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阿姨再没有刻意关注也发现了秦先生与步先生之间的异样,自从步天被抓回来之后,秦筠风也不再避讳,直接把两人的关系摆在小岚阿姨的面前,他作为雇主,自然不怕阿姨乱说什么。

步天每天只能躺在**,秦筠风不在的时候都是小岚阿姨照顾他的生活。

小岚阿姨看向墙上的时间,十二点了,该给步先生送饭了。

经历步天逃跑之后,小岚阿姨十分警惕,只要她在屋,就会把门从内反锁住。

她端着饭菜,在门外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自作主张把门打开了。

“步先生,该吃饭了,您醒了吗?”

“嗯……”屋里传来一声轻哼,小岚阿姨舒了一口气,把饭菜放在主卧外面的桌子上,再往里走,被眼前一幕吓到了。

原本应该整洁的大**,衣服乱七八糟丢在地上,灰白色的床单上各种痕迹交织在一起,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步天姿势怪异地躺在**,除了隐匿部位被被子盖住,露出来的部分无一不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脖颈处清楚的牙印,胳膊上不规则青紫的瘢痕,胸膛上半处还有各种暴虐的红血丝,甚至右腿上的石膏都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步天脑子还不太清楚,他只记得昨天自己与秦筠风之间很不愉快,导致秦筠风对他大打出手,皮肉之苦当然免不了。

小岚阿姨放下放菜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鹅绒被,盖在步天**的身体部位。

感受到冰凉的质感,步天勉强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道,“抱歉,让你看到这么不好的景象。”

即便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么恶心的的场景,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自己把这里处理干净。

小岚阿姨都是把步天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她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可怜,竟然被虐待到这个地步,她甚至愧疚,如果那时步天逃跑的时候她不打电话通知秦先生,步天就不会被抓回来了。

步天看着小岚阿姨的表情,大概猜出来她想的什么,“阿姨,就算你不通知他,他也会找到我的,他在我戴的项链里装了定位器。”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安慰她,小岚阿姨忍不住落泪,“步先生,我之前错怪您了。”

步天摇摇头,阿姨也只是遵守秦筠风的命令照顾他,没有谁欠谁之说。

“秦先生,我以为他很爱您,怎么会对您做出这种事。”

步天冷淡说道,“他做什么事都不足以为奇。”

说完,步天小心挪动着身子,用新被子盖住自己,卷好被子侧睡着。

小岚阿姨顺势将脏被子从**换下来。

“步先生,您吃饭吧,秦先生吩咐您,让您好好注意身体。”

“我不想吃,您端走吧。”

步天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但他感觉一点都不觉得饿,反而是闻到了油腻的饭菜觉得有些恶心。

“步先生,您这身子都这样了,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小岚阿姨劝说道。

被子里面仍旧黏黏的,步天的身体里还保留着秦筠风的子孙后代,秦筠风很少做保护措施,生气的时候更不会帮他事后清理,黏糊糊的感觉让步天很厌恶。

“我想洗澡。”

步天闷声说道。

“这……”小岚阿姨犯难了,她虽说四五十岁的人了,也不能给一个成年男人洗澡。

“我去给秦先生打电话,让他给你洗。”

步天没有再吭声,似乎是默认她的选择。

作为当事人的秦筠风,此刻正在秦氏集团巡视下属业务,见到阿姨打电话来,他摆手示意暂停,独自走到落地窗前接了电话。

“什么事?”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输过去。

“步先生说他想洗澡。”

秦筠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昨天晚上他对步天提起要请仇岩哲帮他做心理治疗的事,步天丝毫不领情,甚至骂出了蛇鼠一窝的话,他没忍住,就下手重了些,今天早上赶着上班见人还在睡着就没处理,现在打电话说要洗澡算怎么回事。

巡视工作够让他烦心的了,现在步天又提出这种要求,难不成是想趁机见其他的男人!

秦筠风冷漠地说了一句,“不许他洗澡,等我晚上回去给他洗。”

小岚阿姨冒着风险多说了一句,“可步先生他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忍着,谁天天舒服,他想男人想疯了是吧,巴不得上赶着让别的男人见他赤身裸/体?”

