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搀着长歌不服气,长歌顺势把她拉倒在地:“还不快给娘娘赔罪。”

出尘不想长歌因为自己求曼羽,唯有忍着怒气承认错误:“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

看长歌痛苦,曼羽打心里高兴,对荷霓赞赏一笑,再望向长歌的时候冷了脸色。

“宫中宫人不下几千,若都像出尘这般不懂规矩,本宫这个皇后不成了摆设?来人,拖出去杖责!”

曼羽今天存心要长歌难堪,要她求自己。

“娘娘……”长歌急呼出声,与此同时头脑一阵眩晕,身子直直向后仰去。

曼羽、荷霓互望一眼,心中皆是一喜。

没有皇后娘娘的命令,其他人更是动都不敢动,出尘被太监拖着向外走,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绝望地看着就要倒地的长歌。

明黄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就见长歌倒在了傅易之的怀抱。

“参见皇上。”众人跪拜,出尘顺势摆脱了太监的禁锢,扑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姑娘,姑娘……”

长歌缓了缓,才睁开眼睛,一看是傅易之,心踏实下来,嘴角勉强扬起一丝笑,安慰他,也是安慰出尘:“我没事,就是头忽然晕了一下。”

曼羽在一旁站着,袖中的拳头紧握。好你个长歌,赶在皇上到来的时候装晕,真有你的。

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自己,曼羽顺着目光看去。

“皇上,臣妾……”曼羽试图辩解什么。

“从今日起,皇后不许踏入景然宫一步,否则,论罪处置。”

曼羽看惯了傅易之的不理不睬,也听惯了他对自己的不冷不热,可是眼下这个口谕一出,她只觉胸口积郁已久的怨气,都随着这道口谕迸发而出,怔愣半晌,由开始的不可置信,转为仰天大笑。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那笑容里的苦涩和不甘。

“皇上,你为了她,你竟然为了她下这样的命令。你忘了,忘了朝中大权谁在握,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受到群臣的非议吗?”

傅易之抱起长歌,不想和她多费唇舌,看了眼李公公,进了内堂。

“皇上……”

李公公挡住去路,平静应对:“皇后娘娘,您还是请回吧。”

曼羽气急败坏,指着李公公:“你算什么东西,敢挡本宫的去路。”

“奴才不是东西。”李公公面不改色,其他奴才闻言暗中偷笑,把曼羽也说的一愣。

“娘娘要见皇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奴才奉劝娘娘

一句,皇上正在气头上,接下来皇上一气之下又会下什么命令,这奴才可猜不到。皇上什么脾气,娘娘心里应该最清楚。”

李公公一番话,点醒了被怨气冲昏头脑的曼羽。

一旁的荷霓想了想,上前劝解:“娘娘,为今之计,还是听从李公公,避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曼羽深深明白荷霓口中的“千古恨”是什么,罢黜后位,打入冷宫。依照傅易之对长歌的在乎,以及对自己往日的态度,是极有可能的事。

而且,刚才自己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什么朝中大权在握,这不是把崔家往绝路上逼吗?

“好,好……”曼羽如梦方醒,忙整理仪容,最后愤然看了看内堂的方向,拂袖离去。

傅易之关切的目光在长歌脸上扫过:“说,哪里不舒服,头吗,还是肚子?”

长歌刚刚倒腾过气来,来不及张口,傅易之一急,对李公公吼道:“宣陆御医,朕要他即刻赶往景然宫!”

李公公侍候这么多年皇上,一听这语气,马不停蹄派人前往。

长歌好容易顺了气,忙摆手:“不用了,皇上,我没事,真的。”

傅易之黑着脸:“有事没事,等陆御医来了再说。”

长歌无奈,心里却是一阵甜蜜。

出尘在一旁跪着请罪:“姑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皇上,您责罚奴婢吧。”

傅易之摆摆手,叹口气:“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可……”可她良心过不去。

“今天就算你们再规矩,她也能挑出刺来。”傅易之唯有说明。

出尘连连保证:“今后奴婢再也不会意气用事,给她可乘之机。”

傅易之转眼看着长歌,叹口气:“为以防万一,今后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景然宫,哪里也不许去。”

长歌感动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可她最为担心的不是曼羽。

“你这样对我,崔浩天那里怎么办?”长歌说出心中早就盘桓已久的担忧。

傅易之为长歌直到现在依旧还替自己考虑而感动,眼睛里闪着光辉:“你觉得,就算没有你,崔浩天就不会有所行动吗?”

长歌警觉,不觉紧张:“难道他想重新走大皇子的路?”

傅易之紧紧握住长歌的手,以示安定:“他可比我大哥聪明多了,依照他现在的势力,想要逼宫还是有些欠缺,可再等些时日又怕我这边发展过快,他势力的扩张赶不上我治国的行之有方。所以他找了个同盟者。”

长歌疑

惑,在心中把朝中重臣来来回回扫了个遍:“除了右相,这些老臣之中还有异心者?”

傅易之勾手在长歌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陆景说怀孕脑子会变迟钝,原来还不信,现在信了。”

长歌小脸微仰,疑惑地看着他,眉头都攒在一起,完全没有对他的动作做出任何反应,反倒是越发深究他刚才所言之事:“那他能联合的人还有谁?”认真的样子越发可爱。

这样的长歌,傅易之怎么舍得让她再遭受任何伤害。

手臂收紧,环住长歌的上身,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一会儿陆景来了,让他看看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长歌却莫名的生气了,拿开傅易之的手:“你现在心里除了孩子还有什么?”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酸味。

傅易之笑了,重新环住她,在她脸上啄了啄:“还有你。”

长歌拿他没辙。

她清楚傅易之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曾说过,现在能给她的本来就有限,若连最基本的轻松自在的生活环境都不能给她的话,他该是全天下最失败的君王了。

长歌也不想他自信心受到打击,接受着,也享受着,可这都是表面。毕竟谁也不能忽略现实,大梁目前冰火两冲天,内外交困,叫她怎能不为他担心。

“咳咳,那个……”

傅易之抬起头,笑着对陆景招手:“你来了,快看看我们的孩子。”

陆景撇嘴:“你们这样我怎么诊脉啊。”

长歌闻言脸上一红,催促着傅易之从她身上离开。

傅易之不解:“我又没抓着她手腕,怎么就不能诊脉啊。”

陆景站在一旁不动,斜睨着房顶一角也不说话。

长歌见状,不得不在傅易之耳边轻声耳语几句。

“我抱着你,你会心跳加快?为什么会这样?”问完这话,在长歌面红耳赤,怒目圆睁之下,傅易之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何尝不知道。

“好了好了,我远离你就是了。”傅易之寻了处不远的座位坐下,看陆景为长歌诊脉。

从头至尾,陆景面色平静,看不出好坏。

“怎么样?”陆景刚一收手,傅易之立马坐回长歌身边。

陆景点点头:“皇上的决定是对的,还好没有动了胎气,今后注意,不要再让长歌受到刺激。”

傅易之握住长歌的手:“你看,连陆景都夸我。”

陆景和长歌同时讶异,傅易之像个孩子似的讨赏,两人还是第一次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