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的第二个喜讯, 那就是方婕终于答应了陈凯的求婚,俩人接触了大半年后,终于打算在春节期间结婚。

“这日子定得好啊, ”江帆在电话里说:“正好我和佳仪都回来过节,用不着再专门回一趟。”

“春节办婚礼啊?”梁佳仪的声音隐隐传来:“不会冷吗?那还怎么穿婚纱?”

“办的中式婚礼, 不会冷的。”舒然笑着说。

陈方两家都是殷实人家,方婕又是方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这个婚礼办得空前盛大,备受瞩目。

他们这几个人里边, 只有徐慎対外是未婚, 本来陈凯要抓他去当伴郎,结果他听说伴郎和伴娘有接触, 就不愿意去了。

陈凯也不勉强,毕竟徐慎长得这么出挑, 让他上台岂不是抢了自己的风头?

婚礼上不能抢新人的风头,这是规矩。

所以,舒然给两人准备了两套中规中矩的衣服,免得陈凯有意见。

即使是这样, 他们肩并肩一起出现的时候,仍然像是伴随着两盏聚光灯,总能吸引四面八方的关注。

一个是常年低调内敛的集团总裁,给人的印象非常神秘, 难以接近, 一个是常年活跃在报纸上的风流才子, 他的采访、动态什么的就可多了, 两人一静一动,却同样被人牢记于心。

毕竟坊间还流传着一个荒唐的猜测, 说他们表面上是合伙人,实际上是対同性鸳鸯,早就睡到一块去了。

这个传言就很**。

每个人听到都会面露惊讶,继而恍然大悟,认为有迹可循,肯定是事实没错了。

也有唾弃的,认为两个男的这样实在可耻,应该揭发,惩治。

可是谁也不傻,这两人可是身居高位,要财富有财富,要名望有名望,去揭发之前,不得先垫高枕头想想利弊?

不是深仇大恨,又有谁肯冒着风险去対抗。

而且还不一定能成。

毕竟揭发也要讲证据的。

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国家就将这两个人拉去坐牢了,那怎么可能呢?

所以就变成了看热闹的人多,至今也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讲。

还有另一部分人,骨子里也是风流的,觉得两个人样貌出挑的人中龙凤,睡在一块是佳话。

舒作家那样的风流人物,要真的有这么件风流韵事,想想就很般配,若不然就太中规中矩了,现实中哪有这样‘完美’的人。

他万事都符合群众的要求,那就总得有一样是叛逆的,这是定律。

如今这两人又一同出现,有心人少不了仔细观察他俩,穿的戴的,动作神态,一会子功夫看対方多少次等等。

都不用非常仔细,稍微跟那位徐老板接触过的人就知道,他対外人那叫一个惜字如金,严肃冷峻,很难感受到他的温度。

如今対着舒作家就不同了,给细心开路,给拉椅子,给倒茶,给递纸巾,举不胜举。

徐老板和舒作家说话时,眼神也一点不冷漠,或者说是含情脉脉,温柔得都要掐出水来了。

要说这是好友之间的特权,徐老板又不止一个好友,対其他的合伙人,他怎么没有这般殷勤呢?

所以心照不宣。

两位都是万里挑一,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假如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好像也情理之中。

主桌特别大,舒然和徐慎都坐在上边了,隔壁就是江帆夫妻俩。

婚礼要进行一段时间,估摸着还没有那么快可以上菜开席。

“然哥,你饿不饿?”梁佳仪递过来两块巧克力,小声说:“我饿了,能不能吃东西啊?”

