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如果殷振林活着,殷氏最高代表人的位置就不会有人代替,倘若他死了呢?

当殷振林再次从抢救室出来时已是凌晨。

李安可工作上疲劳了一天早就忍不住犯困,坐在椅子上时而闭眼时而强迫自己睁眼支撑下去,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耳边传来男人宠溺的声音。

“爸妈,时间不早了,小可有点困了,我们就先回去明天来陪爷爷。”说话间,殷啸天的手有下没下的轻抚在李安可的脑袋上,动作轻柔缓慢,好似在对待一只犯困的猫。他刚才是一直在注意自己吗?发现她困了所以才提出要回去?

李安可心头一热,抬头看去,男人温柔和煦,眼里都似带着春日般的暖阳,恍惚发觉,他还是三年里的那个他,没有改变。

“好,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就早点回去睡吧。”殷啸天点了头,伸手牵着李安可的手离开。

她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落在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掌上,心头涌起阵阵甜意。

不知道是见殷啸天今天对自己态度好,还是心心念念想着那件事,总之李安可说出了口:“今天我同事给我看了她要去度蜜月的攻略,既浪漫又漂亮,我也想去~”

一秒,两秒,三秒……车厢内持续安静,狭窄的空间里几乎都有她的余音,静谧的夜,仿佛只是为了凸显无人作答的清冷。如果不是车子还在行驶,奈浅浅真怀疑身旁是否有人。

她用余光看了眼殷啸天的侧颜,他无动于衷,只是认真在开车,好像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李安可尴尬的红了红脸,转头注视他,提议道:“啸天,我们也去度蜜月好不好?”

她一直等着他开口提议度蜜月的事情,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说了。殷啸天没看向她,只是冷冷回复:“现在没时间,这事以后再说。”

他冷冽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果断决绝,仿佛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另他思考的价值。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殷绍寒才侧眸看她,奈浅浅委屈的咬着下唇,眼里蕴满失落,模样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

这样的她看得殷啸天不由烦躁,用着半是责怪的语气道:“爷爷现在还在医院,公司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处理,你怎么还有心思想去度蜜月?老婆,别那么不懂事。”

李安可被说得涨红了脸,低着头不吱声。殷啸天说得不无道理,爷爷现在还在医院,如果现在去度蜜月未免显得太不孝。怪只怪她提错了时间。车子驶入殷家大宅,李安可打开车门下

车。

殷啸天却是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只是用着平静淡漠的口吻道:“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今晚我不回去了。”话音刚落,不待李安可表态,他的车就消失在夜里。李安可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

都那么晚了公司有什么重要事情急着处理?从殷啸天在医院和出院开始就判若两人,她是真的越来越不懂他了!

踏入殷家大门,屋里漆黑一片,佣人们都去医院照顾老爷子了,所以今晚只有她一个人独守整座空荡荡的宅院。

李安可摸黑往楼梯上走去,头顶上忽而传来男人妖治戏谑的声音“嫂子,可回来了。”

他的口吻好似对心仪的猎物等待已久。

李安可吓了一跳,原以为家里没人在,佣人们都去医院照顾老爷子了,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着实把她吓得站在原地不动。如果不是那声嫂子,李安可真要把他当成小偷了。

李安可站在楼梯口,借着月光向上看,殷啸腾身穿黑色睡袍,近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左手搁置在楼梯的金色雕花扶手上,月光刚好照射在他另一只手拿血红色**的水晶杯上。

他全身散发着一种暗夜里撒旦出没的气息,使李安可得一时顿在原地不敢靠近。

“小叔,你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应该住自己家吗?怎么穿着身睡袍到她家来了?头顶上传来男人冷嗤的声音,像在笑话她的不知情。

“我哥没有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和你们住在一起。”尽管他语气沉敛,却还是无法阻挡话里宣告的气势,他两指夹着水晶杯杯底,轻饮了口血色**,在夜里分分毫毫都泄露出邪肆般的得意。可这样的他,却莫名给人另一种压迫感。

本才走上阶梯没几步的李安可,在知道往后都要和这个男人同处一屋檐下,脚步不由变得沉重。

再抬脚时,一不小心被阶梯绊倒,整个人倏尔往前冲去,下意识,她伸手抓住了殷啸腾胸前部位的睡袍,好让自己不摔下楼梯。

原以为这男人会扶她一把,谁知道殷啸腾竟无动于衷,任由她绊倒后,头部冲撞进他怀里。

一股红酒的酒香味扑鼻而来,男人坚实的胸膛竟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曾经在这个怀抱里逗留过。他的体温,他的气息,都像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个模糊身影。

李安可浮躁的甩了甩头,他分明是自己小叔,怎么可能觉得小叔的怀抱熟悉呢!殷啸腾看着怀里的女人始终未动,戏谑的语气再次

响起,“嫂子,你好热情!”

这男人的嗓音很独特,无论说什么都带着股坏坏的痞气,听起来让人联想到暗夜里盛开的黑玫瑰,妖娆邪恶。

即便没开灯,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离得有多近。他温热的呼吸都似乎在摩擦她的耳畔。经他一提醒,李安可连忙松开抓在他睡袍上的手,涨红着脸退离他身体。

殷啸腾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李安可,腾出只手将敞开了半截的睡袍拉回原位,遮起因她拉扯而露在外面的那片胸膛。

“时间不早了,小叔早点睡吧!”说完,李安可就急忙溜走闪人。走时的模样像是身后有条饿狼要把她吃了似的。想到未来每天都要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眉宇不由打结。一夜无梦,第二天李安可还躺在床上就被电话铃吵醒。

“喂?”

“小可,去啸腾房里把电话给他。”

电话是殷母打来的,李安可应声后就拿着电话起身。

殷家大宅很大,原本她并不知道殷啸腾住哪间房,但在昨晚回房时,留意到对面那间一直没人住的卧室门和灯都开着,才知道原来那是殷啸腾的房间。

“咚咚咚——”

李安可站在他门口敲门,询问:“小叔,你醒了吗?”连续两三回,都没有人回应。李安可试了试门把,发现门没锁,便径直走了进去。反正她只是把电话交给他就走,这男人应该不会计较她擅自闯入吧?

踏入卧室,李安可才讶异这男人竟然还用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墙壁?

再看半开的粉色衣橱,里面却排放着满满的黑色西服、黑色领带,黑色衬衫,这怪异的颜色搭配,形同两人。李安可再走几步,便发现粉色的床上躺着两个人。

殷啸腾**上半身躺在床上,腰间只一条夏季的空调被盖着,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在不明不暗的房间里显得他格外性感,光线洒在他隆起的肌肉上充满了男人的野性美。

这样的他与房里的粉色色调格格不入,他就该属于神秘的黑,沾满野性、妖治。

而他臂弯里正怀抱着两岁大的女娃,因为是夏季,久久也是全身光着,只穿了条粉色小裤裤,脑袋紧贴在男人颈项,肉肉的身体蜷缩在他的身体里。

此的殷啸腾看上去就像抱着洋娃娃在睡觉一样。画面温馨、有爱。李安可这才明白房里的粉色是殷漠廷迁就久久才设计的。

看来外人说,能让殷啸腾用生命在宠的人,非他女儿莫属,这些小细节就可以体现并不夸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