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车时间到了,车门关闭,司机提醒车上的人扣上安全带,步天从座椅下面扯出安全带系上。

车子正在转弯,缓缓向出站口行驶。

步天不知道的是,从他进检票口的那一刻,秦筠风一直在候车室后面偷过窗户看着他,直到他上车,秦筠风还在那里站着。

“秦总,车子要出发了,要不要去拦。”

秦筠风自然知道在车站拦人最方便,但他想起一个好玩的方法,他要给步天逃走的希望,再把他抓回来。

“去找人,在上高速前把车拦住。”

秦筠风吩咐道。

大巴车在城区行驶的时候,步天心里依旧忐忑,车子在转弯的时候他会掀开一点窗帘往外看,生怕在下个路口看到秦筠风的车子。

好在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异常,步天心存侥幸,万一他逃跑成功了呢。

秦筠风就算是再有权有势,也不能面面俱到。

“大家都坐好,等下就上高速了,别离开自己的座位。”

司机提醒道。

步天安稳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不远处高速收费站的牌子,他终于能离开这座城市了。

还没到收费站,车子被拦住,步天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往下看,看到是几个无关人员做检查。

其中一个人敲车门,司机打开了门,“大哥,怎么回事?”

“我们在做安全检查。”

司机纳闷,也没人提前告诉他上高速前还要检查啊,他赶紧说道,“我们车上没超载,不信您上去看一眼。”

那人上车,顺着过道往后走,边走边扫视,步天将脸斜向窗外,故意躲避视线,可他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他收回视线往车内看,刚好对上那人的眼睛。

步天心中咯噔一声,他预感很不好。

等到那人下车之后,他手忙脚乱解开安全带,抱着一塑料袋吃的,对着旁边的人说让让,赶紧下车。

还没走到车门,司机关上了门。

“小伙子,怎么了?”

步天急切地对司机说道,“师傅,我要下车。”

司机不明所以道,“这里下车可不好打车,你还不如在下一站下车,然后再坐车回来。”

步天坚决道,“没事,你让我下车。”

司机摇摇头,这算什么事啊,反正收了钱,他只好开车门。

步天下车之后,往前后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样,他往侧面走了几步,突然一转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刚好跟在大巴车正后面。

秦筠风发现他了!

大巴车已经往前驶离,再往前就是高速收费站。

步天穿着拖鞋,使足了力气往前跑去,跑了几步他觉得手里的东西很碍事,直接丢在一边,挥动着双手继续跑着。

而坐在座位上的秦筠风,打开车门,手一挥,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冲上去追人。

步天本就瘦弱,穿着拖鞋更是跑不快,没几步路就被保镖跟上,四五个保镖控制他跟玩一样。

双手被牵制住,步天仍然想挣脱,却被完全固定住,他眼睁睁看着秦筠风从车上走下来,锃亮的皮鞋在柏油路上格外地耀眼。

秦筠风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走路的时候风衣下摆一前一后舞动着,十分有韵律。

他不紧不慢走到步天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捏着步天的脸,似乎对他的逃跑计划十分不满意,似笑非笑地说道,“还跑不?”

秦筠风手上注入了力量,捏的步天半张脸变形,他跪在地上的膝盖被路上的石子硌的发疼。

“我对你就那么不好,让你这么想从我身边逃走?”秦筠风再次说道。

步天根本发出不了声音,秦筠风手上的力气加大,让他不禁流出了眼泪。

“既然这么想跑,看来我对你还是太宽容了,如果这条腿断了,你就不会跑了吧。”

步天一听断腿几个字,疯狂地摇头,身子也不停地扭动,按住他的两个保镖加大了手劲才控制住他。

秦筠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对着旁边保镖一个眼神,随即转身只留给步天一个背影。

步天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只发出一声惨叫,旁边的保镖松开手,步天趴在地上,艰难地捂着自己的右腿,能看到右侧小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往外翻,虽然没有流血,里面的骨头肯定断裂了。

“还跑不跑?”秦筠风重新站在步天的面前,他只是想给步天一个教训。

步天依旧抱着自己的腿,疼痛感让他身体麻木,大脑的反应也变得延迟。

“没事的,断了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看,很快就能再长好的,这段时间,你就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了。”

步天刚听完这句话,就被痛的晕了过去,身上穿的毛衣被地上的灰烬弄脏,脚上乳白色的拖鞋早已变黄,他依旧保持着抱腿的姿势。

秦筠风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了步天的身上,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还顺道在步天脸上亲了亲。

“叫你不听话,非要给你点惩罚才舒服。”

秦筠风抱着人在前走,后面的保镖跟着,走到步天丢的那袋零食前,他看了一眼,让保镖捡了起来,“我说平常怎么不乐意吃饭,原来是喜欢吃这些东西。”

他把人抱上了车,车里温度比外面高一些,秦筠风才将步天的脸从风衣里露出来,他对着司机道,“去医院。”

到了医院,秦筠风依旧把人紧紧抱着,甚至医生检查都没松开手。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使出这种手段。

医生在步天小腿上摸了几下,确定里面骨头断裂,对着秦筠风道,“先去拍片,之后把断裂的骨头接上就行了,这是怎么断的,摸起来断端很整齐。”

秦筠风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让人把腿打断的,只说是不小心被撞到了。

医生也没多问,直接开单让他们做检查。

断骨接上,秦筠风没有让步天住院,而是直接回了家,他聘请了专业骨科医生,每天上门做检查。

步天醒的时候,看到的又是熟悉的房间。

右腿有强烈的不适感,打上石膏的腿架在**,白花花的纱布一层层裹住,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这个房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完全把他束缚在这里。

他就像粘在蜘蛛网的猎物,等待着猎人的徒刑。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抑郁情绪再次涌上来,逃跑的希望让他短暂忘却了忧伤,现在逃跑失败,好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右腿很沉重,也没有知觉,他撑起身子都没办法挪动,他用手拉着床头,想要挪动半分,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秦筠风从公司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楼看步天,见他试图努力下床,他一手将人按在了**,语气不善道,“你就这么想走,甚至腿断了还爬?”

步天被牢牢控制在**,他避开秦筠风的眼神,冷漠地说道,“我没有想逃,以我现在的状态,怕是爬出这个房间都困难吧。”

“你知道就好。”

秦筠风将步天的腿重新架起来,医生说一个月后可以下地,三个月能恢复正常,至少步天会老实呆在这里一个月。

“秦筠风,你真是个狠人。”

这样评价秦筠风的人不在少数,秦筠风早已习惯了这个称呼,“如果这样就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宁愿狠一些。”

碍于步天的腿,秦筠风这几天睡觉的时候都很老实,只抱着人,让步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巨型**玩偶。

这次抑郁的情绪发动比以往很明显,步天躺在**怎么都睡不着,就算勉强进入梦境一会儿,都会被惊醒,而且早醒的情况特别明显,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黑着。

在一片黑暗中,他一直在想,如果不认识秦筠风就好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