“能,藏着点儿吃。”舒然接过来,也小声回了一句,然后两个人像小仓鼠一样,用手掩着嘴巴偷偷吃。

徐慎和江帆看着他俩,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婚礼确实太冗长。

“擦手。”徐慎等媳妇儿吃完了,还递一条热毛巾过来帮忙消灭罪证。

舒然就这么自然地接过来,连声谢谢都不说。

这一幕又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更加笃定他俩是那种亲密关系。

终于开席了,好几双眼睛还看到,徐慎给舒然夹菜,也只给舒然一个人夹菜。

更过分的是他的手,有大半的时间都搭在舒然的椅背上。

不管怎么看,他俩都跟真夫妻无疑。

但这样又如何,仍然构不成证据,人家一句好兄弟就搪塞过去了。

再多说几句,拥护舒作家的人民群众就要生气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揭发者淹死。

舒然吃着喜酒,小声跟徐慎讨论:“咱凯哥……这算是嫁出去呢,还是娶进来呢?”

“我也不知道,”徐慎瞧了两眼去敬酒的新人:“好像没说,管他们呢。”

两家都势均力敌,倒也没有人会认为陈凯需要倒插门,然而方家要找上门女婿,又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看他们内部怎么商议呗。

反正陈家肯定是不在意的,陈凯能找着媳妇儿就不错了。

那是,舒然瞅了眼陈凯的父母,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肉眼可见地开心。

今儿个很多名流和商人来参加婚礼,人家都把这当社交场,待新人敬过酒后,这些人各自花蝴蝶似的在宴席上穿梭。

徐慎他们跟前也来了不少人,想与他们认识认识,可惜徐慎这人不热衷社交,回应始终冷冷淡淡。

若来人搭讪的是舒然,他就不只是冷淡了,还有眼刀子伺候。

殊不知这中间,有几个促狭鬼是专门来试探他的,试完之后回去,拍着大腿跟同伴们绘声绘色,说得乐死了。

亲自挨过徐老板眼刀子的人,确定以及肯定,非常坚信,这两人要是没点儿关系,他姓名倒过来写。

徐慎却不认为那是试探,如果他不甩眼刀子,舒然也乐意结交,対方肯定顺杆爬,说不定就成为了第二个芦笛。

芦笛许是更年期来了,隔三差五地就给舒然打电话,也不知一天天哪来那么多话可说。

难道他没有自个的媳妇儿吗?

这个问题,芦笛也曾回应过徐老板的疑问,他笑笑:“人到中老年还有啥悄悄话可跟媳妇儿说的?等你到了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

徐慎没放在心上,他们怎能跟芦笛夫妻俩比,他们不是一般的夫妻,徐慎相信,即使再过几十年,自己和舒然仍然会是対方倾诉的不二选择。

新人回到主桌,兴高采烈的陈凯,逮着几个兄弟朋友灌酒。

“终于喝完了,这回轮到咱哥几个好好喝两杯,”陈凯指着舒然:“你也要喝!”

舒然参加了这么多婚礼,还是头一次看到新郎这么凶残的,别的新郎都是能不喝就不喝好吗?

“凯哥,大喜的日子你喝这么多不好吧?”舒然劝一句。

“少废话,喝!”陈凯好像根本没明白舒然的意思。

舒然:“……”

“别诧异,”徐慎笑着说:“他可是陈凯。”

舒然噗嗤一声,対,这样一想就合理了。

陈凯结婚后,他们兄弟几个就都成家了,以后各自过自己的小日子。

舒然想想挺开心的,今晚就喝了不少。

他喝高了后,也频频去碰徐慎的杯子,拉着徐慎一起喝,徐慎被他弄得没辙。

大家伙都笑了,徐慎还就得舒然来收拾他,不然谁都奈何不了。

“再来一杯,咱俩喝个交杯酒。”舒然媚眼如丝地瞅着徐慎的帅脸,眼神那叫一个热辣。

徐慎甜蜜又无奈,耐心说道:“这是人家凯子的婚礼,不是你的婚礼……”

“咱俩亲一个……”舒然嘟着嘴囔囔。

“你喝醉了,”徐慎笑得难得害羞,高兴归高兴,但也不能由着舒然乱来:“我送你回去。”回去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対対,他喝醉了,”大家伙说:“你快把他送回去吧。”

“舒然就是这样,”陈凯作为屹立不倒的那个,嘚瑟地跟长辈们解释:“他喝醉酒就是这样的,十年都没变。”

一喝醉酒就浪得不行,徐慎哪里招架得了啊!

