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是楚程在医院里对她耍流氓的画面,叶晚晚操起房间里的一只不锈钢水壶,屏住呼吸,决定如果他敢贸然闯进来,她就用水壶砸他的头。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战战兢兢的,她将门打开一条缝。

门外空空如也,门把手上却挂着一个袋子。

打开,里面是一件男款的黑t恤,外加一卷医用纱布和云南白药喷雾。

知道误会了,叶晚晚脸上火辣辣的。

真是的,问了半天,他倒是吱个声嘛。

云南白药喷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臂和大腿,疼出一头的虚汗,好在都是皮外伤,等结了痂,慢慢就好了。

说起来,从三楼跳下来,没有骨折,没有头破血流,也算万幸。

当然,主要是楚程的车替她做了缓冲。

不然,如果她真瘸了,残了,再逃不出小镇,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的伤,很是狼狈。

细嫩的手指轻轻抚过左肩,那里有个心形的小伤疤,是前两年她在暑假参加荒野求生活动时,被蛇咬伤留下的。

说起来当时也是惊险,还好,后来被穿著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的特种兵哥哥给救了,还帮她吸了肩上的蛇毒,不然,叶晚晚早就挂了。

兵哥哥的袖章上印着36号,让她印象深刻。她还给他取了个代号,36号哥哥,她的学号是16,加在一起,正好52。.c0m

52.0

看吧,不止她的伤疤是心形的,就连她的幸运数字都是爱你的形状。

叶晚晚叹了口气,把那件黑t恤套在了身上。

t恤又宽又大,跟裙子似的,都能盖住屁股。

揪着领子闻了闻,没什么异味,倒有股太阳晒过的味道。

她又把水盆里的衣服给洗了,平生第一次洗衣服,累的她手都酸了。

问了客扫阿姨,叶晚晚把衣服搭在了后院的横在空中的铁丝上,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她又拧了两下,仍有些无可奈何。

“这就你洗的衣服?”

身后,又传来男人粗粝的声音,叶晚晚回头,楚程已经黑着脸来到跟前,抓过她湿哒哒的裙子,三拧两拧,又啪的一声甩上去。

“这么湿,三天也干不了,还是你打算一直光着?”

目光又落在旁边白色的,有着海绵垫子的小背心上,同样在湿哒哒的往下滴水,都让她洗变了形。

真他么无语……

楚程又看了一眼,只觉浑身燥热,转身就走,却被叶晚晚怯生生叫住。

“程哥,你这里有没有房子出租?”

“没有!”

“可是那位阿姨说,你还做群租房的生意。后面那栋小楼就是你的!”

叶晚晚指着民宿后面的那栋灰扑扑的民房,那边的地理位置不如这边,所以,楚程把它做成群租房,租给附近的打工人员,一个月租金只要五百块,比这一天五十的民宿便宜多了。

这些,都是刚才叶晚晚跟那位打扫卫生的陈阿姨打听的。

楚程眯眸,痞里痞气的扫了她一眼。

她这是打算赖上他了?短短时间就打听的清清楚楚,真有她的!

“你要有钱租房子,就把欠我的钱先还了。”

“我租了房子,肯定会还钱的。反正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怕我跑了?再不然,我可以给你打工……”

楚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张兴旺到处找你,你当我是冤大头?明天就搬走,别给老子惹麻烦!”

下了最后通牒,叶晚晚呆在原地,又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怎么这么凶啊,又不给不给他钱!

可是钱……

她目前还真没有,过了今晚,明天的着落还不知道在哪里。

十八岁之前的叶晚晚,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被她的养父养母悉心呵护着,十八年吃过所有苦头,都不及这一天多。

一想到那个没有人性的父亲,毫无指望的家庭,还有那个又老又肥,想把她占为已有的臭男人,叶晚晚鼻子直发酸。

她绝不会妥协的!

可现在,不向现实妥协,如同她的命运一样,就像一个充满讽味的口号,想要再回到从前,实在太难了。

……

楼下已经准备开饭了,许杰才在餐桌前坐定,就迫不及待的跟楚程分享他打听到的八卦。

“听说,她养父养母家可有钱了。不过,人家找到亲生女儿,就把她赶了出来。要说这有钱人的心也够狠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呢,就算再多养一个又怎么样!”

陈阿姨:“你这话说的,人家亲生父母也需要女儿呀。”

许杰:“狗屁,她那个爸就是个赌棍,卖女儿还差不多!哎,她也挺可怜的……”

桌子下面,楚程突然踢了他一脚,许杰抬头,就见叶晚晚低着头,身上穿着件宽大的t恤,一言不发的从楼上下来。

t恤太大了,穿在她身上直晃**,更显得里面那具身体纤细苗条,像棵孱弱的小树苗似的,一双光着的腿,又细又直。

叶晚晚想借手机打个电话,才出房门,就闻到楼下传来带着满满锅气的菜香,从昨晚饿到现在的她不禁吞了下口水。

“饿了吧?快过来一起吃饭!”许杰热情的向叶晚晚发出邀请。

她看一眼餐桌旁那个凶巴巴的男人,没敢应声。

楚程低头,大口往嘴里扒拉着饭菜,痞笑:“你别瞎好心了,人家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哪吃得惯咱们这粗茶淡饭?”

本来叶晚晚确实不好意思吃,可被他这话一激,赌气似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