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市今天在下雨,导致飞机到达机场的时候晚点了。

她们本来坐的便是下午的飞机,到浣市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温杳看着飞机慢慢着陆,感觉到了浣市骤降的气温。

江纾逸依然在她的身旁睡得正香。

她的下巴在靠在温杳的肩上,每当她呼吸,细微的震动就会传递到温杳的肩膀。

江纾逸睡觉的时候眉头紧皱着。

虽然江纾逸平时老是一副憋屈的表情,但是很少皱眉。

温杳伸出手帮她舒了下眉心,似乎是闻到了玫瑰的气味,江纾逸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温杳。”

“江纾逸,到机场了。”温杳说着,把江纾逸的外套递给了她。

“……”江纾逸感觉这个场景好似在哪里看过一样,慢慢地起身穿上了外套。

一下飞机,江纾逸就感觉自己好像进了哪里的冰柜。

也难怪宋今希家人喜欢在海市过年,和海市比起来,浣市的空气简直是冷到了骨子里。

江纾逸懒懒地伸手抱住了温杳。

两人走出了舱门,江纾逸又小声地问温杳,“温杳,真的不能一起睡吗……”

虽然江纾逸心里面打着小算盘想要把温杳介绍给家里人,但是她们从海市出发的时候,温杳就对江纾逸打了预防针,让江纾逸在长辈面前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晚上睡觉也要分开睡。

在宋今希她们面前不敢明目张胆地抱温杳,温杳又叫她回家之后收敛着,江纾逸心里面难免有些泄气。

难道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江纾逸觉得唐文瑧和江海潮都算是开明的人,两个人就算一起睡也没什么吧。

但是温杳就是不同意,说什么也不同意,江纾逸没有办法。

“好冷。”

江纾逸的下巴抵在了温杳的肩膀上,她伸着胳膊像个大蟒蛇缠着食物一样紧紧缠抱着温杳。

尽管是晚上,机场依旧喧嚷着声音,嘈杂,各类的人都在这里来来往往。

江纾逸感觉温杳抱起来软软的,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温杳的嘴唇。

温杳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沉默着接受感受着江纾逸的鼻息。

温杳知道自己和江纾逸不一样。

江纾逸是丝毫不在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情的,她不会在乎他人的眼光,因为此时此刻的情绪无可代替,所以江纾逸喜欢尽情地表达,或吻,或拥抱,或言语。

她会用她的行为在倾诉自己的喜欢。

吻很短暂。

江纾逸和温杳的脸轻轻分开。

接吻的时候是很幸福的。

在这样的情绪之中,温杳不知为什么又贴近江纾逸的脸,接着吻起她来。

这依旧是个很短暂的吻,又或许对于两个人来说,什么样的吻都显得短暂。

两人的脸再度分开,江纾逸“嘿”地一声笑了出来,很幸福的样子。

“温杳,你为什么亲我?”

“……”温杳沉默了。

虽然想吻就吻是大多数人的准则,但是这当然不是因为江纾逸吻了她,所以她也要回吻江纾逸的问题。

这不是礼貌的问题,而是心情的问题,其实答案说起来很简单。

——因为喜欢。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江纾逸笑着问了出来。

江纾逸最近总是想方设法地想从温杳的嘴里把那个答案套出来。

答案已经到了喉咙,可是温杳很固执,所以她一如既往地没有说出来。

“走了。”

看着温杳表情变得低沉,江纾逸大胆地抱着温杳,报复一样地咬了一口温杳的耳朵。

“你又这样。”她气呼呼地又啃了一口。

“你对我说一句又怎么了嘛。”江纾逸缠着温杳不让她出机场大门。

温杳拍着她捆住自己的手臂,无奈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还有其他人呢。”

江纾逸环抱着温杳,笑得灿烂,“那你再亲我一次,亲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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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打开了大门,时隔那么多天回来,江家的建筑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现代化。

一推开门,一股暖气的热度从房间里面传来,和外面相比简直就是两个过度。

江纾逸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面坐着两个熟悉的人。

“爸妈,我回来啦——”

江纾逸把自己的包丢在一边拉着温杳进了客厅。

“……”温杳对着唐文瑧和唐文瑧身旁的男人问好,“阿姨好,叔叔好。”

她和江纾逸截然不同地规矩。

唐文瑧和平时一样看着手里的报表,看见两个人回来,点了点头。

“……”江海潮听着声音,头从报纸后面探了出来,看向了江纾逸身旁的温杳。

江海潮是一个身材精干的男性,看起来四十岁上下。

他的头发黑白相间,没有刻意去染发,脸上也有许多皱纹,但是并不显得这人苍老,反而十分地有气质。

或许正是因为他脸上皱纹的走向,让他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着一样,十分地有亲和力。

江海潮的眼睛和江纾逸很相似,他一看见温杳和江纾逸两个人,就点了点头亲切地笑了起来,那皱纹随着笑容而动,

“你们来啦。”

“你们吃晚饭没有啊?”他接着问。

温杳没说话,江纾逸就点了点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们吃了,飞机上面有套餐——”

“这样啊,那吃点水果吧。”

江海潮伸长手拿着草莓的碟子越过了江纾逸,放到了离他更远一点的温杳面前,

“这个草莓很好吃的。”

“谢谢叔叔。”温杳客气地道谢。

江纾逸看了一眼江海潮,想要伸长手去拿温杳面前的草莓。

唐文瑧看着江纾逸,眉头一皱,“江纾逸。”

“……”江纾逸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怎么了?妈。”

唐文瑧看了一眼江纾逸丢在门口的行李,“把你包里面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该洗的东西都拿出去,该丢的都丢了。”

江纾逸有些不愿意。

她累了,想吃草莓。

“孩子们坐飞机坐久了,先休息休息吧。”江海潮道。

江纾逸刚想要附和江海潮的话,唐文瑧就扫了江海潮一眼。

“……”江海潮看着唐文瑧的表情,很会审时度势地咳了一声,他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开始指挥起江纾逸来,“听你妈的,快收拾。”

江纾逸只能乖乖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把自己的包背上。

托着自己的包走了上楼,温杳看着她好像想要过去帮忙,但是被唐文瑧拦住了,“让她一个人收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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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纾逸觉得唐文瑧有点偏心,但她没说。

等她收拾好了东西,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温杳和父母对话的声音。

江海潮着看着温杳,“你也是浣市本地人吗?”

“是。”温杳安静地点头。

“哦,那你父母和你一起住吗?”

听到这句话,站在楼梯上的江纾逸立马两步并一步地走了下去。

温杳表情没有变化,她只沉默了一瞬,“以前是一起住的。”

“以前?”江海潮扬了扬头,有些疑惑,“现在不是住一起的吗?”

温杳端端正正,没有丝毫掩饰地道:“我母亲病逝了。”

“哦——”江海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转换一下气氛,于是沉默几秒后接着问道:“那你父亲呢?”

江纾逸看着江海潮使劲摇头,但江海潮显然没有看见江纾逸的表情。

温杳安静地看着面前的草莓,一字一句道:

“我直到高一一直和父亲一起住的,后来父亲一个人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江海潮沉默。

唐文瑧伸手拍了拍温杳的肩膀,

“明天我们早上一起去爷爷家,起得要早,你们今天坐飞机都坐了那么久了,就早点洗漱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