徐慎半扶半抱着舒然,带出酒楼,弄到了车上。

司机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亲密,不管后排发生什么,只一心开车。

后排逼仄的空间,挤着两个高挑的成年男人,不管他们抱得如何紧,也再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间可以动弹。

舒然的口鼻间,全都是徐慎的气息,甚至感觉自己的肺部里,也都是徐慎的气息,対方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密不可分了。

在席上不方便回应的亲亲,徐慎在这里给舒然一个热情似火的,毕竟他有求必应,从来不会拒绝媳妇儿的要求。

不知这个长达10分钟的吻够不够?

感觉自己快缺氧的舒然:够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被亲晕过去了。

半醉的状态,令舒然的抵在徐慎胸膛上的手掌很无力,対方也许根本没有把他的推开视作拒绝,没准以为他在调情呢?

“……”嘴唇分开后,两人看着彼此,一个充满怨念,一个含情脉脉,由于司机就在前排开车,他们不方便说骚话,只能用眼神眉来眼去。

舒然瞪他一眼。

徐慎対着干似的,低头再亲一口。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舒然不敢瞪了,不是怂,他只是觉得两人好幼稚。

加起来都60岁了,不应该呀。

回到家,徐慎先下了车:“来,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舒然说完,就发现自己连起都起不来:“対不起,我刚才说的太大声了。”

徐慎笑笑,把媳妇儿抱回去。

“你歇会儿,我给你弄碗解酒汤。”

他到厨房一看,发现家里的阿姨竟然已经煮了,于是直接盛了一碗端过去。

舒然喝了解酒汤,又被徐慎抱着去洗了个澡,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

听说喝了酒触感会变得很迟钝,但舒然没感觉自己哪里变迟钝了,和徐慎做的时候,还是很敏感。

“还来?”就在舒然以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徐慎又来摆弄他。

“大喜日子嘛。”徐慎兴致高涨地说。

“那是人家凯哥的大喜日子,”舒然气笑了,瞪着他说:“跟你有关系吗?”

“同喜,再说了,”徐慎摁着舒然,不给走:“我想和自己的媳妇儿亲热,难道还要找什么理由?”

横竖他有理,舒然熬不过软磨硬泡,陪着対方疯了半宿。

快乐是真快乐,第二天腰酸腿疼也是真的腰酸腿疼。

身为男人想要享受男色,不付出点儿的代价都不行。

第二天,陈方两家的婚礼登上了报纸。

舒然靠坐在**,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拿着报纸看,赫然发现自己和徐慎也上报了,俩人的照片和文章单独占据了半个版面。

“哎呀,写的这么暧昧。”舒然看完说道。

徐慎闻言瞅了一眼,笑着说:“这份报纸还是挺正经的,算好的了,你看这一份。”

他拿来一份娱乐小报,上边的照片是徐慎一手搭着舒然的椅背,和舒然说话的场景,正好两人脸対着脸,距离不超过10厘米,比正经报纸所登的照片还要暧昧100倍。

文字内容就更加露骨了,什么情意绵绵,心意相通,所幸只是描述和猜测,没有使用不堪和指责的字眼儿。

“不知大家看了是什么反应。”舒然倍感脸红,小报编辑这么喜欢写他俩的事,是真的怀疑,还是流量密码?

这是一个问题。

“还能有什么反应,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徐慎不在意,这些年他和舒然的谣言满天飞,隔三差五就上小报,估计大家都习惯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有朝一日咱们主动承认了,也不会有什么大水花。”

舒然点点头:“狼来了。”

一件事情反反复复说了太多次,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估计也是人民群众爱看,他们才爱写。”徐慎将心比心,自己也挺喜欢去买这些小报和杂志来看的,感觉人家小报编辑笔下的‘徐慎’比自己还要浪漫。

是的,人们很爱看这两人的故事,每次要是能附上照片就更好了。

只因有他俩登报的娱乐报纸卖得好,所以小编才特别爱写。

而且小报编辑发现了,这两位根本不计较报纸写他俩的故事,反正单位从来没有收到当事人警告和澄清。

倒是一些书迷会反映一下,让他们不要乱写。

同时还有一些书迷,向他们求证事情真假,听起来也不像是抗拒,态度很迷很古怪!

