那里小心翼翼探出头,眸色亮起来,欢呼:“是漂亮哥哥!”

阮云华也走出来,浅蓝色的长袍,外面罩着一层白纱,垂眼看低处:“沈公子这是何意?”

只有凌寒寻坐在桌前没动,只是目光瞥了一眼楼下。

狼姆揪着阮团子的脖领子,把人从栏杆边上拽回来,小声念叨:“哪里漂亮,也不过如此。”

“……”

一群百姓食客们,都停了筷子,看着眼前这一幕。

沈乐安看看侍卫手里的钱袋子,又看看账台后面拨弄算盘的老先生。

嘶。

问话的底气有些虚了。

“你,你拿钱袋子做什么?”

摇星眉眼沉沉:“吃饭自然是要付银子的。”

“你哄谁呢,哪年的秋督使往外吐过银子,一个个跟貔貅似的!”

貔貅,一种上古神兽,最大的特点是只进不出。

“沈公子也说了,那是往年秋督使。”摇星压低嗓音留下一句话,随后把银子拍在账台上,转身走人。

“……”

沈乐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抬头往楼上看,恰巧对上一身蓝衣的目光。

阮云华看到那边红衣少年脸上的尴尬,于情于理都得解围。

总要看在沈员外的面子上。

“沈公子是来吃饭的吧,不嫌弃的话,上来一起?”

“我……”沈乐安双颊绯红,半是尴尬半是羞赧,“其实我不太饿,我就是出来逛逛……但侯爷盛情邀请的话,我非常乐意!”

明棠笑着眨眨眼。

【哟,这还是个欢脱的自来熟脾性,这好啊,好亲近。】

凌寒寻睫毛颤了一瞬,掀起眼皮瞥了明棠一眼。

怎么谁谁都要亲近。

他们几个都在二楼,沈乐安想上去,就得从侧面的楼梯上来。

但谁都没想到,那人竟然飞上来了!

明棠:“嚯——”

只见那沈乐安飞身蹬了一脚客栈柱子,身姿轻盈腾空!

一根银链子自腕间飞出来,绕在二楼廊柱上。

借着这股巧劲儿,他便直接上来了!

起飞姿势十分炫酷,一身飘逸的红衫也潇洒凌人。

可就是在降落的时候出了问题。

一阵慌乱的惊呼后——

站在柱子边的阮大,猝不及防被砸的平躺在地上,身上跪骑着个人。

场面尤为尴尬!

“……”

“……”

原本想故意卖弄武功的沈乐安,此刻咬着下唇,脸色涨红,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周围有熟悉的食客,笑着高喊。

“沈公子的轻功还是没什么进步啊,上回掉西街王寡妇的豆腐缸里……”

沈乐安红着脸吓唬人:“闭嘴!”

阮团子慌着要去扶哥哥,被明棠看热闹的一把按住:“别去别去。”

让这俩人多熟悉熟悉,熟人好办事儿啊。

场面尴尬到凝固。

沈乐安轻拍着身下人的胸膛,带着哭腔语速极快:“我不是故意的,侯爷原谅我吧,我,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武功可好了,我……”

武功可好了。

明棠笑的咬筷子控制笑声不传扬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寒寻跟着勾唇。

阮团子呜咽:“哥,哥你疼不疼啊……快起来,好多人看……”

阮云华:“……”

阮云华:“沈公子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再说话吗?”

沈乐安瞬间脸色更红了,跟熟透的番茄有一拼,一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有动作,终于要站起身了。

明棠轻咳一声收敛笑意,解围:“哎呀,一时失手嘛,人之常情,沈公子你——卧槽!”

红衣少年刚站稳,脚下就被自己的银链子又绊倒了!

于是,刚翻身正要爬起来的阮大,再次被人砸趴在地上!

众人傻眼了。

沈乐安这回是真爆哭出声。

“侯爷....呜对不起!对不起!啊呜呜……”

阮云华侧脸湿了一片,转头看,是背上趴着的人的眼泪。

“……”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常年都有打拳锻炼身体,该有的肌肉还是有的。

反正场面已经很难看了,他伸胳膊护着背上嗷嗷哭的人,跟着翻身把人搂在怀里。

很快就拽着人一起站起来,还没忘了弯腰把人脚腕上缠的银链子解下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侯爷对不起,对不起啊呜呜呜…….”

沈乐安哭的抽抽噎噎,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哭声还是止不住。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他把自己最仰慕的人,砸了两回!

两回!

都不如掉王寡妇的豆腐缸里。

他宁愿掉豆腐缸里。

啊呜呜。

明棠耳尖动了动,听见侧边的食客里有人小声说话。

“沈家公子一向养的跟姑娘似的,自小就爱哭,瞧,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