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热,心里燥热,身上也在发烫,胸前的衣服布料很快被汗水浸湿,描摹出里面的肌肉轮廓,向远之痛苦地闭着眼,张着嘴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他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在颤栗。

龙舌兰的味道一点点蔓延开来,越来越汹涌,最终占满整个房间,向远之把许执晖的衣服狠狠摁在胸口,低头死命闻着,然而衣服放了这么久,早就没有了许执晖身上的味道。

“哥……”向远之红着眼睛爬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香水,他对着鼻子喷了几下,却只能隐隐约约闻到一点,很快就埋没在他浓烈的信息素之中。

向远之努力地想要把信息素收回来,却无能为力,反而越来越多,他烦躁地抓乱了头发,喉咙中溢出了几声低吼,像是发了情的猛兽,得不到爱人的安抚,无助又崩溃。

仅剩的一点香水被他倒在衣服上,手在抖,瓶盖拧了半天才终于打开,向远之抱着衣服,本就不是什么浓香,此刻在他的信息素笼罩下,更是散发不出一点味道。

向远之快要发疯,他在原地转着圈,空了的香水瓶在空中倒了倒,一滴也没有了,向远之猛的把他砸在墙上,瓶身炸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清脆的声响好像击溃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床头柜上的东西无一幸免全都遭了殃,向远之将他们扫到地上,他人也跟着跌坐下去,两只手狠狠抠着床单,修剪整齐的指甲竟然抓坏了高级定制的布料。

向远之抓过许执晖的衣服蒙在脸上,汗水顺着脖颈留下来,刺痛了皮肤,额头上流下来的滑进眼睛,向远之狠狠眨了眨,本就猩红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如果有人此刻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一定会觉得脊背发麻。

叶徐在睡梦中闻到了向远之的信息素味,他迷糊着闻了闻,一下子就清醒了,穿个**就跳下了床,门一打开,龙舌兰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和向远之的房间隔着一个客厅,若是平时,向远之才不会释放这么浓的信息素。

他一激灵,一秒就意识到这是向远之易感期到了。

顶级Alpha的信息素瞬间让他腿软,叶徐撑了一下墙面,用力敲了两下向远之的卧室门,“远哥!远哥!你还好吗?”

向远之愣了一下才回了一句,第一次开口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清了清干哑的嗓子,重新开口,“还好。”

声音很小,他估计叶徐根本听不清楚,但也没耐心再说第二遍,听着门外咣咣两声,他皱着眉头,用力吼道:“别进来!”

叶徐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愣,停下想要再次踹上去的脚,“远哥,你有事儿叫我,你别……别自残。”

向远之看着手心上正在渗血的伤口,没有再答话。

香水瓶摔碎了,他又想起来那是许执晖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伸手去捡,却不小心按在了碎玻璃上。

烦躁和焦虑让他有了用疼痛去转移的想法,玻璃片被摁得更深,皮肉被割裂,渗出更多的血,向远之咬着牙,疼得打了个哆嗦。

疼痛换来了短暂的清醒,他一点点将碎玻璃挑出来,血顺着手腕流到地上,弄脏了白花花的地毯,血迹逐渐晕开,向远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觉得有点刺眼。

许执晖的衣服也被他弄脏了,向远之有些慌乱地看着,用另外一只手去擦,然而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蹭上了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还越擦越脏,向远之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撕了床单给自己粗糙地包扎着,一点血都看不见的时候才去抱许执晖的衣服。

他蜷在床角,欲望充斥全身,想要见到许执晖的欲望攀至顶峰,向远之眼眶通红地翻着两个人的照片,“哥……”

他绝望地叫着许执晖的名字,Alpha的易感期会暴躁会易怒,也会比平时更脆弱,向远之被自己的信息素环绕,满脑子都是他想见许执晖。

叶徐不安地守在门口,他听不到任何一点向远之的声音,只能闻到龙舌兰的气味越来越浓,竟然一点也没有减弱的意思。

叶徐从站着到蹲着,从蹲着到坐着,向远之的信息素他也有些扛不住。

他打电话把朋友叫过来,又敲了两下门,这一次向远之没有再回应。

叶徐越来越心慌,然而他自己也被信息素压得站不起来,一直到徐施霖最早赶过来,韩未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就停在了门口,不敢再上前。