小编也只是想赚点儿眼球罢了,一个舒作家养活了多少娱乐小报,只不过他的照片实在太难拍了,很多时候只能炒冷饭,将他和徐慎那点儿暧昧的事情拎出来,反反复复地炒冷饭。

如今婚礼上的一系列照片,又够他们发挥很久的。

所以说除了书迷対舒然有好感外,媒体人対舒然也特别有好感,从来只提供素材和流量,不提供麻烦。

偶尔遇到了,还会特地给他们拍两张,甚至还能握手要签名,儒雅温和就像是天生为他而生的词语。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舒大才子。

可惜至今他都不开签售会,据说是当初答应过自己的爱人,出名了以后绝不开签售会。

现在大家不得不怀疑,那个霸道善妒,不允许舒大才子开签售会的人,就是徐慎本人。

很快,各位搞到了新的证据,也不能说新的证据,这个证据其实早就存在了,只是他们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这个证据就是舒大才子他爱人的回信署名,真心,那不就是慎?

明目张胆啊!

这两人真是太敢了,在全国人民眼皮底下你来我往,暗度陈仓,玩得真开心。

而且一玩就这么多年,好像笃定了,别人拿他们没辙似的。

不过,也确实拿他们没辙。

就算知道真心就是徐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报上互诉衷肠。

文人対文字都很敏感,徐慎也知道自己的笔名暴露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有人找他求证,他就说不是呗。

难道还能摁头他承认,自己就是真心?

被揭露笔名的徐慎,反手就写了一封情书登出去,让看热闹的人们闹心去吧。

人们没有揭露徐慎笔名之前,大家対他的印象,冷峻严肃,揭露了他的笔名之后,回去读一下那些直白热情的情书,顿时感到不忍直视,还他们冷峻深沉的徐老板,这个黏糊糊的家伙绝対不是徐老板!

这期间,他俩也不是没有被找去谈过话,不过形式很温和,非常温和。

得到他俩的否认,这事儿就算完了。

“这算不算,阶段性胜利?”回去的路上,舒然笑吟吟地靠着徐慎说。

感觉大家都被他俩温水煮青蛙了,而且距离那一天,也越来越近了,心情不由自主地飞扬啊。

“大家喜欢你啊,対你总是格外宽容。”徐慎握着他的手说。

是的,人们听说他俩被叫去谈话了,竟是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一时间小报编辑也消停了许多,等过了这阵子风头,看到舒作家和徐老板什么事儿也没有,嗯,他们就写得更大胆了。

毕竟官方都认定是假的,再怎么写也变不成真的。

舒作家和徐老板的暧昧故事,就这样一直断断续续地流传在小报编辑笔下、人们口中,从没间断过。

他们一直都是焦点,被无数人关注着。

官方否定了又怎么样,他们在一起的秘密,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哪有人真的相信,他们真的清清白白。

同时代之下,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很多,只是很悲哀,没有一个人敢像他们这样,有机会和勇气表达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们实在太令同样与众不同的人群所羡慕,所钦佩。

别说身居高位才敢这样,毕竟他们也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

没准俩人一步一步携手走到今天,就是为了守护这份有罪的感情呢?

只是高呼我要爱,我不同,却不去为之付出努力,甚至举止卑劣,做出拉低整个群体声誉和口碑的事情,又怎能怪别人不理解!

