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影自从上次在梁山中毒负伤之后,陆景念他长期在外征战,中毒受伤难免,赠与他独家密制的解药,世间但凡是陆景接触过的毒,无一不能解。战前服用,所向无敌。

来人见怀中毒对凡影都不好使,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冲着艾金而去。

凡影紧随其后,手中剑直挑他的筋脉,那人被逼的无法接近艾金。

凡影大喝:“行刑!”

手下人立即摆好阵势,在凡影一声令下,骑马朝着不同方向狂奔。

“不——”

凡影趁她惊恐之际,连续在她身上划开两剑,肩膀一剑,小腿一剑。与此同时反应过来,对手居然是个女的。

惨烈的哀嚎仅持续了一瞬,艾金五马分尸,一命呜呼,声息全无。

对方恶狠狠地看了凡影一眼,刻意压低的声音掩盖不住悲伤:“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趁着凡影怔愣一瞬,甩下一颗烟雾,逃之夭夭。

凡影回来向傅易之复命的时候提到蒙面女子。

傅易之皱眉:“宫中竟还留有这等危险的人物,当初调查傅君泽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吗?”

凡影摇头:“并无。”

这就奇怪了,但凡是傅君泽有牵连的,傅易之撒下大网,一个都没放过,难道,真的有漏网之鱼?

无论怎样,宫中现在又成了危险之地。

“太子殿下在宫中要甚为小心,还有……”凡影欲言又止。

傅易之看了他一眼,起身向外走:“既然惦记长歌,那就和本宫一道去看看她吧。”

凡影心中一喜,却又为自己被太子看穿心思而心有愧疚,徐徐跟在太子身后。

景然宫比凡影心中所想的还要萧条几分,侧头看看傅易之,望着景然宫的大门,竟是迟疑半晌。

最后叹了口气,对凡影说道:“你替本宫去看看她吧,回头给本宫回个话就行。”

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是不是有话不能当着臣的面说?如果是,太子多虑了,臣现在就离开。”凡影知道现在太子和长歌的处境,有些事情,他们还是当面说清比较好,而非像现在这样,逃避不见面,以为这样就可以延缓事态的发展。

“太子殿下,长歌的性格您应该比臣了解,您这样躲避不见面,就不怕她胡思乱想?您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臣以为,您还是把一切都和长歌讲明,否则,再造成误会恐怕……”

“本宫心里有数,还用你们一个个的来教吗?”傅易之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冲着凡影喊道。

凡影愣了半晌,垂下眼睑,俯首低眉,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低沉和卑微:“是,殿下,臣知罪。”

傅易之喊完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控,这么多天积攒下来的怒气、怨气与不甘心似乎在凡影的“教导”悉数喷张开来,可也仅是一瞬之间,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因为,长歌在出尘、无方的陪同下,站在景然宫之外,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

长歌难得因为心里烦闷走出景然宫透透气,不想回来的路上就恰巧碰到傅易之和凡影。

无方和出

尘本想行礼,被长歌阻拦,因为她听到了凡影对傅易之的劝告。

而傅易之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止她,出尘、无方也是好半天没有缓过劲儿。

第一百七十七章

傅易之暗自懊悔,这种带有情绪的话在凡影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他难以想象长歌听到会怎么想,看到刚才自己失控的样子会不会认为他对两人的未来已经无力回天?

凡影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可此时长歌眼神中的冰冷任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歌,我……”傅易之想辩驳什么,出口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现在的局面,更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刚刚在长歌面前的失态。

傅易之,一向把话语当作第二武器的他,从来没有觉得语言是这般苍白无力。

长歌不说话,定定地望了傅易之半晌,那是怎样一种平静而绝望的眼神啊,傅易之感觉心头一阵绞痛,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出尘心疼地看着傅易之,想上前劝长歌,却被无方拉住,示意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出面。

第一次,出尘怒瞪无方,用力甩开无方的手,走到长歌面前:“姑娘,太子无心,有些事情,你们还是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吧。”

长歌不答话,撇下出尘和无方,径直向着景然宫走去。

经过傅易之身边时,他一把拉住长歌,用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近乎请求的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然后去找你。”

长歌把手慢慢抽出来,侧头看向满脸自责的傅易之,面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声音也同样冰冷:“太子殿下,你把民女送走吧。”

一句话,却似炸雷在几个人耳边霹雳开来,不可置信的目光纷纷投向长歌。

长歌平静地迎接来自各方的目光,见傅易之痛苦的眼神望着自己半晌不说话,开口道:“殿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好好考虑刚才民女所言,抱歉,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大踏步走进景然宫,逃也似的加快步伐,好似后面有豺狼虎豹在追。

凡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看傅易之,又看向长歌的方向,递了无方一个眼神,紧随长歌而去。

傅易之惊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儿,脸上的痛苦之色望进出尘眼中,锥心般的痛。

“太子殿下,姑娘……”出尘找不到为她开脱的理由,那么明显的用意,直白的话语,还有什么解释的余地?