趁着徐施霖还没有被影响,叶徐坐在地上跟他说,“能不能把门踹开,这个信息素我感觉远哥比去年还严重。”

徐施霖绷着脸,向远之的门太结实,他又踹又撞几分钟才弄开。

向远之其他朋友也都赶到了,房间里一片狼藉,东西散落地到处都是,叶徐一眼看见地上的血,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信息素钻进去,向远之埋在许执晖的衣服里,面色发白,额头还在不停渗汗,他睁着眼睛,眼神却是空洞的,好像看不见周围的人一样。

徐施霖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流了太多血的缘故,向远之缩在被子里,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上下从燥热变得发冷,他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看不见听不见,好像进入了一个很模糊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影,只在中间撕开一道裂缝,有一束光照进来,他看见了许执晖。

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叫着“哥”。

他说“哥我知道错了。”

他说“哥你回来吧我会好好爱你。”

他说“哥原谅我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行人听着他的喃喃自语,以往的易感期,向远之的情绪始终处于一个爆发的临界点,会暴躁,会怒吼,会摔东西,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反倒不让大家这么担心,毕竟和往常都是一样的。

他现在这幅样子才最让人慌乱。

“能不能叫许执晖过来。”

徐施霖看不下去,向叶徐提议,叶徐想起上一次在医院许执晖干脆的拒绝,料想就算打一通电话他也不一定会来。

可是向远之这样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万一许执晖来了呢?也许会有一点帮助。

“我试试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但是许执晖还是接通了,他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以免有客户深更半夜心血**想要加急拍照。

叶徐听着他带着困意的声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沉默半晌,许执晖看着电话号码,不确定地问:“是叶徐吗?”

“许哥是我,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许执晖从**坐起来,“怎么了?你说。”

“远哥易感期,他易感期一直反应很强烈,他在叫你的名字,你过来看看他吧。”

许执晖揉了揉太阳穴,“他跟我说过他易感期没事,挺挺就过去了。”

叶徐一个头两个大,“他骗你的吧,他易感期真的……非常痛苦。”叶徐斟酌着措辞,觉得痛苦都已经不够形容了。

许执晖抿着唇,“让他打抑制剂吧,不是可以打抑制剂吗?”

“他对抑制剂免疫,许哥,算我求你,你来看看他,我去接你。”

“叶徐我……”

“许哥,我不是道德绑架,但是远哥现在这个样子……他一直抱着你的衣服,手也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他现在……许哥,你就来看看他,一眼就行。”叶徐语无伦次地说着。

“给他找一个Omega,他不是有很多情人吗?”

“许哥。”叶徐急得快要哭了,“他和你分开之后就没有过别人了。”

许执晖不知道回什么了,沉默数秒之后,叶徐无奈地说,“抱歉许哥,这么晚打扰你了。”

许执晖攥紧拳头,在叶徐挂断之前叫住了他,叶徐不像在说假话,这种事情很显然也不适合当作借口,他叹了口气,“那你来接我吧。”

向远之的情况比他想得要惨的多,许执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向远之的信息素已经释放到一个相当浓的程度,连他也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脖颈一样,一时之间觉得无法呼吸。

周围人适时地退了出去,向远之空洞洞地看着他,好半天眼神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用手撑着床支起来,压到手心的伤口疼到咧嘴,许执晖看了一眼,没有多问。

“向远之。”他叫向远之的名字。

“哥……是你吗。”

向远之伸手想要碰碰许执晖,被许执晖轻巧躲开。

抬起的手又落下来,即便如此,许执晖站在这里,他就好像好受得多了。

“叶徐叫我过来的。”

向远之开口解释,“不是我让的,我不知道,我……”

他嘴唇发白,许执晖盯着他双唇一开一合,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来看看你,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

“我……哥,能不能抱抱我。”

“一下就好。”

向远之伸出一根手指,手心缠的乱七八糟的,其他手指缩不回来,手指以一个奇怪的手势伸着,许执晖看着他,又一次叹了口气,他张开手环住向远之的肩膀,不像恋人也不似朋友,明明是拥抱却过分生疏。

向远之小心抱着他,下意识地想得到更多,他探着身子想要去碰许执晖的嘴唇。

许执晖却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脸上表情淡漠,“你说的抱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合适。”

作者有话说:

小许:别以为你易感期我就能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