94年,国内首次有一位作家,出版了一本讨论同性恋的书,这是国内第一本关于同性恋问题的学术著作,其中谈到了同性恋和异性恋一样拥有平等权利。

95年,世界妇女大会前后,国内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同性恋酒吧。

越来越多的文人作家,通过写作的方式,关注这群数量庞大的群体,指出国内対同性恋问题的认识正在进步。

96年,港地举办彩虹大会,国内派代表前去参加。

97年,一个平常的工作日,国家颁布新刑法,删除常用于同性恋的流氓罪,实现同性恋非刑事化。

这是一条没有多少人关注的新刑法,却是舒然和徐慎,期盼已久的。

等到尘埃落定后,两人反而很平静,一时除了每天都有的拥抱亲吻,不知道应该做点儿什么。

“不是罪了,”舒然笑着说:“慎哥,咱们要牵着手出去溜一圈吗?”

“不好吧?”徐慎也笑了:“国家才刚颁布的新刑法,咱就这样做,那也太高调了。”回头准上报。

“那缓两天?”舒然嘴角的笑容收不起来。

“行,缓两天。”徐慎点点头,他也一样笑得找不着北,瞬间感觉空气清新了,天儿也蓝了,到处都是自由的空气。

电话响了。

舒然未卜先知:“肯定是那帮家伙打电话来恭喜咱们。”他不用接都知道。

接起来一听果然是,这一天陆陆续续下来,他俩就光接电话了。

“请吃饭,请吃饭,请吃饭。”陈凯像复读机一样,在那边不停地囔囔着。

“你都当爸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儿?”徐慎说。

“慎哥?”陈凯看了一眼屏幕:“我打的不是舒然的电话吗?”

“我俩还分这个?”徐慎翻白眼。

“请吃饭!”陈凯管他是谁,都一样!

“怎么了?在方婕家饿着你了?”徐慎嘲笑说。

不过呢,饭还是要请的。

毕竟这是大喜事儿,不仅值得请大家吃饭,还值得放两串鞭炮。

请吃饭舒然没意见,跟大家热闹热闹嘛,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不过,徐慎这货真的去买鞭炮?

“啊,找着事儿做了,你去不去?”徐慎问。

“好傻!”舒然想想就觉得脚趾头扣地。

“不傻。”徐慎一直笑。

行吧,舒然也跟着一起去了,真的买了鞭炮,还买了不少,不过不是立即就放完,剩下的带去酒店放。

于是记者发现,国家颁布新刑法之后,舒然和徐慎立刻请亲友吃饭,还放了鞭炮庆祝!!!

实锤了,实锤了。

舒然和徐慎还在席上陪亲友们吃着饭,保镖就过来低声告诉他们,外面守了一圈记者,问他们等会儿要不要安排从后门走。

“不用,”徐慎摆摆手:“那不是做贼心虚吗?”

“是啊,就从正门走,咱什么时候走过后门。”舒然态度特别狂。

桌上大伙儿都笑了,既然现在都不犯罪了,那狂一点点又有什么所谓,这两人现在家财万贯,又不靠别人吃饭,真不被群众理解,日子还不是照过。

“哟,慎哥?”江帆注意到,徐慎手指上戴了戒指:“这么快就把戒指带上了?”

“可不,”正在夹菜的徐慎,也瞅了一眼自己的手:“当时就戴上了,舒然给我戴的。”

“感谢国家,陈森说:“国家要是再不开放,慎哥就憋坏了。”

“行了,”舒然笑起来:“桌上还有孩子呢,咱们不多提这件事儿,大家开开心心,吃好喝好就成。”

“嗐,那就不说别的了,恭喜恭喜,喝酒,”陈凯端着酒站起来,这种场合向来他最得劲:“大家一起来,恭喜舒总和徐总终于可以自由恋爱了!听着真凄凉,可怜见的。”

“话真多!”舒然笑骂,然后开心地站起来跟大家一起喝酒。

散席后,他俩让大家先走,免得被记者堵住出去的路。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俩看着办。”

“好的,放心。”

大家陆陆续续地走了,剩下舒然和徐慎坐在原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这一刻的心情,没有词语可以形容,除了轻松就是轻松,浑身都有些飘飘然的。

喝完两杯茶,徐慎笑着対舒然说:“舒然同志,你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出去了。”

“准备好了,”舒然将手交给徐慎:“徐慎同志,带我出去吧。”

他俩今天穿得花枝招展,俊到没朋友,三十出头,风华正茂,入眼皆是风流。

徐慎扣住舒然的手,唇边噙着笑意,一同春风得意地走向自由。

“新主厨做的新菜式还挺好吃的,过几天请朋友来吃。”舒然和他商量着,今天是兄弟局,还没请朋友。

“听你的。”徐慎点点头。

说话间,门口到了,门外一群记者早已期盼已久,看到他俩牵手出来的那一刻,感到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此刻来不及多想,各位的手指不停地摁动快门!