话说的很难听,小岚阿姨不敢反驳,只能挂了电话。

她当着步天的面打的电话,对话十有八九传到了步天的耳朵里,她看着步天,摇摇头。

步天将自己紧紧塞在被子里,早该是这样的,他何必让阿姨打呢,秦筠风就是这么一个霸道的人,宁愿让他难受,也不愿意让其他人见到他的身体。

“阿姨,谢谢你了。”

小岚阿姨很是愧疚,她一个女人也没办法把步天弄到浴室去。

思考半天,她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步先生,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要不让我儿子背你进去,然后你洗完了再让他把你背出去。”

步天想都没想,直接否认了这个决定,“阿姨,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用趟这趟浑水,我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会。”

小岚阿姨叹了口气,只能端着冰凉的饭菜退到了门外。

她觉得步先生太可怜了,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秦先生明明也是爱步先生的,两个人怎么能把感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卧室又安静了下来,步天绝望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现在应该是春天了,可自己被困在这个房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知道白瑜怎么样了,白家情况还好吗,这辈子他是永远还不清欠白瑜的债了。

此刻白家。

一位男人耷拉着脑袋,弓着身子跪在地上,从背影看过去有些颓败之感。

而沙发上,一个年纪大的男人正襟危坐,面相带着几分严厉。

“从小,我以为你是一个听话之人,对你的管教不多,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说罢,他直接拿起一旁的木棍敲打在男人的身上。

白瑜始终低着头,就连被打都没有任何反抗,疼痛让他身子更加弯曲。

“你跟秦氏到底有什么恩怨,何必上赶着招惹他们,我们家本就刚起步,那种人家是你能惹的起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白父讽刺着自己的儿子,“我从来都把你当接班人培养,可你一直不争气,公司的事不上心罢了,还净惹事,现在公司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挽救?”

“爸,这事都怪秦筠风,如果他没做那些事,我也不会爆料出来。”

白瑜为自己狡辩道,从始至终他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这一切都是秦筠风搞出来的,他是添油加醋了一些,可那些事是真真切切发生在步天身上的。

“混账,你现在还认不清局势!那个跟秦筠风厮混的男人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你竟然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爸,整件事跟他没关系。”

白瑜不敢再扯上步天,如果让家里人知道步天的存在,两个人都会受到牵连。

“我看你也是被那个男狐狸精迷了眼睛,一心扎进感情里,连公司都不放在眼里。

你不要忘了,眼前这一切都是白家给你的,你要是投胎在穷苦人家,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开着那么好的车?”白父把白瑜批的体无完肤,丝毫没留面子,而接近三十岁的白瑜却无力反驳。

白父继续说道,“公司最近很不稳定,股票行情也不好,我看你这总经理的位置还是别做了。”

白瑜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年纪轻轻接任了白家,坐上了最高的位置,这让他在白家旁支同辈面前极有面子,现在被收回权力,再次碰到那些人,不知道怎么被阴阳怪气。

他忍气道歉道,“爸,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之后会注意的,没有下次了。”

儿子服了软,白父脸色才好了起来,说话也变得柔和,“现在公司情况不好,我回公司整顿一下,等公司恢复元气你再来管理,我就你一个儿子,自然会把公司交给你,只是你也要争气,不要让那些元老看不起你。”

“我知道了。”

白瑜明白离开白家他什么都不是。

“还有一件事,让你妈给你说吧。”

白父说完便离开了。

白母看儿子这个样子有些心疼,等白父彻底走远之后,她把儿子扶起来,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这件事,是你爸做主的,妈说了也没用。”

“妈,到底是什么?”

白母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白瑜看。

照片上一个女人戴着遮阳帽,穿着波西米亚风的长裙,半躺在沙滩上。

墨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很美丽。

白瑜似乎猜到了什么意思,他把手机还回去,直白拒绝道,“妈,我说了,暂时不结婚。”

白母也知道儿子肯定是有心上人,可白家的处境不允许他这么任性。

“儿子,这是钟家的钟艺思,上次你见过的万佳佳是她的表姐。

万佳佳回家之后,把你的照片给钟艺思看,钟艺思一眼就相中你。

钟家那种人家,暂时放在以前,我跟你爸是看不上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家愿意出一大笔钱帮助我们家渡过难关。

现在我们家股价什么样,你也看到了。

以前那些关系好的世家,一看是秦筠风,都不愿意帮忙,只有钟家,他们愿意帮一把。

儿子,我看这姑娘也不错,而且她对你一见钟情,娶回来她对你必定不错,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白瑜道,“非要这样吗,一定要牺牲我的幸福为白家铺路?”

白母无奈道,“可眼下这情况,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难不成你要看着我们家破产,儿子,有时候是需要妥协的。”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犯下蠢事,也不会让白家陷入危险处境,他不能看着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父母在晚年跟着自己受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瑜似乎学会对自己的命运妥协,甚至有些悲壮,至少他实实在在为步天做过一件事。

“妈,我知道了,结婚的事你们安排吧。”

白母听到儿子的答允,赶紧联系钟家谈论两家联姻的事。

白瑜看着这富丽堂皇的房子,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维持自己的奢侈生活走上联姻的路,曾经他最不耻的事,如今却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