“她是怨我了……”傅易之喃喃,目光失神地望着前方。

怨他的许诺不能实现,怨他给她的除了尔虞我诈就是后宫之斗,怨他没有能力让她有安稳的生活,到头来自顾不暇。

他伤到了她的自尊,她的骄傲。

无方不会劝人,此刻却是最冷静的一人。

“太子殿下,现今您和姑娘都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将军已经去劝说姑娘,您暂且回宫,有消息将军定然会回禀。毕竟,在这紧要关头,不能自乱阵脚。”

最后一句话点醒了还陷在情感中难以自拔的傅易之。

“本宫知道了,你们回去好生看着长歌,不要让她做傻事,如果……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

速来禀报。”傅易之转眼又恢复了帝王之相,眼神中一片清明,若非亲眼看见,又怎么会知道他每每沉稳冷静的背后,是那样无助和谨慎。

傅易之再次回头看了景然宫一眼,出尘注意到他负在身后的手紧握,青筋暴露,嘴唇倔强紧抿,以及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痛楚都像针一般扎在出尘心里。

太子背负的太多,姑娘还要雪上加霜吗?出尘忽然对长歌生出了怨气,埋怨她不问缘由对太子施压,眼中除了儿女情长,丝毫不顾全大局。

像姑娘这般知书达理,理智果敢的女子,怎么就糊涂到分不清事态严重与否?害的本就焦头烂额的太子还要再承担她的那一份担心和伤心。

望着傅易之离开的背影,出尘忽然生了勇气,她要找姑娘说说清楚,人不能太自私!

“你要干什么?”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她,无方急躁的声音传来。

出尘头也不回,恨恨:“我要去找姑娘说清楚,不明不白就这样伤了太子殿下,她是解气了,那太子呢,她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太子的感受!”

说着,就要甩开无方的手,却发觉被他死死抓着,怎么也挣脱不掉。

“你干嘛?”出尘生气地回头质问无方,“别告诉我看到太子殿下那般伤心,你心里一点都不为他愤愤不平,明明不是太子的错。”

无方看着出尘,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说话。

“既然是,那就放手,我一定要去找姑娘说清楚。”

无方还是不放手。

“你快放手!”出尘真的急了,双目圆睁瞪着无方。

无方又急又气,憋红了脸,终于在出尘不耐烦的时候挤出一句:“你喜欢太子,对吗?”

挣扎的手忽然之间就不动了。

无方眼睛盯着脚面,紧紧咬着嘴唇,他能想象的到出尘听到这句话的愕然和慌张。

他已经憋了很久,从长歌带着出尘第一次见到傅易之开始,因为特别关注,所以才那么碰巧的看到她望向太子深情的目光,和长歌如出一辙。

他不祈求出尘喜欢自己,但是至少,她不要喜欢太子。无关乎地位身份,只是,太子心里只有长歌。

注定没有幸福的结局,他不想出尘就这样翘首期盼一辈子,终是徒劳无功,老死在宫中。

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在今天得到证实。无方感觉现在自己和刚才的太子没有区别,起码在感情上,由于不同的原因而一样被隔绝在门外。

既然已经开口,没有了收回的余地,深吸一口气,索性一鼓作气:“出尘,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请不要折磨自己。”

出尘呆呆地看着无方半晌,为他最初的话,也为他无头无尾的祝福和关心。

出尘突然笑了,只是那笑中,几分苦涩,几分落魄。她还真是失败,喜欢一个人喜欢的那么长久,小心翼翼怀揣在心底使其成为秘密,不料,这个木头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岂不是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感觉到出尘在颤抖,无方抬头,却是躲避着出尘的眼睛,似是猜到什么,脸上呈现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除了我,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发现。毕竟,我……我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你。”

(本章完)