舒然和徐慎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着,让他们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发布会,这表情也太到位了,照顾了每一个机位。

“大家别挤,慢慢拍,”舒然甚至还控场:“小心摔倒,小刘你们维持一下秩序……”

他侧头対保镖说。

“徐先生,你们为什么牵着手?!”其中一名记者已经采访上了许慎。

“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徐慎先是调侃了这些常年写他们风流韵事的记者一句,才正经地回答人家的问题:“因为是伴侣。”

人群中好像有人在尖叫。

这两个人也太配合了,也是,他俩想要公开的急切都快要溢出来了。

没有颁布新刑法之前都拦不住他们,现在颁布了新刑法,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拦住他们。

“请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一名记者问出了大家心中最好奇的问题。

“14年。”这一次回答的人是舒然。

每一句都是重磅消息,炸得记者们回不过神来,这个数字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是整整14年!

“徐先生,请问报纸上的真心是你吗?!”

“是我。”

“不让舒作家开签售会的人也是你?”

“是我。”

“请问二位是谁追的谁?!”

“没有谁……追谁吧,”舒然说:“我俩是先结婚后恋爱。”

记者们心想,你俩不是男的吗?!哪来的先结婚后恋爱?!

“嗯,”徐慎说:“但准确地说是我追的他,他还没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一天三遍说喜欢他了。”

舒然推了徐慎一下,臭不要脸的,这种细节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但显然记者朋友们很喜欢他多说点,恨不得当场给他做一个详细的采访,将他们的恋爱细节通通挖出来。

“舒作家,你这样公开恋情不怕书迷失望吗?”

这是一个很尖锐,但又必须面対的问题。

舒然笑笑,握紧徐慎的手:“恋爱是我的个人取向,喜欢他我问心无愧,対于书迷,我也问心无愧,我尽力做好了我该做的事情。”

徐慎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记者拍下了他护着他的这一幕。

“我知道会有很多人唾骂我们,那又如何?”

那些唾骂的声音不是说给他们听的,最终受到影响的,只是说话的那个人自身罢了,対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今晚,舒然和徐慎被记者堵在门口,采访了很久。

最后徐慎以累了为由,结束被采访,然后护着舒然上了车,回家。

“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舒然坐在车上,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会有恶言相向。”

“怎么会呢?”徐慎捏捏他的手:“谁舍得対你恶言相向?”

舒然和各位媒体人关系一直不错。

“我只是个例,”舒然摇摇头:“我见多了前一刻还各种亲亲抱抱举高高,下一秒就翻脸的事情。”

纵然千般好,只要有一件事做错了,就立刻被人摁入深渊,接受人们各种负面情绪的反扑,人性就是如此。

幸好,他和徐慎很幸运。

不过现在这么说还为时过早,一切还得等明天报纸上街了才知道结果。

最坏也就那样了,舒然心想,大不了自己以后也学徐慎一般,低调起来。

徐慎却打定主意,最近的报纸都不看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管外界怎么评论,怎么看待,那都是那些人个人的情绪,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会不会有过激的人找麻烦,”谨慎起见,徐慎说:“要不我们出去玩儿,过阵子再回来?”

“去哪儿?”舒然说。

“找个漂亮又不需要签证的地方走走。”徐慎说。

“好啊,你最近都没放假,”舒然笑着说:“就当出去度蜜月。”

-----

作者有话要说:

慎哥:海豹鼓掌.jpg,终于有名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