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庄头只当把她唬住了,心中得意,一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不要插手管农庄的事,我每年给你五百两银子,供你一个女子花用的。”

他已经把这农庄视若囊中之物,是邵家的东西,岂容别人夺走?

给五百两他都心疼呢。

要不是看在季昀卿面上,他一分钱都不肯给。

南乔不禁乐了,举起手腕的碧玉镯,“这值二百两。”

她撩起腰间水头极好的玉佩,“这值三百两。”

她指了指发间金碧辉煌的攒珠凤钗,“这值四百两。”

她拂了拂身上没有一丝杂质的紫貂,“这价值千金。”

这些都是季夫人给她准备的,一身就值好多钱。

她一波高调炫富,让邵家人的眼睛都红了。

南乔撇了撇小嘴,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你这五百两是打发叫花子呢。”

邵庄头很生气,这些年他仗着季家主的势早就飘了,完全把自己当成富贵家老爷。

而且吧,南乔柔弱如小白花的脸太有欺骗性,总觉得她好欺负。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世道要弄死一个人很简单。”

南乔嘴角微微翘起,“你这是威胁我?啊啊,我好怕啊。”

随着一声好怕啊,她手中的鞭子挥了出去,一鞭鞭精准的打中邵庄头,邵庄头整个人都蒙逼了。

她居然一言不合就开打?她不是柔弱可欺吗?

可,她嘴上叫着好怕好怕,一脸的惊恐无助,但动作凶残无比,下手极狠,鞭鞭见血。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这都什么人呀?

邵家人想冲过来阻止,但,鞭子像是长了眼,改了方向抽向他们,一时之间惨叫声连连。

“别打了,你这是疯了吗?”

南乔受惊的一跳,手中的鞭子又抽了出去。

不一会儿,气焰嚣张的邵庄头就成了血葫芦,浑身是血。

南乔这才停了下来,震惊,不安,惶恐,又怂怂的样子,跟刚才一言不合抽人的她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么不经打?不会是打坏了吧?”

邵老大悲愤交加,“我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邵家拼死也不会放过你。”

“被威胁了,我好害怕啊。”南乔又一次举起鞭子,狠狠挥向邵老大的脸,嘴里还很抱歉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怕啊,一怕就控制不住双手。”

邵老大被抽成了大花脸:!!!她是魔鬼吗?

看呆的众人:……

邵家女又气又怕,大声吼道,“傻站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奴仆们听惯了邵家发号司令,下意识的冲向南乔。

南乔将一条鞭子舞的虎虎生威,“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回去告状,让我哥把你们都卖去挖煤矿做苦力。”

“我哥是季昀卿,你们欺负我打我骂我,就等于欺负他,不给他面子哟,邵家上面有人,你们有吗?”

一听这话,大家面面相视,都犹豫了。

为了一个庄头,得罪了季家未来的继承人值得吗?

虽然邵家在农庄一手遮天,但毕竟,他们都是季家的奴婢。

跟邵家利益相关的几人没有停下脚步,疯狂围攻南乔,但这些只是花拳绣腿,侍卫一出手就将他们打趴下了。

南乔也没有闲着,鞭子使的更麻溜了,指哪打哪,特别好用。

邵庄头被打的最惨,忍不住哀求起来,“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南乔抚着鞭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知道错了吗?”

邵庄头真怕自己被打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年纪小就是无知无畏,不会考虑什么后果,闹出人命也不稀奇。

他们若是死了,就算事后清算也来不及了,而且,也未必清算。

“知道,再也不敢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暂时忍下奇耻大辱,以待来日。

南乔一眼就看出他眼中刻骨的恨意,微微摇头。“让他签字划押。”

她扔下笔墨和一张白纸,邵庄头被打怕了,不假思索的照她的意思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抹了嘴角的血按了手印。

南乔检查了一下,随后将签名纸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把他们都绑起来。”

邵家人和刚才围攻南乔的人都被捆住了手脚,其他人都清场。

南乔带着人控制住了场面,“孙侍卫,去搜男人的身,司棋去搜女人的身。”

但凡是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了下来,还从邵庄头身上搜到了一串钥匙。

“李侍卫,司琴,你们一组去查抄库房,清点所有东西。”

邵家人闻声色变,“不可以。”

南乔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发号司令。

“孙侍卫,司棋,你们一组去查抄其他地方,重点是正房。”

孙侍卫有些不放心,“小姐,我还是留下来保护您吧。”

