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王带着圣旨、玉腰带以及一盒红豆酥回到了家里。

云尧看到凛王回来,委屈万分的上前:“伯伯,您回来了。”

凛王现在看见云尧便有几分生气。

他教训道:“那名使者是刺史派来,你在他面前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语,难道就不怕这些话语传到圣上耳中?”

云尧道:“伯伯在凛州一手遮天,朝廷肯定忌惮您的势力,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怪罪您呢?”

凛王板着一张脸道:“李康安,你分别派人把王妃和七公子请过来。”

李康安应了一声:“是。”

云尧愣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凛王绝对不会说“请”王妃和七公子过来,而是直接说“把他俩叫过来”。

不知道这次去刺史那边,凛王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云尧小心翼翼的道:“伯伯,您刚刚去接圣旨,圣上有什么吩咐?”

凛王依旧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他看了云尧一眼:“本王这些年太惯着你了,以后如果再有重要的使者到府上来,你谨言慎行,少说一些话。”

云尧羞愧的低下了头:“侄儿给伯伯惹祸了,都是侄儿的父亲去世得早,这些年来无人管教,说话做事上不得台面,不能和几个哥哥相提并论。”

一听到云尧提起他的父亲,凛王的怒火少了几分。

王妃的住处距离凛王的住处更近一些,她来得比云缓更早。

王妃年轻时是绝色大美人,当年很受凛王喜爱。这两年凛王新纳的小妾比云缓的年龄都小,王妃慢慢就失宠了。

平时凛王很少让人请她过来,今天突然让李康安传话,王妃心头一惊,还以为云缓闯了什么大祸需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她来不及梳妆打扮,穿着一身素色衣衫便匆匆过来了。

云尧讥讽的看了云缓一眼。

整个凛王府,云尧第二讨厌的人是云缓,第一讨厌的便是王妃。

如果不是王妃从中作梗,只怕云尧早就搬到了凛王府来住。

云尧对王妃行了一礼:“侄儿见过伯母。”

王妃看到云尧便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尧儿,你偶尔才来一次,不用行礼了。”

云尧笑道:“伯母来见伯伯怎么也不梳妆打扮?您穿得这么素净,面上不施粉黛,恐怕不合礼数。”

凛王的审美便是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即便王妃素着一张脸也很好看,这样过来未免有些怠慢凛王。

云尧本来等着凛王训斥王妃,没想到凛王浓眉一皱,居然呵斥起了自己:“闭嘴!王妃是你的伯母,整个王府的当家主母,岂有你多嘴多舌评判的道理?”

云尧脸色一白:“是侄儿越矩了。”

王妃没有看到云缓和云广陵在这里,心已经放回去了一半。

现在听到凛王这番话,她微微一笑:“呦,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妾身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王爷责怪您的好侄儿。”

凛王道:“王妃,京城来了一道圣旨,你听旨吧。”

王妃这辈子都没有和皇宫的人产生来往,听说圣旨是给自己的,她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跪在了凛王面前。

云尧听说接听圣旨的时候,就要当成皇帝在场,所有人都得跪下来,他也赶紧跪在了王妃的身后。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凛王妃楚氏,坤仪毓秀,淑德含章,今特嘉封尔为镇国夫人,封地芷县,嘉尔冠荣,永锡天宠,钦此。”

王妃愣在了原地,直到凛王将圣旨放在她的手中,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圣旨上的内容。

麒朝百年来从来没有再加封某个王妃为镇国夫人,赏赐封地更是前所未闻。

云尧对麒朝过往了解得不够清楚,所以乍听之下就是感觉朝廷给凛王妃加封了一个镇国夫人的头衔,又赏赐了一个小小的县给她。

凛州的小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点土地在云尧眼中少得可怜。

王妃站了起来,即便是她,也不明白皇帝的具体意图。

难道她的父亲兄长立功了?

不对,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文官,能立什么太大的功勋?

这个封赏对凛王妃来说实在太大了,就像路上走着走着捡到了一袋金子,凛王妃觉着自己在做梦,这等好事绝对不可能降临到她的头上。

凛王妃道:“王爷,陛下这道圣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凛王请凛王妃坐了下来:“刺史说陛下最近看重楚家,所以给王妃封赏。”

凛王妃觉得这绝对不可能。

她嫁到了凛王府几十年,对朝廷而言她早就不是楚家的人,而是凛王府的人。

楚家现在还有未出嫁的嫡女,也便是凛王妃的侄女儿,就算要封也是封她们才对。

这种情况实在罕见。

既然有了这道圣旨和封地,凛王妃的地位便不同以往。她相当于是有皇帝撑腰的人,这种待遇和皇室的公主不相上下。

这个时候,云缓亦从他的住处过来了。

他本以为云尧又在凛王面前讲了自己的什么坏话,一进门却看见王妃和凛王同坐在上面。

云缓一撩衣摆跪下来行礼:“儿臣拜见父王、母后。”

王妃看见云缓后心情变好,笑眯眯的道:“缓缓,你起来吧,穿这么薄跪着不舒服,以后见到父王和母后不用下跪了。”

凛王冷着脸点点头:“听你母妃的。”

云缓头一次看到王妃抢在凛王前面讲话,他摸不清当下的状况:“谢母妃、父王。”

凛王道:“今天陛下来了圣旨,封你母妃为镇国夫人,另外,陛下赏赐你一盒红豆酥,一条白玉带。”

李康安将这两样东西呈到云缓面前。

云缓接了过来。

赐他一条白玉带他倒是理解,皇帝赏赐东西不就是会赏赐什么绫罗绸缎珠宝玉石之类的么?

可这红豆酥又是什么意思?从京城到凛州,再新鲜的红豆酥都要变质了吧?

紧接着云缓看到了盒子上的“胡春园”三个字。

如果云缓没有记错,这家铺子似乎是凛州城的铺子?

难道皇帝赏赐他一盒红豆酥,又怕红豆酥坏掉,特意让人到了地方再买么?

王妃上前道:“缓缓,我们回去吧,晚了再有厚颜无耻的人和你抢东西,有些人眼皮子浅,随随便便一块玉佩都要抢你的。”

云缓点了点头:“好。”

云尧知道王妃在阴阳怪气自己,他都快气炸了,转头一看凛王,凛王居然丝毫没有反应,似乎默许了王妃的所作所为。

出去之后,听过凛王妃解释一番,云缓终于明白过来了:“母妃,您以后在府上的地位和父王一样了?”

凛王妃点点头。

云缓道:“那我可不可以要一个人来我的院子里当差?”

凛王妃思考片刻:“你院子里有什么差事空着?”

云缓想了一下,自己院子里的下人挺多的,暂时没有什么差事空出来。

“缺个给我暖床的人。”云缓觉着他和连锋一起睡觉挺舒服的,连锋晚上还会给他盖被子,这样云缓再也不会风寒感冒了,“母妃您放心,他是个男人。”

凛王妃从小在江南长大。

江南富裕民风开放,她从小到大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知道。

男人在她看来比女人还危险。

云缓不会对别人做什么。可云缓生得这么好,防不住别人想对他做什么。

凛王妃是不反对云缓喜欢乱七八糟的,她就担心凛王知道后打断云缓的腿。

她瞥了云缓一眼:“不可能。回去吃你的红豆酥,日落之前抄一遍《道德经》送我院中。”

云缓:“……”

说好的对他这个儿子有求必应呢?他只是要人暖床,又不是要个通房,为什么不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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