南乔挥舞着鞭子,笑容天真烂漫,“若有事,我会大叫一声哒。”

孙侍卫看了看她手中的鞭子,又看看被捆住手脚的人,有种莫名的喜感,“行。”

南乔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翻出荷包的牛肉粒,慢条斯理的啃着。

“乔小姐,你先把我们解开,有话好好说,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还要好好相处……”

南乔充耳不听,自顾自的吃着一会儿,又翻出一个装蜜饯的荷包,悠然自得的吃着。

她像是将外界隔开了,只活在自己世界里,手中的吃食才是最重要的。

邵家人轮流喊话,喊的嗓子都哑了,好话坏话都说尽,但南乔始终当没听到。

吃累了,她拿起一本帐本翻看,一边看,一边拿毛笔做记号,凡是有问题的都划出来。

邵家人心好累,怎么就没办法沟通呢?

不知过了多久,李侍卫组就结束了任务,一个捧着帐本,一个托着大箱子过来。

“小姐,一共查到一万五千八百二十九两银子,一百两黄金,金银珠宝若干……”

司琴拿着账本报了一长串,南乔的眼睛越来越亮,“哟,没想到有这么多钱,现在都便宜了我,我的运气真好啊。”

谁能想到区区一个庄头就捞了这么多钱呢,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真是意外之喜,谢谢季家主,谢谢邵庄头,谢谢哥哥。

“这些都是我们邵家的财产!”

南乔笑眯眯的颌首,“哦,现在是我的!”

她特别理直气壮。

邵家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这是明抢。“

南乔拿出那张签名纸,拿毛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还念了出来,“我,邵富贵,因羞辱欺负了乔南小姐,心中内疚万分,自愿将所有家财送给乔南小姐当赔礼,绝不反悔。”

她特意翻转过来,让邵家人看清楚内容,“对了,你签名了,你画押了,谢谢邵庄头这几十年来为我敛财哟。”

邵家人气的发疯,邵庄头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口血喷出来,恶魔!

邵老大捂着花脸大吼大叫,“我爹是被你强迫的。”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弱不惊风的小姑娘强迫,说出去谁信?反正我不信。”南乔既然做了,就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对了,话说回来,你们邵家干几辈子都攒不出这么多银子,哪里来的呢?当然是挖季家的墙角。”

邵庄头好气啊,“那也是季家家主该管的,轮不到你作主。”

“这庄子给了我,这里所有的东西就是我的。”南乔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来人,送他们去官府报案,就说,邵庄头侵吞主家财物。”

“不要。”邵家人都吓坏了,本就做了亏心事哪敢上公堂?上了公堂就不好说了。

南乔也不着急,有了一个新点子,“去把所有庄农都叫来,把邵家人的嘴都堵上,统统拖到外面去。”

不一会儿,孙侍卫就来禀道,“一共五十六户人家,男丁二百三十人,女子二百六十八人,都到齐了。”

南乔看着台下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庄民,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邵家是吸了这些人的血,敲骨榨髓,才有了他们的奢富生活。

南乔站在椅子上,大声说道,“我叫乔南,季家主把这个庄子给我了,以后我就是这农庄的新主人。”

现场一片哗然,要换主人了?那邵家人呢?他们怎么办呢?

“你们呢,想离开的话,允许你们带着财物离开。”南乔在心里吐槽,季家主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没有将这些人的身契给她。

这是考验呢?还是故意让她知难而退?

反正,东西到了她手里,绝无可能吐出来。

庄民们面面相视,神色紧张而又愁苦,这是不要他们了?可他们能去哪里?在庄上过的艰难,但最起码不会流离失所。

一个胆子大的开口问道,“若不想离开呢?”

南乔也需要人手,但她不想收留有异心的人,得重新梳理一遍。“可以留下,但得守我的规矩,凡事都得听我的。”

大部分都选择留下来,一小部分犹豫不决,有所顾忌的看着倒了一地的邵家人,“邵家人呢?他们也留下吗?”

“不会。”南乔微微一笑,“我欢迎大家检举邵家干的坏事,哪家说了,我就给哪家建三层小楼。”

李侍卫忍不住看了过来,她这是要彻底钉死邵家,彻底绝了邵家的后路,让邵家永远无法翻身啊。

她这是误打误撞?还是在藏拙?如果是后者,那也太可怕了吧,他得跟家主汇报……

一道清棱棱的目光扫过来,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要不,别汇报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